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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状态

题记:人不风流枉少年,事不成蕴正青春

夕阳西下,红霞一排一丛,绚丽生辉,静止得如同油画一般。

并不十分宽敞的操场,因为没有下课的缘故,人影寂寥。

今天是星期六,下午第四节自习课,亦是今天最后一节课。

老师早已不在教室里,风扇兀自呼呼的转着。书桌上用书立竖夹起的课本资料及旁边垒摆着的卷子字典连城一排,超出了课桌的长度。像一道道战壕,我们的战士佝偻在下面,一直战斗着。有的像飞机轰炸了一般,桌面相当凌乱。

离下课越来越近,教室里逐渐开始不安份起来。

前排的同学,有的已经放下手中的笔,以手托额或以手支腮,盯着资料发呆,陷入愁苦之中;有的揉搓起眼睛,眼睛红红的,擦出眼泪;有的双手捂着脸或干脆趴在桌子上。

中后排的同学,窃窃私语和吃东西的声音相互呼应。不经意都停下,接着会再度响起。此时此刻,窃窃私语变成了交头接耳,咀嚼声爆出一个小高潮。

最后面的同学,却是异常的安静沉稳。除了后门口一位被卷子掩盖的同学睡得正着,微微的打着鼾声,其余的同学都一概藏着一种猫腻,透着一种古怪。这猫腻,这古怪,是他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偷玩着手机。

终于,后排正中的一位同学,收起了夹在课本里的手机。站起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伸懒腰。他声音不大,却显得很响亮说:“咱老师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咱们也走吧?”

“小心班主任出其不意杀一个回马枪。”前前排一个嗑着瓜子,长头发,黑眼圈的女生善意的提醒说。

“嗯嗯,咱班主任的回马枪和无声步,简直是神乎其技,防不胜防。”

“是啊,我的手机都被他收走了两部。”

“你的破手机收走了又不值钱。不过,你这一部比一部好,是不是绑住大款了?”

那女生白了他一眼,说:“穷得要命。”

“不会来了吧,马上就要下课了。”

“说不定,咱班主任比谁都敬业,绝逼的称职。”

“同感,真的没有谁了。”

说是快放学了,但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一节课45分钟,教室里正首挂着的钟表比北京时间要快上五六分钟,这也就是我们的教室时间,以此为准,只许快不允许慢。

第一排北边坐在角落里,那个瘦小烫卷着黄毛的男生说:“咱的下课铃是不是都慢啊!耽误我一分钟,就等于耽误我十分钟回家。”

小智——后排正中的那位同学嘲笑说:“你那小短腿,走得有那么快么?”

那位同学同样收起了手机,回道:“一会儿都下课了,不挤不堵么?小智,智哥,我们要不先走吧!”

“不不不,要走你先走吧,你是哥。这一星期我早走一次就被逮一次死一次,出门就碰见boss,现在好不容易满血复活了,请家长是万万不可以的。”

小智这一星期频繁走霉运,记早退罚钱警告下一次,一定要请家长,所以投鼠忌器,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天空海阔。“

那位黄卷毛同学看见他那正儿八经发****,调侃说:“屁忍不住就快放,多忍一会排山倒海,早快一下一马平川。“

“嗯嗯,你再让我多忍一会儿,回去直接送你一朵菊花。“小智贱笑起来。

“呸!呸呸……“前前排的那位女生不注意吃进嘴里一个坏瓜子。

小智见状说:“不送给你,你搞得像收到了一样。“

那女生冷着脸,瞪着眼睛,恨恨说:“你可真够恶心的哦。“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小智嬉皮笑脸,连声道歉。

“你看咱们班的表,分针都走过了,还不下课,是不是铃声坏了?“

“呵呵,高二快要熬完了,你特么不知道咱班表快呀?“第一排坐在正中间的一位同学说。他少白头,个子较高,微胖,名字叫做范进举。

“你今天是不是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靠,这你也知道。“

“你的乌鸦嘴平时就没话,我怎么知道的?“

“哎哎,你们话多不影响大家学习吗?“

“那就闭上你的乌鸦嘴,要走你别磨叽,你先走打头阵。“

“我走就走,看你们被班主任逮住几回,就被吓得老虎变成猫。“

“喵。“小智在后面叫了一声。

南边同样第一排,坐在疙角里的一位同学说:“咦,我们几个人,就唯独你没有被老师逮住过一次。“

“哎,怪我喽。谁叫你们走不敢走,走了就被班主任活捉。你们点子背,就不能怨我喔。“他说话细声细气,慢吞吞。

“活捉,你们都是活该。你乌鸦嘴是不是说老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说。

“你怎么闲了?“

“下课,走喽。“

“下你妹的课,别班都还没有动静。“

“看你妹看,等一会会死。“

“会死,要死不能活的。“那黄卷毛接道。

小智眉挑一笑说:“我给你看看,把不住你的脉我就不当兽医,怎么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脱下裤子,我就知道……“

那戴眼镜的同学说:“你还知道他放什么屁,你就不嫌臭么?“

南边的那位同学说:“脱裤子放屁不是多此一举么?”

小智说:“当着大家的面,我不想说出哪两个字?“

“哪两个字?“

“是不是……“黄卷毛做着口型。

“我去,吃你嘴里了?“

南边的同学帮腔说:“小智你口罩是不是穿里面了,嘴里啥都往外漏啊。“

“拜托,搞清楚,戴口罩的是老毕,还有卡卡西。“

好像要辩论争吵起来了,范进举斜过身,侧靠着桌子,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眼小笑起来没了眼睛,双手虚抱,两拇指打着圈,抖着腿,兴致满满的看着他们互相的揶揄攻击。

……

“哎,你嘴角怎么流水了?“

“眼瞎,没看见我刚刚喝的水。“

“你身上没带卫巾纸啊,苏菲,好大创可贴。赶紧擦擦,别越流越多。“小智奸猾一笑说。

突然,前前排的那个女生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捂着肚子匆匆的跑了出去。小智先是一愣,几个男生看见了想到了那方面,皆偷笑了起来。

注意力转移,话题结束,又回到了原始,怎么几分钟的时间就这么漫长么?

不一会儿,那个女生回来。走到门口,被问:“老师们都走了没有?“那女生说:”不知道,办公室的门都锁着呢。“他激动的扭身说:”我们可以走了。“

“小心闪到腰。“小智说。几人无动于衷,丝毫不为他所动。

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擦干了手,喝了一口水,继续吃东西。

小智说:“你怎么那么快,比早泄男都快。“

她停了一下,忍了一下,没有搭理小智,继续吃着东西。

小智又说:“你到底一天买多少东西?怎么没有见你吃完过,嘁嘁喳喳,上课像个小老鼠一样。不过,身材还是那么好。“

她冷冷说:“我只是瘦,营养不良。“

黄卷毛笑了一下说:“你看小智眼巴巴的,你还不快喂小智点东西吃。“

那女生回头说:“你想吃啊?“

“不不不。“小智连忙说:”我只口渴。“

那女生说:“想吃你就别不好意思,反正我们也吃不完。“说着散的袋的给小智捧了一些。

小智嘴上说不要,手里接,还连声说谢谢。

“你不是不吃么?“黄卷毛说。

“我就吃了,你管得着?你说吃我就吃,你说不吃我就不吃,岂不是我很没面子?“

“渴不死你!“

南边的同学说:“我看他不是渴死了,是快吃死的样。“

“对对对,我中午根本就没有吃饭。“

嘿嘿,黄卷毛说:“今天晚上咱们要不去喝点啤酒去吧,叫上老毕。老毕,他这几天去呢了?咋没有见到他?“

小智说:“最近他妈打麻将一直输钱,他妈叫老毕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自摸,毕晟,毕晟。”

有一同学问:“毕晟是不是有一个姐姐叫毕颖。“

小智笑着点点头说:“我靠,这你们都知道。小时候他妈带着老毕和他姐姐毕颖,一手边必赢一手边必胜,我妈从来都没有赢过他妈。“

南边的同学说:“那你妈带着你得改名叫必输啊。“

“尼玛。“

小智拍了拍手,顺墙溜到后门口,往外探看。只见走廊上探头探脑的人可真不少,都是志同道合之人。他们彼此隔着老远,互相用着唇语交流,好不厉害,而且大部分都是高三的,不好好学习。

“嗯哼,下课了,同学们。“小智弄着浓重的嗓音说。随后,从后门大摇大摆的出去,走到后门窗户,瞥了一眼那位依旧睡熟的同学,感叹说:”真特么能睡,这是要睡过去一个世纪的节奏啊!“

小智走过前门,向在犹豫的同学招手,跟着同学们相继离开,班里躁动了起来。

突然间,整栋教学楼都在震动,像发生地震似的。紧跟着脚步声如雷,砰砰作响。先前走出的同学是前仆后继络绎不绝,一个个都跑回来,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小智最早一个出去,落在最后一个回来。一个转弯不及,撞在前门的门框上,顺便扶着喘气。望着班里的同学一个个坐好,先前跑回来的同学装模作样,不敢喘大气。憋不住想笑,忍了一下多喘口气,哈哈大笑,五官都有些扭曲,说:“装,你们继续装,装着好受。老师压根就没有。“他长得黑黑的,壮壮的,肉肉的,厚厚的嘴唇,有些撞脸韩国的车太贤,再加上他诙谐的性格,就形神兼备了。

这时出气的出气,扇风的扇风。范进举吓说:“你看你后面。“

小智顿时感觉后背发凉,一个阴影笼罩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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