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还算很客气，愤怒的客气。
“别辞退我，我会躲得远远的。”可怜，不是装出来的。
“出去。”正的发怒了。
“那我这天的工资？”已经够穷的了，还要搭上车费，精神损失费，浪费。
“谁招你进来的。”发狂了，旁边的人溜了出去找人事。
“你不可以这样。”好像说得不对，像是骂负心汉，不管了，已经泪汪汪了。
“你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赔我这个杯子。”
“那你不要辞退我，我会每个月还你钱的。”
“别说了，我的小祖宗，快点走吧。”人事姐姐惶恐惶恐地低着头，拉着艾小可出去。
“他不可以因为这点小事辞退我。”艾小可哽咽着说，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人事姐姐出去，里面气压太高。
“我两个月没交房租了，再不交房租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小的怎么办？”艾小可一下子哭了出来，半真半假，也不是第一次有此遭遇。
“小的？”人事姐姐也同情地站在艾小可这边，老板有时候就是不近人情，但是听到艾小可说“小的”不禁有些惊讶，也有些怀疑。
“是我朋友的女儿，她生下女儿之后就因难产死了，可怜的小丽，都怪妈妈没用，要你跟着我受苦。”做戏要做全套，艾小可擦了一把眼泪鼻涕，伸手要掏钱包出来，谁让自己长着一副娃娃脸，任人看了也不相信她有个女儿，养女。
“不用，不是不信你。”人事姐姐尴尬地说。
“你可以向老板求求情吗？”艾小可满怀希望地仰视人事姐姐。
人事姐姐苦笑一声，如果老板可以听她的话，她就不是现在这个身价了。
其他同事也被艾小可的苦情戏唬得一愣一愣，同情，怜悯，愤概，随同眼泪直线上升，太可怜了，老板太坏了，可是老板不能得罪，于是同时指向间接凶手，安姐。
“你们别看着我，我也不是有心的，你也太不小心了。”
“她不是新来吗？”
“对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老板生气的时候多恐怖。”
“你们别说了，虽然做不成同事，但遇见也是一种缘份，谢谢你们，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艾小可带着鼻音说这些话弄得几个女同事都小声哭了出来。
“哎呀，好了，好了，来，我自己掏钱包给你一百块钱，吃顿好点的饭。”安姐走回办公桌，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给艾小可。
“不用了，我……”艾小可用力捏着干瘪的钱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能有多少张纸币，自己从来不带车费以外的钱出门，当然确实也是没钱可带。
“拿着，我这里有五十。”美女同事A。
“一百啦，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如果实在过不下去打电话给我们。”
……
艾小可用力地拥抱着每一位同事，此时无声胜有声。
每位同事都被同样的感觉感动着，助人为乐是件好事，能被人这样记着真好。
艾小可坐在广场花基上数着刚才的收获，“一百，一百五，两百五，三百……六百，够花一段时间了。”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不能那么早回去，不然又被艾美丽那小鬼看扁了。
无聊，数人，男的，女的，美的，丑的……
数车子，一辆，两辆，三辆……
程朗坐在车里，奇怪地看着那颗稻草头一点一点地像小鸡哚米，难道还不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