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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万物生

躺下之后,感受到营地里慢慢变得安静了,吴裴凡闭着双眼‘看’着天空对轻声对石叔说:“这里的气息真静,躺在这里,虽然我看不见星空,也能感觉到心灵的空旷,不知道以前的楼兰人是不是也会这么觉得。”

磊叔睁开眼睛,望着天空,嗯了一声,然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磊叔,老师有没有说过你很无聊?”

“嗯。”

“磊叔,月亮是不是还是绿色的?”

“嗯。”

“磊叔!”

“嗯?”

“晓彩是不是和她很像?”

磊叔睁开眼睛,抬头看了吴裴凡一眼,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一下。

吴裴凡闭着眼睛却像是看见了磊叔的笑容一样,也跟着笑了,然后又问道:“磊叔,她的眼睛和她一样亮么?”

“嗯!”

听到磊叔的肯定回答,吴裴凡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就好!”

过了一会,又说了一句“虽然,我看不见。”

听到这句话,磊叔坐起身子,转头看着吴裴凡闭着的眼睛,并没有露出怀疑或是惊讶的神情,只是合上了咧开的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吴裴凡说的看不见,就是指的看不见。而且,他也知道,吴裴凡,确实看不见。

只是奇怪的是,除了他二人,包括周祥在内,似乎其他所有人都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行为包括每一瞬间的神情,都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半响,吴裴凡侧起了身子,然后说道:“睡吧!磊叔。”但他也知道磊叔难过的心情不会就这样消散,于是又补了一句:“会看见的,有一天,会看见的。”

这样,磊叔才嗯了一声,然后重新躺了下去。

第二天凌晨,暗绿的月亮还没有完全从天空中沉落,一个悉悉索索的身影悄然靠近了安静的营地。营地的火堆早已经熄灭了,所以更增加了那个十分瘦小的身影被发现的难度,他应该知道这一点,但依然异常小心的慢慢靠近着。

看他行进的方向,目标似乎正是火堆边席地而睡的吴裴凡二人。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靠近营地十米左右的位置时,磊叔就已经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后才再又继续睡去的。

黑影一步一步靠近,已经走过了磊叔身边,离吴裴凡只有一步的距离。吴裴凡没有任何察觉的反应,磊叔居然也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一般,这让黑影有些激动。他提醒自己不要大意,先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弯下身子,将手里的匕首一寸一寸的往吴裴凡的颈部要害位置递了过去。

然而就在离吴裴凡的颈部动脉只差一指的距离时,匕首停住了。黑影保持着弯腰下刺的姿势一动也不动,额头上却开始不断冒出了细汗。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的一个水囊被打开了。水从水囊里流了出来,却没有流向地里,而是诡异的伸向了空中。小指粗的水流如同一根末端加了枪头的锁链,弯曲链身部分绕在黑影的腰部和胸前,而末尾的枪头已经刺在了黑影喉间的皮肤上。

画面足足静止了一分钟以后,水链慢慢的缩回了水囊里,黑影也慢慢直起了身子,然后赌气一般的瘪着嘴走到一旁坐下,开始往火堆余烬里扔着小石子。

这时,吴裴凡和磊叔同时睁开了眼睛,磊叔望着黑影咧嘴一笑,然后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吴裴凡则走到了黑影的身边也坐了下来。这片刻功夫,东方的天边已经浮现出鱼肚白,微弱的晨光下,勉强已能看清黑影的身份,正是昨夜被安排在营地外围放哨的瘦弱小男孩。

吴裴凡拿起水囊倒一捧水在手里,水在他的手掌里凝成一团,然后慢慢变薄,变成一层纱巾一般。

吴裴凡将水纱巾覆盖在脸上,一边闭上眼睛任由水纱在脸上流动,一边对男孩说道。“放弃了?”

“没有!”男孩将手边最后一块石子扔进火堆后,拿起插在地上的匕首站起来嘟着嘴说道。

“还没放弃?”吴裴凡嘴角悄悄翘起,睁开眼睛,将脸上的水纱拂掉之后,站了起来向着火堆边的空地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说过,在我们分开之前,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能用匕首碰到我,我就让磊叔带上你跟我们一起。但是现在最多还有两天,我们就到希望小镇了。”

说到这里,吴裴凡回过头一脸严肃的对男孩说:“也就是说,你,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听到吴裴凡的话,男孩一着急,张开嘴又要说些什么,却正好周祥也被之前的动静惊醒之后掀开帐篷走了出来。男孩吓了一跳,看见周祥瞪着自己,只好闭上了嘴,又重新坐了下来,拿着匕首不停的刺着地面。

周祥走到男孩身边问道:“小南,昨夜有什么情况没?”

被称作小南的男孩神情还有些懊恼,但是面对身为首领的周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到。“昨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就是凌晨的时候,靠近北边的林子里有一些动静,好像是一些小型的野兽路过。”

“嗯。”周祥听了小南的话之后,放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去把大家都叫醒,收拾好东西,大家趁早出发,还有两天的功夫,不要出了岔子。”叮嘱完小南,周祥朝营地外围的树林里走去,打算自己亲自再去周围查看一下。

周祥刚要离开营地,吴裴凡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朝磊叔摆了摆头示意一下,然后跟上了周祥也往营地外围走去。

小南看见吴裴凡和周祥一起离开了,暂时把之前失败的懊恼放在了一边,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把大家叫了起来。将周祥的话和大家转述了一遍之后,趁着大家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南走到了袁晓彩身边。

看着小南一脸的无精打采,袁晓彩抿嘴一笑。“你又去试了?”

“嗯。”

“又失败了吧!”

小南抿着嘴看着袁晓彩笑嘻嘻的样子,说道。“晓彩姐,你别挖苦我了,吴大哥精的跟什么似的,睡着觉都偷袭不到他。”

袁晓彩捂着嘴一笑,然后伸手在小南的头上敲了一记。

“诶哟,晓彩姐你打我干嘛!”

“第一,不要叫我晓彩姐,说过要叫我师姐。”袁晓彩板着脸说道。“第二,你不能叫吴大哥,要叫师傅。记住了没?”

小南摸了摸头说:“为什么要叫你师姐啊,你让我叫你师姐,那为什么你又叫他吴大哥而不是叫师傅啊!再说了,他就教了我们一套热身动作而已,又没教我们什么真功夫,用的着叫师傅么。”

袁晓彩一听这话,立马揪住小南的耳朵训道。“让你这么叫,你就这么叫,哪那么多废话。”小南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是是是,我记住了,晓彩师姐,我们快去练习吴大哥教的健身操吧。”

“诶哟。晓彩师姐,你又敲我干嘛!”

“什么叫健身操,不知道名字不要乱取,这么难听。”

“那不叫健身操叫什么?吴…师傅他又没告诉我们名字。”

“那就,…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不管,不能叫健身操。”

“好吧!”

两人边说边走到一旁开始认真的做起了练习,被小南称作健身操的这套动作十分简单,看两人似乎就是十二个简单的动作反复在循环,有点像是几十年前的时候学生们课间跳的广播体操一样。

两人自顾自的在一边认真的做着操,而营地里的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的,只有磊叔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

实际上,吴裴凡刚教两人做这套操的时候,其他人也都非常有兴趣,包括周祥在内,都偷偷的跟着练过,但是练了一两天之后都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然后其他的大人们就都失去了兴趣,以为只是吴裴凡逗两个小孩开心。

只有周祥猜到,这套操可能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不过周祥知道自己猜不出内里的文章,吴裴凡又没打算说明白,那说明吴裴凡并没有教给更多人的想法。所以周祥不仅没有再向袁晓彩打听其中的奥秘,而且还叮嘱晓彩和小南不要告诉其他的任何人了。

当然,事实上就算他问袁晓彩,自然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因为这套操的名字叫做万物生。是由吴裴凡师傅家中祖传的一门古武术演化而来,这套动作十分基础,几乎人人都可以学会。但只有由上一辈的传授者种下了这套古武独有的气感种子之后的人,才能称之为真正的传人。而这套古武真正的奥秒也就是在这气感种子中,只有将这套古武练习到古武小宗师境的人能凝聚气感种子,而且初入小宗师境的传授者一般也只能凝聚一枚气感种子,而后随着自身境界的继续提升才能凝聚更多的气感种子,这也是为什么万物生这门古武术十分强大却传人稀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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