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彨妹为什么会被关到画里。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被关到画里吗?”
“当时......”彨妹娓娓道来。
——那时候,暝还是乖乖听命于彨妹的助手,之前彨妹受了伤或是法力修为被吸走,都是暝帮她治疗,甚至用自己的修为去补。后来彨妹开始嫌弃嫌弃那些功力,一不小心说了句,你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没有完全被释放出来,于是心急的彨妹没有考虑后果,就自作主张解封了他的力量,却没想到最后被反过来暗算。
“至于为什么被关在画里,是他觉得屋子困不住我,而那幅画里有可怕的东西可以缠住我...”彨妹说着,“没有力量的我,对他而言如同蝼蚁般不值得一提。”
她转了转眼珠,看了眼从我手掌召唤出来的火,说:“你一直这样照着不累么,变个油灯什么的啊。”
可是我只会召唤出火光啊...要不是她自己修为散的差不多了,估计早就亲自动手变了。
“我不会...”
“得了,有什么东西是不能靠意念变出来的?你手上那团火也是这样啊!”彨妹像个严厉的师长一样,开始数落我,“除非你意志力不够,除非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
一直觉得,能变出物品的,都是妖,人应该不行的吧?可又被彨妹这么一训,我就有点想动手试试看了。
我试着集中精神,想着桌子上能出现一盏灯...
“果然...我没猜错...”彨妹看着被我变出来的灯,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一个个字词意思我懂,可这放在一起从彨妹嘴里说出来,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什么?我?怎么了?”
彨妹露出可怕的笑容,嘴角朝一边微微上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估计她把所有知道的俗语都用上了。
也察觉到了彨妹的不对劲,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性:她的修为恢复了?之前的可怜巴巴的模样都是装的么?她说的那些话我该不该相信?
我立刻远离了她,与彨妹保持了一段距离。
“虽然我的修为没了,但是我那邪术还是很熟练的,你乖乖的,让我拿走你的驱壳,保证不会让你感到痛苦~”说完,她立马张牙舞爪的朝我冲过来...
我本能的躲开了,虽然不知道她要我的身体有什么用,但是也知道要是真的被夺走了,我就很可能会去陪师父了,我问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与你无冤无仇!居然要这样对我!”
“哼!我自己的肉身没有姤,无法复原,现在这具又被吸走了修为,已经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了,再看看你,多好的容器啊!我能不对你下手吗?”说着,她又试图朝我进攻。
我也没有一直躲,可对她发出几个火球之后,突然使不出其他招数了!我一闭眼,拔出剑,念了个冰咒,就是那时暝师兄教我的。原本就没有抱着太大希望,没想到一挥过去,彨妹的腿脚就被冻住了。
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这时候彨妹居然还笑的出来:“啧,这招谁教你的?难道不知道这冰对我......”
好不容易冻住的冰就被她一下子震碎了,明明没了法术,却还能用蛮力挣脱,我真的是太小瞧彨妹了。
“把肉身给我,我会好好完成你的使命的,至于你,安心的走吧!哈哈哈...”彨妹拍掉身上的碎冰,抬起头盯着我看。
“不......”原本还想反抗,可是此时的我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彨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等着,这邪术会把你的神识一点一点挤出来,到时候你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
已经开始无法思考,身体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明明只是一团雾啊,为什么压的我这么沉呢?
“在过会...在过会就成功了!”
彨妹不知道怎么的,任由自己的身子在那儿施展邪术,而自己的神识已经飘了出来,随时准备冲进我的身体来。
被锁上了的门被猛的撞开,一到耀眼的蓝光击到彨妹的肉身,黑色的雾气渐渐地散开。
我渐渐恢复了意识,看着那熟悉的身影——
彨妹的肉身被销毁,地上只剩下了一摊灰,而那团发着光的神识无处可去,情急之下飞进了那具白发的尸体。
“不是和你说过,打不过的东西,就毁灭?”暝收拾完彨妹之后,对我说。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被蛛网密布的“尸体”有了动静,起先只是试探性的动了动只剩下白骨的手指,随后慢慢的抬起了头......
之前的脸被长长的白发遮盖,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现在即将看清真容,我居然有点害怕。
“这肉身已经荒了十几年...精灵族的肉身...已经残破不堪...”那具白发尸体说到。
暝冷笑了声:“谁让你的野心这么重?”
“你毁我肉身,我要...”
彨妹话没说完,暝打断她:“你杀害我师父,又使了小把戏扩大我的心魔,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论要报仇的那个人,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彨妹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周围的蜘蛛网一瞬间被扯破。那具身体...真的残破不堪...
这是一具怎样的尸体?只剩下了一副白骨,看不见一丝的血肉,除了一如既往顺滑的白发,其他部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只剩下白骨的躯体。
大概彨妹也觉得这身体的缺陷,用那空洞无物的没有眼球的骷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呵...”
一眨眼,彨妹就消失了。
暝眉头紧锁,好像没有料到彨妹会突然逃走。
“她去哪儿了?”我对着空气说着。
暝没有理我,走到那幅画前看了会,随后手一挥,把它收了起来。
“无妨,都在我的计划内。”
“......?”自从来到这儿,我一点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预感告诉我,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或者说,并不是现在的我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