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甬道中除了流水声没有一点声响,火光边缘外似乎有许多觊觎猎物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
神神秘秘的老头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起来与相仿年级的老人无异。可是我用真实视野却看到他内心里一望无际的绿海和碧蓝天空。
而我内在中由十二根地龙底座的黑铁大柱拱卫着宫殿里略带瑕疵的赤铜宝石,流水般光华的秘银殿顶反照地板上细小的骑士秘典铭文。
虽然大部分地板都是空白处,但有两块地板上篆刻秘传的骑士技。除此之外在宫殿远方单薄的八大美德源泉压制着不纯净的血脉力量。
肉体力量已经突破凡人层次,十余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训练和丰厚的物资后备终于有了回报。
骑士训练的内容艰苦卓绝,数千次挥剑使每一次出击长剑都如同手臂般灵活。每天晨跑的习惯大大增加体力,秘传的呼吸法无时无刻都在调节身体节奏,缓慢接近鲸息就是最好的证明。
昂贵的战马、马具以及骑枪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起的,每顿等同于同龄人三倍的饭量让学院中贵族平民的差距拉大。高频率运动没有得到营养补充的人日渐消瘦,硬撑两月后就被日复一日的训练拖垮身体。
我不得不承认物质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即使我很不情愿。人们常常鼓吹汗水作用却极力贬低天赋的作用。但事实总是本末倒置,一件事物越是提倡好的一面就越是心虚想要掩盖对立的方面。就像谦虚只是一种保护自己不被妒忌的行为方式。
拉队的小孩们回来了,有贵族风格的孩子实力和胆量提升了不少。被教廷蒙蔽双眼的孩子也渐渐对我们这些“异端”有所改观。
背着安娜的孩子我能感觉到他的施法源泉有枯竭的迹象,神秘的老头掩盖的很好但他的注意力总放在他身上。其次濒危的安娜有些不太一样,我明显感觉到她周围多了一分杀伐少了一分恬淡。也许亲手杀掉对立面的亲妹妹改变了她,不过我能确定她心中对神明的敬畏已经降到最低。
对于我们龙脉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她来说却是沉重的磨难。诸神在神国赐下祝福和神术,但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信徒的喜怒哀乐。
“上千年的时光,多少日起日落秋收冬幕。这座隐匿在荒原中的遗迹就像黑夜中的鬼火,吸引了许多有勇无谋之辈。”老巫师拍拍宽大袍子上的灰尘,顿顿破烂的木棍吸引注意力。“正是他们消耗了遗迹中的魔力,隐藏在墙壁中的法阵早就被灰尘掩埋。”
他说起话来语气中带着沧桑感,就像一颗目睹许多代人从孩提时代走向暮年没入尘土依旧随风摆动挺拔的苍柏。
我不知道能否活着回去,这次历练让养尊处优的我们认识到了许多许多。可笑的计划想要瞒天过海,明里暗里的大佬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到这个荒原一切都不在我们的掌控了。
兽人不会平白无故占领这块缓冲地,如果他们感越境周边的人族诸国绝不会袖手旁观。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利益攻打格兰仕王国无疑是愚蠢的举动,虽然这个国家正在变法贵族官僚矛盾日益激化,但这绝不是足以致命的一点。
除非……
“呀,怎么突然停下了?”
克莉雅鼓着腮帮子不满冲我吼,我呆滞了一小会儿继续前行。老头的余光只是瞄了我一眼就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前方了。
“老先生,我猜这座迷宫一样的古址中应该不止我们几个人吧?”我试探问道,突兀的问题打破平静成功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低吟干笑两声,这让我有点忐忑。碍于众人的压力他也不好无视我的问题,这也是一个在特殊时期让人绷紧神经又有点无厘头的猜测。
“你是想见见我们头上一整个军团的兽人战士还是角落里被困住的灵魂?”老巫师捋着胡子辨别岔口思索如何选择。“或者是来自过去以及将来接受试炼的传奇?”
后半句模棱两可的回答或多或少在暗示我什么,我确定我从墙缝里看到的绝对是真实的。他也讲过这座遗迹中有不同力量的宫殿,不过可以穿越未来过去传说中在银河大海交汇处的时之沙漏真的会在这里吗?
至少我确定了兽人们也在觊觎这座遗迹,古代两大帝国联手修建的古城到底是压制还是保护着地底神秘的宝藏?
从家族阁楼里的图书馆中我大致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虽然历史总是虚假的是胜利者书写的,但有些好事者和亲眼目睹事件经过的人们写下的回忆录被有心人整理成不被官方承认的野史,这些不外传的典籍和秘史被每一位家族成员熟记于心。
经过旷日大战后迎来的时代没能持续太久,诸神代理人庞大的教廷粉碎了人类时代。残缺的黑暗猎巫时代斩断了许多远古流传下来的法术,明面上的施法体系几近崩塌,暗里的传承断代的也不少。
在这黑暗疯狂的施法者血泪史中昔日两大帝国到底为何大费周章修建这座遗迹呢?而且还是在教廷孤立法职者稀少的情况下抵抗三次魔灾。
老巫师选了一条错综复七转八拐的路,地上倒毙的尸体和他们身边残破的物品以及瓦砾石块形成了阻碍。
缺衣少食手里没有一块铁皮的我们来回在地上翻找。普通的铁质武器早就变成了锈迹斑斑的垃圾,唯有施法者的法杖完好无损——只是增幅法术效果的稀有宝石暗淡无比。
克丽雅克服了她轻微洁癖的毛病,在呛人的灰尘中找到一枚加持过得法术戒指。以她淡薄血脉中蕴含的施法源泉正好可以驾驭这枚造型奇特雕刻着海螺的法术戒指。
月长石、石榴石、水蓝钻、大地痕迹等常见的魔法材料也被翻找出来,甚至有一块小型龙鳞做的臂盾。
叫做埃德蒙的孩子主动将这块至少是勇士级的盾牌交付与我。说实话我很想收下,但公正的源泉警示着我。克服欲望顺从美德我婉拒了他的好意。从团队需求来说我确实可以发挥这块盾牌的作用,但按道理将我没资格占据别人的战利品——即使这些破烂中的珍宝唾手可得。
经过死灰遗骸的洗礼,我终于找到一块看起来有用的东西。
一块巴掌大的金色木块上雕刻着奇异的文字,从手法上看雕刻的主人非常熟练,几个字体转弯极为流畅可想而知他有一个灵活的手腕。雕刻的工具我最初以为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不过没有一丝一毫尖锐的刻痕就像是拓印上一样让我有些疑惑。我对雕刻方面不太涉及,只能判断出他是一位手腕指法灵活的人。
漫步在林间的游侠或是在楼宇中步履平地的盗贼?
我端详这块木牌时有感觉到目光的注视,对方的注意力在这块木牌上。我从前方和身侧的人筛选出那位实力强大很可疑的巫师。
他似乎也感觉到我在观察他。
“骑士先生,您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暗地里窥视我们藏头露尾之人。而不是可以带你们离开死地的伙伴。”
我打了个哈哈想要掩盖过去,正好旁边传来惊呼。
三个女声的呼喊,七分惊奇三分赞叹没有急促感。我放下手头的事情把木牌掖紧衣服中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