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大陆已有千年历史,东临海,海外常有扶桑浪人出没,与瀛洲人交战;南部多港口,为整个大陆商贸最发达地区;西部有浩瀚沙漠,沙族、戎族常年交战;北部有湖,其名北湖,有狄族作乱。七百年前,瀛皇赵殷横空出世,东征西讨,一统瀛洲,沙族、戎族、狄族被赶至边缘穷荒之地,并分封麾下四将世代镇守四方。瀛洲皇族赵家、东滩王族高家、南港王族陆家、西沙王族刘家、北湖王族徐家,七百年来一直维护瀛洲大陆的安宁。
北湖之畔,还聚楼雅间
“琛,昨夜徐二公子在这还聚楼和一个西沙城来的官宦子弟为望湖雅间争了起来,徐二公子竟然让徐潭把那西沙人废了,丢到这北湖之中…”白衣男人手举酒杯,望着窗外美景如画的北湖。
“这西沙人也是倒霉催的,和谁争不好,偏偏和咱们徐二公子争,北湖徐家,除了姨夫和姨母,大哥都不一定能治得了咱们徐二公子。阿廉,别说你约我来就告诉我徐瀚这点破事儿,小心我揍你。”黑衣男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边说边啃着花生。
“你这家伙真扫兴,怎么这么喜欢吃花生,不怕上火啊…可惜霍起那家伙被调到北陵城去了,不然咱们三个一起把酒言欢,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真是人生乐事。”
“花生又名长生果,咱们的瀛皇都在追求长生不老,长生丹药我啃不到,啃几个长生果还不让么你。况且,调戏良家妇女,就你?你也就在这说说,喏,那边有个良家姑娘,你去调戏一个给我看看,我赌十两银子,你不敢。”黑衣男子摸了摸身上,“又忘带钱了,钱叔,今天酒菜钱记咱们陈公子账上,他请客。”
“小琛,你又坑阿廉了是不,阿廉你也别看我,也没带钱是不。这顿钱叔就当打发叫花子,请你俩小子了。”还聚楼大掌柜钱聚宠溺地看着这两个常年来蹭饭的小家伙。
“谢钱叔,小二,来两壶仙人醉,你们掌柜请客。”黑衣男子恬不知耻点了还聚楼最昂贵的美酒。
“黄琛!!你小子刚没舍得点就是等我入套是不!”钱聚举起手准备一掌拍下。
黄琛一个跃起,双手握住钱聚的手“钱叔钱叔,我怎么舍得让您入套呢,酒乃身外之物,淡定、淡定,别和我一般见识嘛钱叔。”
“你小子,放过你了,钱叔忙去了。”钱聚手掌落下,轻轻拍了下黄琛的脑袋,转身离开。
“琛,还是你小子能搞定钱叔啊,徐瀚过来,钱叔都不理他,昨夜徐瀚和西沙人那场架打的,成本可高着呢,徐潭那小子打人时弄坏钱叔一张椅子,钱叔可是让徐瀚赔了整整100两,100两都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钱叔太黑了~”
“100两对徐瀚来说不算什么,不提徐瀚”,黄琛又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霍起那家伙还真是个祸害,去哪哪里发生战事,霍起霍起,还真是个祸起…狄族人太平好多年了,偏偏霍起移防到北陵城,狄族人就叛乱,估计现在他已经乐的不行了吧,江北城呆了两年,无仗可打,还是都尉,狄族平叛再立几功,凭他之前积累的战功,副都统肯定没问题,升到都统都有可能,20多岁凭战功升到都统,整个瀛洲都没几个吧,估计他到时候又要炫耀咯。”
“到时候狠狠吃他几顿,都统的俸禄可不低。不过狄族人待得好好的,突然叛乱,看来北湖平静太多年,有人想让他起起波澜,好浑水摸鱼。”陈廉站了起来,眺望窗外深思。
黄琛默然,脸上慵懒的表情褪去:“中原、东滩、南港、西沙四境如何我不管,但谁敢动北湖之地,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阿琛,王族所有旁系、外戚青年一代,你以王爷外甥身份,王爷与王妃却最宠你,即使两位王子也不及你,王爷数次外派让你担任官职你都拒绝,我知道你有抱负,但为何却屡屡拒绝,以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
“阿廉,我也知道,但我受姨夫姨母恩宠,已让徐氏旁系对我积怨,我不得不推辞选择隐忍,不想让姨夫为难。”
“阿琛,现在暗潮涌动,王爷年老,身体大不如从前,对北湖掌控力在逐渐减弱;北湖如今内有狄族叛乱,徐俶等徐氏旁系为害;外有东滩、西沙两地之主虎视眈眈;自现任瀛皇十年前沉迷于丹药,追求长生之术,赵英赵武两位皇子为了储君之位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中原之地混乱,瀛洲已现乱象;近几年东滩高家在高业的治理下蒸蒸日上,麾下二十余万大军早已蠢蠢欲动,想来挑战北湖的地位。南港陆家以商起家,论富庶当为第一,可惜过于沉迷于商贸而军力不强,故一向摇摆不定,谁强大依附于谁;西沙刘家和咱们北湖的关系一向不和,当年建武关一战,若不是依仗建武关地势险要,且霍彬大都督出奇兵,断了西沙军粮草,逼得刘坚不得不退兵,谁胜谁负还不得知;前些日子狄族叛乱,刘坚可是不怀好意地想将西平城驻军派来协助北湖平叛。逗我们呢吧,北陵城和西平城相隔千里,中间还有建武关,黄鼠狼给鸡拜年;北湖如今内忧外患,此时你当争取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实力强大,你方有能力守护北境,一味退让,只能让北境被这**佞祸害,霍大都督、黄伯父等忠勇之臣如今在朝堂上屡受徐俶一派打压,你当借机外派壮大实力,未来无论徐俶发难亦或是东西两境出兵,你也有能力守卫北境,这也是对王爷最大的帮助。”
黄琛低下头,眉头紧皱。过了许久,抬起头,原本懒散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锐利如剑,“阿廉,谢谢你。”
北湖城东区,安平伯兼工政司左副都司黄达府,落日余晖。
“琛儿,来,多吃点菜,都瘦了最近,今日母亲去宫里见你姨母,你姨母亲手做了你爱吃的绿豆糕让我带回来,等会儿让环儿给你送过来。”安平伯夫人,北湖王夫人胞妹;
“谢谢娘亲,父亲,你们工政司最近忙否,要注意身体”
“琛儿,父亲身体硬朗着呢,倒是你小子,剑术有没有落下,明早和我去练练,看看有没有长进。听说你下午和阿廉又去还聚楼蹭酒去了?以后少蹭你钱叔的酒,那老小子抠门的很。”黄达虽已年近四十,看上去却依然如同三十岁人一般年轻,气质平和。
“达哥,你和钱聚两人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经常斗气,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打口仗”安平伯夫人作势无奈地捏了捏前额。
“父亲,剑术孩儿每日都有修炼,但今日。”黄琛沉思了片刻,抬头望着父母,目光坚定:“有些话,想单独和二老说。”
黄达盯着黄琛片刻,“黄安,你带大家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家主”黄家管家黄安带着众侍从离开。
整个餐厅沉静了许久。
“父亲,我想去江…北…城…”黄琛直视父亲。
黄达沉思片刻,忽然抬头“江北城?给我个理由。”
“守护北境”黄琛静静地吐出四个字。
“守护北境?琛儿,除了狄族叛乱,目前整个瀛洲天下太平;况且,守护北境为何要去江北城,中原瀛洲城两位皇子赵英赵武都在寻求北境的支持,不可能发难;东滩虽然这些年实力增强,但还不至于和咱们北境动手,南境与北境并无接壤,要去也该去北陵城而不是江北城吧”安平伯夫人疑惑地问道。
“北境二十余万大军,除了北湖城驻扎的5万人马,就数江北城都督李信的5万驻军军力最强盛,如果能掌控这5万大军,徐瀚和徐潭等徐氏旁系就能收敛点,我只想帮溱哥和姨夫姨母守住这北湖之地。”
“江北军内部派系林立,琛儿,你可要考虑好了,一旦你迈出这一步,以后可真的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徐俶那老东西可是对我们虎视眈眈,一直找机会打压我们。这个小人,利用自己是王爷亲弟的身份,仗着王爷宠信,任人为亲、收受贿赂。自去年袁老都司告老还乡,王爷竟然允诺这厮竟然掌管民政司;执掌不过半年,巧立名目、贪赃枉法,整个民政司乌烟瘴气。世子数次劝诫,反为徐氏旁系刁难;王爷虽知徐俶等人不对,但顾及兄弟之情,竟然只是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唉…”说起北湖朝堂之事,黄达也是忧心忡忡。
“父亲不要灰心,有姨夫在,徐俶等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明日我便进宫见姨夫,希望他让我巡守江北,哪怕只是任一什长也愿意;”黄琛见父亲忧心忡忡,不由地安慰起黄达。
“你呀,罢了,王爷这么疼你,你若执意要去江北,王爷必定会答应;本想你太太平平过一生,有王爷和世子在,此生你也能安宁度过一生,朝堂如战场,一旦进入,将来很多时候你都身不由己。罢了,此去江北,万事小心。既选从军,军械装备等,可找江北工政分司的监司孙奕,他是父亲的老部下,会帮助你;江北城与中原武宁城相近,原本平静祥和,这些年瀛皇不理朝事,李英李武只顾争权夺势,中原之境贼寇甚多,尤其是武宁城外,常有山中贼寇出没,为非作歹。你虽剑术娴熟,武艺尚可,但乱军之中,以个人之力能抵十人、百人,但即使你内劲过人,在军阵万箭之下,也必定十死无生。切记不可盲目凭借个人武力而小看任何人,一个不起眼的人,也可趁你不备之下,取你性命,故万事小心。”想到儿子即将远赴异地,黄达不由得语重心长起来。
“儿女出行,为父母者,总是舍不得,但你深思熟虑后选择的路,母亲必定支持你。这是安平商行令牌,安平商行护卫、资源全部听你调动,明志这孩子随黄安打理安平商行多年,此去江北,让他随你左右;明义、明信自小跟随你左右,武艺不俗,他们在你身边,母亲也放心些,可惜母亲只能帮到你这些。”一想到儿子想去的地方或有凶险,安平伯夫人将自己所有能帮助儿子的资源全部给黄琛,每个母亲,不都是如此疼爱自己的子女。
“母亲不要担心,孩儿剑术你还不知道,整个北湖城,有几个人是我对手。明义明信的剑术你也是知道的,况且明志办事稳妥,有他在我身边,不用担心,江北城,我不信我收服不了!”
“黄琛,自信是好事,但有时候太过于自信会让你吃大亏,尤其是战阵之中,最忌讳的就是过于自信,否则付出的就是同袍的性命,记住了没有!”黄达看到儿子过于自信,不得不敲打他。毕竟还是年纪太轻,但愿以后成长的代价不要太过于大。黄达内心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