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尤、王常亮、李震三人押进来!”
一道怒气冲天的吼声传出正厅,将厅外的杨亮一行人吓的一哆嗦。
这次喊的不是小校,而是石刚。
石刚一听到是王常亮三人,其中自然有一个人,李尤!
黄阳再也坐不住,和王大勇几人纷纷站起身来,只是紧握双拳看着正门,其他的将官听到小校的禀告后也是一样,满堂皆惊,惊愕过后便是冲天的怒火。
此时他们纷纷大喝:“带李尤!”
“带李尤上厅!”
当李尤、王常亮、李震三人被六名怒目而视的永安军战士押到正厅之上,他们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首位之上,攥紧双拳的萧亦。
其他的永安军将官在以前都曾听说过黄阳等人讲述他们的事迹,其中不免的就要提到李尤,提到李尤的恶行时大家都是义愤填膺,当即纷纷发誓诛杀李尤。
李尤三人此时皆是披头散发,满身恶臭,明显在外经过了一番折腾。但这并不妨碍诸人对他们的厌恶之情,压着李尤的一名战士大喝道:“恶棍!见到防守大人,还不跪下!”
李尤从散乱发丝的间隙看到了那个攥紧双拳一言不发的人,想到半年前的那个孱弱的小伙子,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萧亦?防守大人?”
两名战士对李尤自是深恶痛绝,不等李尤反应过来,两人板住李尤的肩膀,一起用力向着李尤膝盖就是一脚。
两名战士都没有留手,李尤当即感到传来一阵剧痛,惨叫一声就被踹倒在地,两名战士疾行几步过去不顾李尤的挣扎和大叫,按住李尤又是几脚上去,厅内亦是群情激奋。
王常亮对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震惊不已,防守大人?又朝着首位上的萧亦看去,见到萧亦穿着的正是那件胸前有着熊补子的大明正五品千户官服,仍是不敢相信。
见到那两名如狼似虎的官兵,赶紧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震听到更加惊骇不已,萧亦居然当上了防守官?这不可能!
曾几何时,萧亦进入长宁堡还需他的许可,如今当上了管队官不说,居然做了防守官?!李震身后两名战士对其也是没有任何好感,押进来就将其死死按着跪在地上。
萧亦一摆手,踢李尤的那两名战士就立刻停手后退几步,等待着萧亦的发话。
李尤这时嘴角已经流出些血迹,他勉强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咳咳的咳了几声,抬起头来,见到的是萧亦脚下的牛皮官靴。
在往上看则是见到萧亦腰间骁骑尉精美的麒麟铜牌,眼中的惊骇之色再也掩盖不住,自己惹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最终见到了萧亦冷冷的目光,萧亦大脚一踏将李尤踩在脚下,淡淡的道:“李尤,大安口你可曾知晓自己会有今日?”
李尤不断咳着,任凭他双手乱舞亦再也起不了身,他害怕之极,嘴中不断大叫着:“萧亦,你,你放我一马,我给你做牛做马!”
萧亦未曾回答。
石刚上前就冲着李尤就是一脚,大吼道:“放屁,大人的名字是你这种猪猡能叫的?”正欲再踹,却被王大勇一直拉着。
“杀了他!”
黄阳早已是双目通红,他沉声道:“正好拿他祭旗!”
厅内高叫不止,纷纷大吼着诛杀李尤。
萧亦一闭眼,又想起了昔日在小黄庄土房边的那个佝偻的背影,当惊变发生,萧亦才知道自己已经真正将这位老人视作自己的爹。
还记得是王叔找到了自己,这才从后山侥幸捡了一条命,刚有几天好日子过就被这人所摧毁。
萧亦猛然朝着李尤就是一脚,这一脚他没有丝毫怜悯和留情,他将思念和满腔的怒火全都集中到这一脚上,这一脚足将李尤踢到几步外,厅内众人纷纷大喝叫好。
萧亦回到座位上,一抬头便看到了前来的王叔,王叔还未到厅内就听到了那边传过来的怒吼声,石刚招牌的怒吼声穿的更远,王叔心下疑虑,萧亦升任不是好事吗,怎么会听到如此的怒喝声?
此时他赶到厅内,正巧见到萧亦猛然一脚将一个人踢到一边,细细的看去,这人居然是…李尤!
李尤被萧亦和石刚各踢了一脚,本已虚弱的他现在更是奄奄一息,这时他的精神早已崩溃,犹如疯子一般的披头散发,不断扣着头祈求萧亦的原谅。
王叔看了一眼萧亦,问道:“要不要我去通知…”
萧亦叹了一口气,说道:“待我亲自和妹子说吧。”
众人都在关注着萧亦,萧亦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只见其一摆手,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冰凉:“明日,前往桃花堡。”
眼睛陡然睁开,直视李尤,沉声道:“李尤、李震两人祭我永安军旗,缉拿二贼家人,尽杀!”
萧亦看了一眼王常亮,叹息一口气道:“王常亮,将其与其家人尽数逐出桃花堡境内,自生自灭!”
刚刚还在争吵和怒喝的众人,听到萧亦的命令,立刻人人喝道:“卑职遵命!”
王常亮呼的送了一口气,看来萧亦还是记着两人的恩情的,正在庆幸,又听萧亦补充道:“罢了罢了!给予王常亮一百两银钱,别处安家吧!”
王常亮听到后痛哭流涕,大哭道:“老弟高义,罪人拜谢,拜谢!”
随后萧亦一挥手,便有永安军战士将李尤李震两人带下去看押。
李震不甘心挣扎着,仍在大吼:“萧亦,我家人无罪!放其一条生路,我任凭你处置!”
萧亦并没有理会李震,只是看着战士将其带走。
其实他在心中考虑了很久,李震家有十六口,上有垂暮老者,下有七岁孩童,李震李尤两人的罪孽原本和他们无关,萧亦自然很难下这个决心。
但萧亦并不迂腐,李震幼子七岁,已然记事,难道留着等他今后找寻自己报仇?
萧亦可耗不过这个七岁的孩子,虽短期内并无大碍,然谁又会知道这个孩子若干年后,当自己垂垂老矣之时,会不会报仇。
还有李震李尤的家人,更会找寻时机报仇,为保稳妥必须一个不留。
萧亦记得,奴酋努.尔.哈.赤便是由李成梁所收养,李成梁也绝不会想到若干年后当他老去,正是这个孩童立时起兵反抗明朝,屠杀辽东汉人无计,后世称其为‘清太祖’,有此类前科,萧亦绝不敢一试。
不是萧亦狠心,萧亦也是一个普通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李尤差点侮辱了黄娥,萧亦更加是怒火难控,要杀,便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