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拔山一身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腰身配长剑,手持折纸扇,行走在西北城大街上。
你要是认为这是在拍玄幻电影,那就错了,唐拔山是去谈判的。
谈什么?
那唐拔山可以告诉你,他的一个师弟前几天与剑门弟子发生了冲突,为了争抢一株九年天青养气草发生械斗,结果被剑门的人给抓了。
唐拔山得到消息,他的师弟还被剑门弟子暴打了几顿。
以牙还牙是唐拔山的性格,所以他也把剑门送信的弟子暴揍了一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没说不许暴揍啊。
好歹唐拔山也算是西北城三大宗门弟子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是天门宗主内定的未来继承人,五岁开始感应天地气机,八岁凝练气机,十一岁打通全身三十六处气窍,十四岁贯通全身一百零八处气窍,自此修炼一门算是摸到了门槛。
十六岁成功晋升为下三品宗师的小宗师境界,淬体、炼骨、练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开始吸收天地气机纳为己用。
十七岁成功晋升下三品宗师宗师境界,隔空取物,飞剑杀人、能够融入并且操纵天地气机,吸收天地间的阳罡之气,到得最后体内阴阳交泰,气窍贯丹田气海。
十八岁,有望今年突破下三品最后一品的大宗师境界,从而跻身到上三品至尊行列,登堂入室,成为一位真正的修炼之人。。
说话间唐拔山已经敲开了剑门宗堂的大门,一位弟子翘着头,一看是天门的人,脸色立马难看起来,板着脸,鼻孔翘上天,语气很生硬,“你找谁?”
“当然是剑门宗主韩千落啦,不然找你的小相好啊。”唐拔山大摇大摆走进了剑门宗堂。
“我们宗主的大名也是你叫的?”那弟子面色难看,但也不反驳,低着头冷声道:“你就是唐拔山吧,够嚣张的,等会儿就怕你走不出来。我们韩宗主在三楼议事堂,上去吧。”
唐拔山小声呸了一句,“在西北城,天门才是老大,什么韩宗主,老子没听说过。”
也不理会手门弟子的脸色绿到什么程度,唐拔山就这样直接走上了三楼。
议事堂,五六位大汉分别坐在左右,其中一位华发雄伟男子坐在上首,唐拔山撇撇嘴,这是在摆龙门阵的,想要给我个下马威?
一见唐拔山走进来,韩千落笑哈哈地道:“哎呀,西北城少年英雄,剑门少宗主来了啊,赶紧给让个座啊,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一个大汉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让开了。
唐拔山笑嘻嘻的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大理石铺就的议事堂庄严肃穆,在这儿高声说话好像就能亵渎了什么似的,他巡视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师弟的下落。
唐拔山问:“我师弟赵山河呢?”
韩千落抚摸着手里的一把佩剑,剑鞘中偶尔放射出一缕剑光,剑芒十丈,寒气逼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半晌才说道:“唐拔山,你居然敢一个人来我剑门?”
西北城三大宗门,天门势力最大,弟子最多,剑门居其次,最末便是龙虎堂,而剑门与天门的纷争更是年年不断,门下弟子三天一小架,六天大混战,双方结怨极深。
“我今天找韩宗主要人的消息,整个西北城都知道了,你说我要是走不出去,天门的三千弟子会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韩千落立马跳起来,“凌天他敢?”
唐拔山妆模作样地从袖子里边拿出来半截子供香,然后慢慢点燃:“时间只有半个时辰,现在开始计时了。不就是为了一株九年药草嘛,至于废了他的修为吗?”
韩千落将长剑放于膝盖之上,恢复了脸色之后道:“凌天还真豁的出去啊,就为了你愿意和我们剑门开战,难道他不计后果,不管代价吗?说实话吧,就算是开战了,我们剑门未必会输。”
唐拔山打断他的话狞笑到:“两虎相争,两败俱伤,但我敢肯定是你们先死。天门为什么能在西北城独大?就是那一份魄力,为了一个弟子敢豁出一个宗门的命,你们敢吗?”
韩千落气呼呼的,听到唐拔山这话,虽然脸上不服气,但心底也知道这是事实,天门的行事主张就是有仇必报,而且是立即就报,做事如疯狗一样,不死不罢休,这些年两宗门的混战,每一次都让韩千落心有余悸。
议事堂中的气氛有些诡异,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不说话,唐拔山倒是很无所谓地端起一杯茶开始喝起来,完了还让门外伺候的弟子再换上一杯,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韩千落丝毫不怀疑唐拔山说的话,半柱香烧完之后,唐拔山要是不出现,整个天门的人就会奔涌而至,结果便是两个宗门全面开展。
望着那不断燃烧为灰烬的供香,韩千落重重地叹一口气,“唐拔山,我那送信的弟子被你打成了重伤,骨节残缺,气机全废,这笔账该怎么算?”
唐拔山冷笑一声,他知道这是韩千落妥协前的废话,无非就是想找回点面子,毕竟人家是宗门之主,还是要给点面子的,道:“怎么办?那一株九年养气草不是有洗髓伐骨的作用嘛,给他用用就行了。”
韩千落一摆手,两个剑门弟子将打的不成人样子的赵山河扛过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唐拔山,你以为我稀罕那一株药草?”
“你不稀罕?”唐拔山反问道。
“老子不稀罕!”韩千落说话掷地有声。
唐拔山笑了笑,“好啊,你不稀罕,那就送给我呗。”
“这······”听到唐拔山这么说,韩千落被雷了一个外焦里嫩,一时之间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想到眼前这人这么无耻,这么不顾脸面,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便道:“赏给你了。”
唐拔山倒是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笑着伸手将那一株天青养气草接过去。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天门与剑门,争了十几年,最后渔利的便是龙虎堂,鹬蚌相争啊。”韩千落收剑入鞘,语气中有些北凉。
“我们天门的行事准则,那就是有仇必报。”说完,唐拔山不慌不忙地将自己关系最好的师弟赵山河扛起来,慢慢走出议事堂,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议事堂里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不堪入耳的骂声。
唐拔山笑到:“骂吧,反正我又不疼。”
回到天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毕竟唐拔山只是宗师境界的实力,只能操纵气机而不能身体化虹,御剑千里什么的,扛着这么大个人,出了一身臭汗,他缓缓将赵山河放下。
“怎么样?死不了吧?”唐拔山一边操纵气机用以打通赵山河全身一百零八处气窍,一边将刚才的九年天青养气草炼化,给赵山河服下。
赵山河苦笑到:“师兄······又麻烦你了······”
唐拔山摇摇头,“别人想要找天门的麻烦,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每一个师兄弟,都是自家人,更何况你是我引进天门的,我要对你负责。”
气机温养之下的赵山河,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唐哥,你怕什么?难道韩千落还要报复咱们?”
唐拔山没有接他的话茬,能在西北城建立一座宗门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韩千落能在一个小辈面前受得了这一口窝囊气,本身就说明这个人不简单,“你好好休息吧,气窍完好,恢复起来应该容易一些。”
赵山河点了点头,很快就睡着了。
唐拔山站起身,默念道:只要是气窍不受损就好,至于身体的伤口,倒是没什么。
唐拔山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天门宗堂。
天门市西北城第一宗门,门下弟子不下三千,宗主凌天,唐拔山作为少年成名的天门骄子,自然成了凌天的入室弟子,并且在天门有人拍马屁称呼他为“少宗主。”
刚开始唐拔山还很不习惯,一直觉得很别扭,但到后来凌天也默认了,唐拔山也不能不让别人怕马匹,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唐拔山刚走进宗堂议事殿大门,守门弟子低头笑道:“少宗主早!”
赵山河没事,唐拔山心里挺开心的,在两个守门弟子脑门上一个敲了一板栗,“妈的,这都日落西山了,还早啊。”
唐拔山走进了议事殿,宗主凌天正在喝茶,副宗主玄天与几位长老笑哈哈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有意思的笑话,这几位爷可都是西北城拔尖的人物,跺一跺脚,整座城都要抖三抖。
唐拔山笑哈哈地给每个人茶杯添上了新水,“宗主,副宗主,各位长老都在啊。”
凌天的身子转过来,手里还捧着一颗日月珠在把玩:“小唐啊,你师弟没事吧?”
唐拔山与赵山河两人私底下的关系很好,看他受伤,心底也很难过,便道:“躯体有伤,气窍完好,希望能温养过来。”
副宗主玄天吧唧吧唧嘴说:“小唐,一会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唐拔山看他脸上神色,就知道有正事,还是笑呵呵地看着凌天,“宗主,最近气色不错啊······”
凌天宗主最近和一位游历江湖的女侠结为连理,唐拔山这么调侃他,身为老江湖的凌天怎么会不明白呢,凌天伸手‘啪’的一声拍在唐拔山头上笑骂到:“你小子,越来越浑了。”
“嘿嘿,这不都是跟各位学的嘛······”唐拔山笑呵呵的,天门的宗主与副宗主,几位长老之间的关系极为和谐,据说唐拔山还是小蝌蚪的时候,这几位已经在一起游历江湖了,一起经历过生死血火,感情自然很深。
唐拔山走出议事殿,转身来到了幽静的偏殿,玄天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了,玄天伸手塞给唐拔山一捆玉简羊皮卷一样的东西。
玄天朝着他一边微笑,一边点头。
唐拔山稀里糊涂地先将那包裹玉简的羊皮卷打开,他手一哆嗦差点将那羊皮卷扔在地上。二话不说唐拔山直接推门进去吼到:“宗主,我要是犯了什么错,你惩罚我也好啊。宗主,你给我三百万养气丹这是什么意思啊?”
玄天此时也走了进来大骂道:“一个小不点,脾气怎么那么大,你打开玉简好好瞧瞧。”
凌天与玄天,还有几位长老一边嘿嘿嘿地笑了。
那笑容让唐拔山心里一阵哆嗦,但宗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他的,唐拔生深吸一口气,看就看,老子怕过谁?
唐拔山一把打开那厚重的玉简,只见上面用厚重的气机凝聚着一行大字:“般若大城苍龙学院,唐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