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惊奇地看着这个胖胖的小女孩突然跑出小广场,王二丫的母亲也愣了,着急地大声喊着:“站住,你干什么去!?”
王二丫这时候跑出了议事广场,低着头,跑得只顾看脚下的路,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时,她已经到了李狗蛋家门口。她忽然想到,一般在这个时候,李狗蛋都会在树林里砍柴,于是没有敲门,直接跑进了树林。
李狗蛋此时也确实在树林里,不过却没有砍柴,因为他连斧子也没拿,早上娘让他去参加那个圣选,他没去,出了家门之后就走进了树林里,可能是因为小孩的自尊心在作怪,也可能是心里的自卑让他觉得去了只能感到难堪。
树林里还像往常一样,飘散着微弱木系灵力,那是树木众多的地方植物产生出来的,只是这里的树木品种一般,整个树林里的木系灵力也稀薄的很,只有修道之人能够微微感觉得到,像李狗蛋这样的普通人,顶多也就是感觉树林里空气比较新鲜而已。
王二丫匆匆跑进树林,没多远就看见了正坐在地上倚树发呆的李狗蛋,她跑到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大喊一声:“李狗蛋!”
李狗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是王二丫,吃惊地道:“二丫?你怎么在这里?没去参加圣选吗?”
王二丫本来就胖,又跑了这么一段路,有点喘气,她歇了会儿,不知为何有些生气,跺脚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啊?”
李狗蛋疑惑道:“我怎么样?”
王二丫想了想,居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道:“把我自己晾在那个破广场,你...你...我不管,你就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圣选!”说罢,也没问李狗蛋的意思,拉起他的手,跑向议事广场。
李狗蛋本来不愿意去,可是看到王二丫委屈的表情,紧紧拉住自己的小胖手,于是糊里糊涂,就被她这样拉着,拉向广场。
广场这个时候圣选已经接近了尾声,孩子们的圣选已经结束,村民们还停留在原地乱哄哄说着话。圣选的结果有些令人失望,一个小孩也没有血脉通灵的现象。虽然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连续几届的圣选,都没有合适的血脉,村民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上天抛弃了。
小孩们有自命不凡的,撅着小嘴自顾自生气。有年纪稍微小点的,直接吮着手指在妈妈怀里哭了起来,家长们也无可奈何。
村长也是一脸失望,此时正在和几位道长谈着话。
有位道长奇怪地问道:“村长,为何刚才一位小童突然跑走,不接受圣选呢?”
村长一愣,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其实他作为一村之长,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再说,很明显也能看出来王二丫和别的小孩合不来,只是这是小孩之间的事,他也不方便在道长面前说出来。
这时为首的中年道长摸摸胡须,说道:“村长,村子里的小孩都来参加圣选了吗?”
村长摇摇头,道:“没有,有几个小孩没来。”
道长点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心下思考着,这次圣选,仍然是没有选到合适的弟子上山,看这情况,估计这个村子以后也不会有合适的弟子出现,看来不用再来这个村子选人了,来了也是白忙活。
村长说道:“几位仙人道长,我们准备了上好的饭菜,仙人若不嫌弃,小坐休息一下可好?”
中年道人摇头,道:“村长不必客气,既然事情办完,我们也不方便打扰了。”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村长道:“掐指一算,五十年了,你们村子里没再出现有灵脉之人,额,以后这种圣选,你们村不必再办了。”
村长浑身一震,呆道:“仙人的意思是?”
道人摇摇头,不再说话。
台下村民们本来乱糟糟的,突然发现台上气氛不对,于是沉默了下来。
村长脸上的皱纹动了动,道:“仙人道长,这...”但想了半天憋不出来合适的话。
中年道长说道:“村长不必担心,以后若是村子里再闹山妖,我灵鹫派也会出手相助。”
村长还想说什么,道长摆摆手制止,沉声说道:“若没有其他事情,贫道几人就先走了。”
村长心焦无比,村子传承延续数百年,几乎每代都会有修真的仙人。但在自己当村长的这几十年,每一次圣选都没有人够资格修炼,村民们经常私底下议论,本村的气运,就是自己这个村长给磨没的。
这次要是取消了村子里的圣选,估计自己这个村长,也要当到头了,他似乎感到了广场上村民们不满的目光,如芒在背。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村长爷爷,我们...我们还能参加圣选吗?”
村长低头一看,是刚才圣选中跑走的王二丫,手里还牵着个李狗蛋。
村长看着这俩,一个胖一个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过毕竟出现了一丝希望。他赶忙望向道长,道:“仙人,这两个小孩现在是否还能参加圣选?”
中年道人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村长手里捏着汗,有些没底,把两个小孩叫上台,握着针的手都是有点抖的,看得两个孩子心惊胆战。
王二丫将血滴在符纸上,血慢慢的融了进去。几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符纸,中年道长也在斜睨着。
过了一会儿,符纸上没有出现任何变化,村长的脸耷拉下来了,几位年轻道人的脸也耷拉下来了,李狗蛋和王二丫互相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失望之情,只有中年道长,若有所思地在考虑着什么。
村长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将李狗蛋拉过来,此刻他心情不大好,看着李狗蛋的眼神也有些不耐烦。钢针一刺,大滴殷红的鲜血从李狗蛋手指中滴了出来,滴在符纸上,令符纸都轻轻抖动了一下,疼得李狗蛋倒吸一口凉气。
血液滴入符纸,化为血丝,一丝丝汇入符纸的纹路之中,村长的手微微抖着,脸上的汗几乎都要滴进去了。可惜,最后血珠完全融进符纸,也是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村长心里叹一口气,暗暗说道,我就知道这两个小孩也不行。他抬头看向道长,眼中充斥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突然,符纸在他手中剧烈地抖动起来,吓的村长差点把符纸扔掉。只见众目睽睽之下,符纸将血珠又挤了出来。村长受惊般地望向道长,嘴都合不拢了,他的印象里,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莫非?村里还有一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