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加入了一首李白的诗。可能会有懂历史的朋友认为我是在乱弹琴。所以我想解释一下。现在社会,不管任何一个搞创作的人都是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苦思冥想。我想应该没有那个作者要写景的时候才跑去看景色,又或者说要送朋友诗了才去现写。所以,个人觉得把这首诗安排在这里,应该还是说得过去的。至少可用作贺之章和李白一结酒中仙人的铺垫。
以下是本章…………………………
退朝之后,李太白显然十分失望。这样的结局确实超出了他的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朝堂之上努力争辩,至少会一半以上的人赞同他的观点。经过这场辩论之后,他终于发现,想要拯救黎民百姓也并非那么容易。
唐皇离去之后,李太白只能呆呆地站在大殿中央,傻傻地出着神。
就在李太白出神发愣的时候,其他朝臣见了他愣神失望的神色,便不由心头欢快起来。每个讨厌李太白的人都会鄙夷地看他一眼然后冷笑一下这才走出宣政殿。
贺季章为官四十余年,从不与人结怨。但是这一次,他似乎感觉得到,自己因为支持李太白的观点,已经得罪了其他的朝臣。他待其他朝臣全部散去,这才敢走近李太白。
“李太人……”贺季章站在李太白身后行礼道。
李太白听到声音晃过神来,这才急忙转过身来。
“长夜漫漫,一起到老夫府上共饮几杯淡酒如何?”贺季章笑道。
李太白回礼道:“承蒙前辈知遇之恩,今日又在朝堂上公然维护李某,这顿酒无论如何也应该李某来请才是!”
贺季章听了李太白的话,轻轻长笑一声,道:“这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皆是喜酒之人,又何必区分你我谁来出这酒钱不是?”
“既然如此,晚生便先谢过尚书大人了!”李太白说着深深一揖。
“李大人请!”
“前辈请!”
天渐近黄昏,贺季章带着李太白来到自己的府中,一面命人准备酒菜一面引李太白走去自己府中的客厅。两人来到客厅,客厅内一片昏暗,模糊的似乎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寒舍简陋,让李大人见笑了。”贺季章说着轻轻拖着步子走近客厅里烛台,然后,他便一面寻找火石一面接着说道:“稍等一下,老夫把烛火先点起来。”
待贺季章点燃了烛火,李太白的目光这才缓缓地扫视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圈。
这间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左右两边各有四张旧得快要脱落的木椅,一般客人肯定不敢坐到这样的椅子上;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张高祖皇帝的画像,似乎也已经上了年份;旁边的一张粗陋的桌子上放着一只木碟,木碟中放着八个倒盖在碟子里的黑色瓷碗。这些瓷碗显然就是用来招待客人喝茶用的茶碗。
李太白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请自己喝酒竟需当掉自己随身玉佩的侍郎大人,果然真是这么的贫困潦倒。他不由得有种由心敬佩之感,一时愣神起来。
“李大人这边请!”
李太白听到贺季章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忙引手道:“前辈请!”
两人走到客厅靠西窗边的地摊上坐了下来,地毯中间放着一张矮木桌。两人对刚好客套完对面坐定,下人便端了酒菜上来。
李太白见下人端上四道菜,笑道:“前辈此番,该不会又是变卖了自己的什么贵重之物,来特意款待我李太白的吧?”
这时,贺府中的下人,目光深邃地看了贺季章一眼。
“怎么会!老夫府上美酒多的是!你我二人今夜只管尽兴便是……”贺季章一面倒酒一面笑道。贺季章倒好酒后,又对下人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下人应声退去。
两人对饮一杯之后,贺季章道:“李大人年纪轻轻便能有此大才,不仅艺压群僚,而且眼界卓识,思前人未思,想前人之不敢想,实在让老夫自愧不如!”
李太白笑道:“前辈为官四十余载,还能始终如一日,清廉如水,鞠躬尽瘁。这等品格才是让晚生佩服至极!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前辈一人能够拥有如此坚定不移之心智!试问百官之中,还能有谁能够像前辈这般不为金钱所诱?”
贺季章听了李太白的话,抚须长笑一声然后举起酒碗,道:“老夫一身悦人无数,没想到,这到了晚年,还能够结实你李太白这位知己好友,实在是不枉此生!来,你我二人今晚便一结酒中仙人!”
“好!一结酒中仙人!干!”
两人举碗沉沉对碰一下,便同时大口一引而尽。引完又一同放下酒碗。
贺季章一面倒酒一面说道:“李大人此番刚刚入宫,恐怕对这朝堂之势还不了解……”
“前辈想说之事,晚生知道!”李太白打断了贺季章的话,然后他又愣了一下,这才问道:“前辈想说的是否是那杨国忠与李林甫的两系之争?”
“李大人怎会知道此事?”贺季章疑惑地放下手中的酒坛。李太白把自己的目光转过去看了窗户一下,道:“晚生刚刚进宫之时,高公公便已经将此事告知于我。再后来,那李林甫和他杨国忠又先后到过我的府上,希望能够请我去与他们同流合污。”
“原来是这样。”贺季章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转去看了墙脚一番,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李太白道:“老夫也正觉得奇怪,近年来这文臣与武将向来不和,从来不会意见一致,怎么今天突然会变得一致起来。李大人之前是否已经得罪过李林甫和杨国忠二人?”
“那是自然!”李太白豪声回道:“晚生当时恨不能将这两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乱棍轰出府门!”
“哎呀我的李大人……,你哪怕只是得罪其中一人都好,怎么两人都让你得罪了啊!”贺季章拍腿苦道。
“我李太白怎么能与他们同喝一气,争权谋利,不思黎民!”
“李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陛下最是听信朝臣谏意,哪怕你的思想就是真理,没有朝臣出来支持你,那陛下也是不会同意和认可你的呀!在这朝堂之上,只有老夫一人赞同你的思想和论证,那是没有用的。”贺季章苦脸都手道。
李太白侧手肩旁,抱拳举天道:“我相信陛下圣明,定会给李某和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一个公道!”
“诶……”贺季章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来,”李太白举起酒碗,“干!”
两人饮完此杯,都沉默了片刻。屋子里的烛火轻轻跳动着,影得墙壁上忽明忽暗。这时,李太白双手伸到李季章面前抬起酒坛来倒酒,倒好之后,李太白便又端起酒碗。贺季章此时连干三碗只觉酒劲上头,轻轻摇一摇头,示意休息一下再喝。李太白又是一饮而尽。
“要不然,李大人明天早上,去给宰相大人或者丞相大人陪个不是?”贺季章忽然说道。
李太白听了贺季章的话,顿时惊讶地看着他。
“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眼下不如暂且先向他们其中一人服个软,以便获得他们的支持,等到事成之后,再……”
李太白冷笑一声,道:“我李太白学富五车,怎可向这帮阴险奸诈之小人示弱?”
贺季章苦道:“可是现下李大人缺少的不是才能,而是需要朝堂之中的人脉。若想成功变法,就看到时候有没有朝臣站出来支持你的想法啊!”
“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晚生又怎能因为图谋成功去与那些小人为伍?那我李某又与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何异?”李太白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碗酒。
贺季章缓缓道:“对,我们不以成败论英雄。但是不知道李大人认为,何为小人何为君子?”
“噢?”李太白反问道:“前辈以为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贺季章见李太白反过来问自己,愣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老夫以为,这君子与小人,其实没有区别。只不过是那些所谓的小人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而所谓的君子,懂得的哲理太多,或者是心肠太好又不愿意去伤害他人,所以才不会去使用那些阴谋和手段……。但是,在老夫看来,好人若想斗得过坏人,就必须比坏人更会使用谋略和懂得算计……。”
李太白道:“如若晚生是那种善于算计和谋略之人,现在恐怕也不能跟前辈坐在这里喝酒了!”
贺季章笑了笑,举起酒碗,道:“来!”
两人又对饮一碗之后,李太白放下酒碗,道:“晚生忽然起了诗意……”
“噢?”
李太白说完站起身来,道: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绿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深林兮惊层巅。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扇,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太白作完此诗,缓缓坐回原位,开始倒酒。
“好意境啊!老夫听闻李大人此诗,有种梦游仙境之感!”贺季章夸奖道。
李太白喝了一碗酒,淡淡道:“这本来就是虚无缥缈,不可寻求的地方!”李太白说着又往自己的碗里斟满了酒。
贺季章赶紧举杯道:“李大人可千万不要气馁,这再怎么说也还有老夫和陛下,总归还是会有希望的!”
“但愿吧!”
两人又一次沉沉碰碗共饮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