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院是文州城里最大的青楼,这里不仅美女如云,而且各个都是才貌双全、气质品味颇高的绝色,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之前孟文君一个人便撑起了半个潇湘院,虽然由于孟文君现在转投风满楼导致客流量有所下降,但潇湘院竞争激烈,新老交替很快,现在依旧有不少招牌歌姬,孟文君走后小桃红就成了现在潇湘院的头牌。
这天傍晚,一位衣着华丽的精壮男子带着一名白衣书童出现在潇湘院前,这二人正是扮作主仆的王维和伍承泽。王维主动请缨要帮蒋梦龙拿到小桃红的信物,蒋梦龙不放心他一人前来,便让伍承泽扮作书童跟他一起来了。
伍承泽正要进门,王维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伍承泽说道:“我们不是要进去找小桃红吗?”
王维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一看你就是个‘雏儿’,这是青楼不是妓院,你以为想见谁就能见?”
伍承泽问道:“那要怎么做?”
王维看了看潇湘院附近,发现了几个在墙角打着替人写诗的招牌的穷书生,这些书生摊前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于是王维便走到那个人最多的书生摊前说道:“小子,你知道潇湘院里的小桃红吧?给我写首能打动她的诗来。”
那书生头都没抬直接说道:“五十两。“
王维瞪大眼睛问道:“小子,让你写一首诗要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抢钱算了?”
书生回道:“大爷您言重了,这可是分对象的,小桃红可是现在潇湘院的头牌,那价钱自然贵了,不过比起以前的孟文君来已经便宜许多了,以前在下帮其他人写诗给孟姑娘,一首都是一百两起,还不一定能被选中呢。”
王维问道:“那你这五十两一首的能不能被小桃红选中?”
书生回道:“在下实话实说,有七成把握。”
王维立即摇头道:“五十两银子才七成?算了算了,我找其他人去。”
王维退出人群不由得再次骂道:“这些穷书生是想钱想疯了,一首诗要五十两银子,那写篇文章岂不是要上百两?“
伍承泽问道:“我们干嘛非要弄首诗呢?”
王维说道:“你以为想见青楼的姑娘那么简单啊?那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准备一首夸奖小姐的诗是必备的。”
伍承泽问道:“怎么个层层选拔之法?”
王维便介绍了起来,说道:“想单独见青楼的小姐要闯三关,这第一关叫“旗楼赛诗”,青楼里的小姐每天都会出一道题目,大多为诗词题,来往的宾客只要给出令小姐满意的答案就有机会进入第二关,第二关叫“打茶围”,也就是赛茶,要识茶、品茶,要有优秀的谈吐表示,此关小姐依然不现身,只是在帘子后面听这些人的发言。第二关的这些人就要开始比文化,比知识,比才艺,吟诗作赋,对对联等,但最后,也没有人能在第一天就见到小姐。就算小姐已经认可某男,也不会见面。所以,客人一天天的来,实际上就是财力和才力的比拼,直到有些人坚持不住,银子也花光了,也写不出诗了,就败下阵去,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这时,小姐才轻摇慢步出来。接下来才算最后一关,叫面试,首先对对子,然后出些题,或弹些曲子,或挥毫泼墨,或拿出国画鉴赏,通过思想文化的交流,一来二去,产生感觉,最后通过写马屁诗,捧的小姐春心萌动,这才算是成了,这时小姐会希望客人包下来。也就不见别的客人了。”
伍承泽说道:“既然这么麻烦,我们何不悄悄潜进来找小桃红?“
王维说道:“要是其他青楼我们还可以试试,但这里是潇湘院,里面守卫森严,而且小桃红是头牌,头牌是有专人每天十二个时辰保护和服侍的,我们在没弄清楚她住在哪个院落之前怎么动手?“
就在这时候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忽然问道:“请问二位大爷是要见小桃红吗?“
王维看了看他,虽然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背着一个书箱,但并没有摆摊,更像是个要启程去何处的书生。
王维说道:“是啊,你写一首诗要多少钱?“
没想到那书生竟然说道:“如果您是要见小桃红,在下分文不收。“
王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此话当真?“
书生当即拿出笔墨纸砚作词一首,写完后交给了王维,题为《卜算子,赠乐婉儿》,词曰: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如伊好。别尔登长道,转觉添烦恼。楼外朱楼独倚阑,满目围芳草。
书生写完之后又拿出一枚金簪,说道:“在下施鉴,是城南明光书院的学生,这金簪是在下新买的,劳烦您将这首词和这枚金簪一并交给小桃红,在下感激不尽。“
王维问道:“你这书生倒也有趣,既是要送东西给她,怎么不自己亲自送去?“
施鉴回道:“实不相瞒,在下与小桃红情投意合,但无奈在下明日便要进京赶考,在下怕见了小桃红之后会舍不得离开,恰逢您要见她,在下才斗胆请您代为转送。“
王维说道:“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了。只是万一你这诗她看不上不见我们怎么办?”
时间说道:“您放心,她看了这首词一定会见您的。”
王维见他有如此的自信心,也便不再多问,虽然他不懂诗词歌赋,但还是谢过施鉴将词记了下来,之后便将词交给了伍承泽。
二人进了潇湘院,鸨母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冲王维说道:“哎哟,这位爷好面熟啊,好像以前来过嘛,不知这位爷尊姓大名?”
王维以前自然是经常来潇湘院寻开心的,虽然这次他乔装打扮了一下,但眼尖的鸨母还是感觉到他有点似曾相识。
王维干咳了两声,说道:“别套近乎了,本大爷姓陈,是专程从登州而来的,就是为了见见你们的头牌小桃红,她人在何处啊?”
鸨母笑道:“陈大爷远道而来实在是我等的荣幸,难怪您一进门我就感到我们这潇湘院那是蓬荜生辉啊~不过您既然听说了我们潇湘院,那就应该知道规矩,小桃红可不是随便就能见的哦。”
王维说道:“本大爷当然知道规矩,赶紧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