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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才勉强抬起头,看向那胡小姐,睁的开双眸中,满是厉色:“胡姑娘……我当初好心救你一命,你却就如此报答我?!”
“龙……龙君……我、我没有……”胡小姐见这龙君醒了,终于有了畏惧,跪倒在地上。
“大胆凡妇!还敢狡辩!那日若不是本君好心救你,你早就沦为落水鬼,你却对本君死缠烂打!非要‘以身相许’。本君拒绝后,你居然心生不轨!行刺本君!”
“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伤你是一时激愤,却没想到那个簪子会伤你这么重!我只是……只是想……出口气……”胡小姐这么说着,一边嘤嘤哭了起来。
听了他们的一番争执……或者应该说是龙君生气的单方面发泄后,墨闻和敖罴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真相。
虽然龙君救人是真,但恐怕以龙君之力,鬼怪自是无法伤他分毫。却不想胡小姐对美貌的龙君一见倾心,龙君刚好也算对她有救命之恩,就干脆卸下身份要以身相许。
而这位洞阳湖龙君……从他刚才一番言辞也不难看出,是位多孤高自傲的主,必然拒绝的十分令这千金小姐难堪,估计胡小姐被他言辞激怒,才上演了一出小姐怒而拔簪相刺的戏码。
不过这却让身为同族的敖罴又些疑惑,或许龙君也料想不到区区一介凡人、甚至还是个弱质女流的胡小姐敢真的对他动手。但更奇怪地是,就如胡小姐所言,一根普通金簪,怎么会伤的了龙君呢。
不过接下来龙君的行动为他解了惑。
“出口气?!你本就是凡夫俗子,还妄求让我这龙君能对你这肉体凡胎有何欲求不成?!”洞阳龙君是越说越气,寝殿的内梁上都飘起了雷云,几乎要轰到胡小姐头顶上去。不过奇怪的是,无论这雷电如何轰鸣,到了胡小姐头上,就都淡了下去。
若仔细看的话,似乎是胡小姐头上的一根发簪吸食了那些灵气汇集而成的雷电。然后就见洞阳龙君拿下了胡小姐头上插着的发簪。
这实际是个奇怪的举动,因为胡小姐现在明明是灵体,除非她出自本意操控阴气,否则应当是有相而无形才对。但她那发簪却如有实体一般,被龙君轻轻握在了手里。
敖罴和墨闻这时才从这发簪上闻到了一种既不同于灵气又不同于妖魔鬼怪身上的阴邪气息,这股气味很浓烈,墨闻细细闻来,发觉这味道有点类似那些从罴山庙给敖罴“借”来的各种贡品上的气味,只不过这却比那些气味浓烈许多,他是不大清楚,但敖罴却心里明白,这器物必定是由得道高僧做过加持的神鬼不近之物。
也正因为此簪神鬼不近,才能在刺入龙君身体时,吞噬龙气,从而伤到龙君的根本。
龙君将发簪捏在手里,就见这发簪上源源不断流出灵力,又统统被龙君吸收掉,再一摊开手时,已经没有了发簪的踪影。接下来一挥袖,胡小姐就晕将过去。
这时他才回过头来看向还软趴趴盘在他床头的敖罴,打算跟解了自己一时之危的小同类道个谢。不过他这一回头,就给愣住了。
“小虬?”显然,他对敖罴的形态很迷惑。作为凡人的胡小姐或许不太明白龙的各种形态,但洞阳龙君身为一个成体龙君,实在很清楚,因而就觉得敖罴现在的模样特别……逗。
“噗。”听到敖罴当面被人叫“小球”,墨闻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有过经验教训的他马上憋住了表情。
洞阳龙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失礼节,于是吐出属于敖罴的内丹,轻轻推入他口中。才跟他道:“是本君失礼了,不管怎样,谢谢你帮了本君,不然等到自愈还不知要到何时。”洞阳龙君顺着敖罴的脊背摸了下去,看似轻抚,实际也是将内丹推回敖罴腹内。
有了内丹,敖罴才慢慢恢复了生气,之前被胡小姐所袭时受的怨气也被他“咳”了出来,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呼呼……女人的怨气还真够呛的……”
听他这么说,洞阳龙君笑了笑:“你未曾接触多少凡间男女,因而才不知,这世间女子为了****之事,是连命都可豁出去的,又何况是冲天怨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这只小猫妖如何来的这里?”看敖罴基本恢复,龙君才收了手,继续问:“这小猫能力尚弱,出来游历似乎还早了点吧?你该找个能力更强的跟班,这对你自身修行才有益处啊。”
“啊唔……”墨闻也小小声的驳了一声,也不知是在驳“小猫”这个形容词,或是在驳“跟班”这个称呼,还是反驳他说自己能力尚弱。反正对方摆明了瞧不起自己,干脆就连人话也懒得说了。
“我正是为了胡小姐的事儿来,至于这猫妖,乃是我的家臣,他虽修行尚弱,却也是难得的灵兽,假以时日必有大成。”敖罴在成体龙神面前倒是装乖装的顺,并没有摆出“本宫”的自称。
洞阳龙君此刻虽言辞也还是有些高傲,倒也不像对着胡小姐那么冷峻:“罢了,这既然是你的家臣,便是你的家事,本君也不便多说。”说着,龙君从袖兜里拿出一颗红枣大小的珠子:“此乃分水珠,本君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从西海龙神那里得来此宝贝的,只是如今安居在这洞阳湖内,也很少用得上它了。本君为你所救也算是有缘,只不过……才刚刚了结胡小姐那结来的孽果,现也不想欠下你这么个‘因’,送你一样宝贝尝你的这个人情债吧。”完就将这珠子推给了敖罴。
“然后……这胡小姐嘛……”他以食指并中指点住胡小姐额头,不一会儿一股灰色的气顺着他的手指冒出:“我如今吸走了她的怨念,你们将她带回去便是。”
话音刚落,龙君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