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前庭大堂间,火药味十足的时候,后院的呼喊声传入前庭。
万策怒道:“是谁胆敢扰我家宴,给我捉来!”徐总管听到家主斥喝,就带着几个家丁寻着声音向后院赶去。
“王富贵,你在干嘛!还有你们几个下人,是那房的,手中为何拿着那么些炼器材料?!”徐总管堵住了一众慌忙的下人,字正腔圆的盘问道。
王富贵紧张的呆站着,说不出话来,离风敢了过来,急忙说道:“他们去所属东房的炼器房,说是二小姐吩咐他们取些材料,可不待我多加询问,就强行将材料带离!”片刻后离风又补充道,“最后还持刀威胁我!”
离风说完,王富贵再也站立不住,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徐总管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离风,然后转身对一众手持印器材料的人说到:“回去将材料摆放回原处,便没你们的事了!”
离风听完心中一惊,说到:“为什么?”
徐总管转身过去一巴掌抽在离风脸上,离风小小年纪,怎能承受的了徐总管的一巴掌,便被抽翻在地。
“你没有质疑的权利!”徐总管说罢,示意家丁将王富贵与离风带走,还不待家丁动手,王富贵掏出怀中匕首,刺向自己心脏,直接命丧当场。
徐总管看了一眼,示意家丁将王富贵送到西郊埋掉,又看了一眼离风,家丁自是清楚,便带着离风随徐总管向大堂走去。
徐总管走进大堂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便退下,而千翼万策的脸色再也没了笑容。
“早知道三哥提议煅器献礼有诈,果不其然!”寒秋冷笑道,看了一眼苏菲。
听到寒秋之语后,埋头苦死的苏白停了下来,用袖子抹去嘴边油渍,疑问到:“四弟居然知道呀!”
万策心中则是恼怒非常,大喊道:“我舟车劳顿,今日才回府,设下晚宴,你们互相勾心斗角,能不能挑个时候!居然还死了个下人。真是让我心宽!”说罢满堂都跪了下去,只有寒秋依然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大夫人寒秋半梦看到,急忙过去一巴掌打在寒秋脸上,说到:“你个不孝子,还不跪下!”
万策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就此离去。前庭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二夫人苏白宜蓉则是凑了过来,说起了风凉话:“寒秋这孩子就是硬气,姐姐不要生气。”说罢示意苏、菲苏白与自己离去。
苏菲临走前对柔云说到:“二妹可要当心些了,四弟这脾气指不定会闯出什么祸来,你这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管管。”
“不劳费心!”柔云面带着微笑说到:“倒是三弟才让人着急,眼看十六岁了,还如此心智,该如何是好!”
苏菲狠狠地瞪了柔云一眼,冷哼了一声,随着二夫人离开了前庭大堂。
青璇这才有机会走到徐总管身边,担心的问道:“徐叔叔,离风没事吧!”
“青璇丫头,还好家主没有提及离风,若要是因为扰乱晚宴,怕是有死无生了!回去多管教下吧。”徐总管说罢也离开了前庭,青璇跟在后面,在大门左侧看到离风昏睡在地,眼泪便掉了出来。
前庭大堂,人如鸟兽散,大夫人也带着柔云与寒秋向东房走回,经过门口时,只是看了一眼离风,也不多说话,便离开了。
只有青璇,一个人在离风身旁留着泪,说到:“你这傻小子,逞什么能,叫你不要乱跑,就是不听,还叫嚷着,现在可没人心疼你!”
青璇的眼泪滴落在离风的左脸上,那被徐总管打肿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疼,离风迷迷糊糊中醒来,因为左脸红肿,所以左眼也无法睁开,真能面前睁开右眼。
离风看向青璇,支支吾吾的说了句:“青璇姐……”便又昏了过去。
场间再无他人,青璇只能背着离风向着东房后院走去,夜静静的,打更的奴仆不时敲下竹棍,青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离风背回房间,将离风放到床上,又打来盆水,轻轻擦拭着离风微肿的小脸。最后趴在桌子上便睡去了,显然也是累的不行!
夜深了,劳累了一天的下人们都已经沉沉的睡去,而主上们则不得安眠。东房小厅里灯火却没有暗淡下去的意思!
“寒秋,你才十二岁,为何这般心急,难道母亲的话,你现在就不听了吗?”大夫人寒秋半梦,泪眼朦胧的问道。
“想必舅舅已经给你回信了,母亲还是尽早做个决定吧,无论如何,三日后,父亲寿宴之时,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如果母亲不想我死,最好答应舅舅!”寒秋冷冷的说到。
眼见陷入僵局,柔云急忙劝到:“弟弟,你就不能体谅下母亲的难处吗?一边是夫君,另一边是儿子,你让母亲怎么选?”
“家乱,则必动而后立新。如今这局面都是父亲一手造成的,今日之事,难道姐姐还看不出来吗?二娘做了这些事,父亲竟然不惩处,借由扰乱家宴离开。真是不公允!若是在这样下去,家中怕是再无东房之地了!”寒秋的语言很寒冷,不带一丝感情,如他的名字般没有半点暖气。
“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夫人也不在规劝。而是将自己的态度告诉寒秋,不允许就是不允许!很决然。
“那我也不妨拿性命去博一把了,看看舅舅是听你的,还是舍不得我这外甥!”说罢,寒秋掏出怀中匕首丢到桌上,愤然离去!这也是寒秋的态度,我要做的事,就必然要去做。
在柔云心里,则是无比心疼弟弟,十二岁的年纪本是童真无邪的年纪,却要背负着这么多的事情!而大夫人也是没了办法,走到书房休书一封,唤来位老仆,连夜将信送出。
“那件事查的如何了?”主房里,万策站于窗前,望着孤月,心里则是无比深沉。
徐总管片刻后说到:“于家主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来,我推测的没错。哎!”万策心中甚是恼怒,却也气不起来,接着说到:“估计东房也不会再等了,你去做些准备吧!”
徐总管犹豫片刻后又问道:“西房的事如何处理。”
“等到三日后吧,反正他们为这一天都准备了好久了。”
“我不明白,家主为何不现在就处理掉这些问题,我想现在处理要比三日后要好很多。而已也不必父子翻脸!”徐总管说出这些话时,已是掂量再三,说完后却仍显得慌乱,怕是这些话让家主不高兴了。
“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个家叫千翼,既不属于寒秋,也不属于苏白!”万策说罢便拜了拜手示意徐总管退下。
徐总管退下后不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万策身后,问道:“考虑清楚了?”
万策也不急着回应,摘下自己的佩玉交于来人,说到:“三日后,除了寒秋,介可杀!”
来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房门,额头一亮,身影随即变得模糊起来,片刻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切都被躲于暗处的二夫人苏白宜蓉看在眼里,主房的刚刚熄灭,夜色中一个身影也随之消失。
清流镇外五里,一处凉亭健在清流溪旁,夜虽已深,那束孤灯却未曾熄灭,一人持灯站了半夜,也未曾有离去的意思,不一会一个老仆骑着快马从他身旁经过,本想截杀,神识微动感知到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附近,便没有动手。
“你是谁?”持灯男子未曾转身便已知晓身后有人。
过了片刻。没有回答,也没有半点生息,持灯男子才放下心来,那股气息离开了,而自己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迎着月光,显得脸色很是皎白,不知是月光的倒映还是,刚才受到什么伤害。
片刻后一个身影从夜色中走来,说到:“哥哥,那千翼万策知道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