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小气死了,我差点笑出声来。其实我只是个落魄的书生而已。
…………
这是李太白被软禁的第九天,太子已经出殡。
李太白被关这么多天,不仅身受重伤,而且想得又多,心力交瘁之下,他的上唇和下巴上得胡子仿佛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看起来十分苍老。尤其是下巴上的一部分,虽然不是很密,但已经很长很长,似乎留了很久一般。
此时,李太白的屋里独有他一人,御医和宫女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虽然养了九天的伤,可李太白的九天,过得生不如死。每个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他,这是他极其难受。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一副热血心肠受人误解。
李太白内心里随之而来的却是,思及天下之危,又开始感慨自己力量的渺小起来。
李太白虽是习武之人,但是此时他身上的剑伤已经伤及到了肺腑。加上御医未与治疗,已然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因此,李太白现在整天咳嗽不止。这倒伤口已经成为固积并且伴随他的一身。
然而,李太白心中却是没有办法顾及自己身体,他还在想着能够见到唐明皇帝,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就在这几日,李太白也感觉到了异常。心里想得太多,李太白便觉胸口针扎一般疼痛起来。他忽然伸出左手手掌捂住胸口缓缓走到门边上。
李太白眺望着远处的天空,这个向来自视高才的他,此时才感觉到无比的迷茫。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忽然从大门外面走了进来。
李太白看到太监,神情明显激动起来。他刚想开口说话时,却只听得太监高声道:“陛下口谕,即刻带李太白入宫进见,不得有误!”
这名太监说话时明显有些趾高气扬,在他眼里,李太白此时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能够见着皇上了,李太白本该高兴才是,结果他却兴奋不了了。或许是他已经从这太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让自己失望的意味。
“臣遵旨!”众御林军抱拳道。
太监宣完话便迅速转身离去。
待宣旨太监离去之后,大门外便又走进来一名御林军,这位御林军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别人手中握着剑,而他的手上却是提着一捆麻绳。李太白并没有注意此人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李太白刚刚跨出屋门之外,手提麻绳之人便快步迎了上来,道:“李大人请留步!”
正当李太白疑惑不解时,另一名御林军接着说道:“李大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江湖好友众多。出了这道门,李大人若是想像安将军一样逃跑,我们这些人只怕是挡不住的。若是放走了李大人,我们几个只怕都得脑袋搬家,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只能把李大人给绊了!”此人说完话,便对手提麻绳之人使了个眼色。
“得罪了,李大人。”
“好吧,”李太白主动合拢双手伸了出来,“我不难为你们。”
见李太白主动伸出收来,说话之人顿时一脸惭愧,他暼了暼手提麻绳之人,道:“把双手绊上就可以了。”
“是!”此人点了一下头便用麻绳将李太白的双手绊了起来。
李太白被捆绊出门,他刚刚来到街上,便听街边上几名父女悄悄议论:“听说就是这个李太白和什么安禄山合谋害死了太子。”
另一人道:“可不是吗!亏得我家那口子还那么喜欢他作的诗文,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个伪君子!”
李太白听到这些话,气得半死,忍不住闷声咳嗽了几声。
就在李太白被绊入宫之时,朝堂上,众臣已经争得沸沸扬扬。他们讨论的并不是如何查清真相,而是讨论着如何治他李太白的罪。
江怀喜道:“李太白伙同安禄山谋害太子,其罪应当是株连九族。”
张翰道:“没错!据说张都统带人赶到西口柏崖之时,这个李太白早已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人事。也幸好他是身受重伤,要不然,他此时定然已经像那安禄山一样,畏罪潜逃了!”
周建荣道:“噬君与谋反无异,臣亦认为应当株连!”
唐明皇帝并未理会众臣的说话,他此时只想见到李太白。他右臂搭在龙椅椅把上,两个手指轻轻拄着额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杨国忠见唐明皇帝完全没有理会殿内三人所说的话,道:“这个李太白嘛,迟早是要处决的,反正他也逃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务必让李太白交代出安禄山之行踪才是。他二人居然谋害太子,定然会事先约定好逃跑之后的落脚点。”
李林甫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气道:“依我看,诸位都是一派胡言!安将军对朝廷对陛下和太子那可是忠心耿耿,又怎会有心谋害于太子殿下?”
李林甫说话时,两眼直溜溜地看着杨国忠,他这些话分明就是说给杨国忠听的。
张翰轻笑道:“下官就知道宰相大人一定会替安将军喊冤,可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安禄山已经畏罪潜逃了!倘若不是他谋害了太子,又为何要畏罪潜逃呢?还有这个李太白,要不是他身受重伤,恐怕也一起逃了吧!”
“安将军是害怕被某些小人算计,才会不得不出此下策!”
“哦?”江怀喜一脸阴冷的笑容看向李林甫,“宰相大人如此费尽维护于这安禄山,诸多替他争辩。怎么,莫非太子之事,也有宰相大人一份不成?”
“你……”李林甫愣了一下,“老夫行得正坐得直,随你怎么说!”
就在这时,张普阔步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陛下,李太白带到!”
唐明皇帝这才睁开眼睛,放下手臂时顺势挥手道:“宣……”
张普拱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对着殿外,高声道:“带进来!”
众臣纷纷朝殿门之外看去。
就在皇宫里众臣想着如何弄死李太白的时候,安禄山已经收到了李林甫的回信。
安禄山看完李林甫的回信之后,大喜,激动道:“好啊!”
吉温见安禄山突然喜出往外,也好奇是有了什么好事,但他的脸上却是极其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欢喜。安禄山看完信,兴高采烈的走到吉温身旁,道:“吉温先生请看,”安禄山说着将书信递到吉温跟前,“宰相大人不但赞成我们举旗讨伐安禄山,而且还让他的女婿,也就是铁甲堂堂主卢弈龙,让他派出他的铁甲队和堂里的弟兄一起前来帮助我们!”
“哦?”吉温接过书信看了看,“竟有这等美事?如此一来,安将军麾下便可无端多出至少十万人马以上。”
“十万人马……若要真正算起来,恐怕只是三万。”
“三万?”吉温有些疑惑。
“铁甲堂的那般人,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武艺还不错,但毕竟多数只是商贾出生,只是凑个数目还行,根本上不了战场。他们的这个铁甲队我也见识过,也就只会杀杀人,可不像军营里的士兵这般训练有素!”
“照这么说,即使他们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嗯……”安禄山还是一脸喜色,“战力是弱了一点,可终归好过没有。有道是,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有了他们的加入,最起码也能提高我军势气。只要我军势气充足,便可一鼓作气拿下洛阳都城!”
“洛阳城防坚固,不知将军是否考虑过,我军应当如何攻下这洛阳城?”
“无妨,”安禄山自信满满,“我安禄山争战沙场二十余载,这名号可全都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本将军亲自挂帅出征,守城的一群黄口小儿,单听我安禄山之威名,便定会望风而逃!”
“小生倒是有一个注意……”
“先生请说!”
“安将军神勇无敌,令人闻风丧胆,咱们可以这样……”吉温说着把嘴凑近安禄山耳边向他悄悄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安禄上听完吉温所说的计策之后,更加大喜,侧身看着吉温,道:“先生果然好计策!如此一来,洛阳之守军定会不战即溃!”
吉温嘴角轻轻一抽,喜上眉梢。安禄山接着说道:“好,明日我便向我军宣布,此次出征,就由吉温先生来作为我军军师。”
“万万不敢,”吉温拱手一礼,“小生一定倾尽毕生所学,以助安将军一臂之力,至于军师之位,是在是愧不敢当!”
“先生智谋过人,才高八斗,军师之职可谓当之无愧。”
“将军过誉了,小生对这调兵遣将之事可谓是井底之蛙,只怕会误了大事。”
“如今大战在即,先生就莫要推辞了。若是先生再不答应,我安禄山只好给先生跪下了!”安禄山说着便作下跪之势。
“将军万万使不得,”吉温一把扶住安禄山,“居然将军如此盛情相邀,那这个军师就由小生来当吧!”
“多谢先生。”
“好消息!”周万顷高兴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安将军,好消息啊!”
安禄山、吉温二人同时转身向着门外,安禄山问道:“什么好消息竟把周将军高兴成这样?”
就在安禄山等人为了举事精心准备之时,卢弈龙也在为了帮助他们而努力。
卢弈龙看完李林甫的来信之后,想了想,以为此时铁甲堂反正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倒不如让大家一起加入到安禄山的南争队伍之中。首先,安禄山曾经帮助过卢弈龙,这使得铁甲堂这些年兴盛一时,出于这份恩情,卢弈龙也应当帮助于他。另外,安禄山还是自己女儿的师傅,自己的女儿从小身染奇病,若没有安禄山和他的属下传授她武艺,恐怕也跟本活不到现在。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卢弈龙受到安路山的帮助可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大恩。况且,眼下,铁甲堂也只有这么一条路才有可能重新获得生机。
原本卢弈龙还想得到李林甫和安禄山的帮助,结果却是反了过来。虽然,帮助与被帮助的对象反了过来,但对于卢弈龙来说,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便是让铁甲堂拥有立足之地。当然,不管自己如何选择,始终是有风险,而且,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
卢弈龙看完书信,静静地思考着。屋内的姜迹衡见卢弈龙半天没有说话,问道:“堂主,宰相大人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卢弈龙感慨道:“宰相大人没有答应帮助于我!”
“什么?”
“不过,岳丈大人倒是给兄弟们指了一条路子,就是不知兄弟们敢不敢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什么路子?”姜迹衡语气慷慨,“只要还有希望,不管什么事,为了铁甲堂,兄弟们一定在所不惜!”
“先看看这个……”卢弈龙拿着信对着姜迹衡抖了抖,示意让他拿去看看。
姜迹衡上前接过信来看了看,大惊道:“什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安将军虽然说是说讨伐杨国忠,可,只要一旦起事,便是造反,而且,不成功便成仁。”
“不知堂主有何打算?”
“你是本堂副堂主,你先说说,我们到底该不该去管这事?”
姜迹衡思索片刻,道:“反正咱们已经无路可寻,倒不如拼尽全力帮助安将军一把。想来这安将军是大小姐的师傅,宰相大人又是堂主岳父,倘若好事能成,他们也断然不会亏待于咱们铁甲堂!”
“嗯,”卢弈龙点了点头,“那以你之见,堂里会有多少弟兄愿意帮忙?”
“堂中弟兄念于堂主之恩情,只要堂主一声令下,至少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愿听堂主号令!”
“好!派人吩咐下去,所有堂口弟兄即刻放下手上一切事宜,收拾行囊立刻赶赴范阳!”卢弈龙说到此处,伸手指着姜迹衡,“就由你来全全统帅我堂兄弟,记住,一切听从安将军调令!”
“是!”
“去吧!我等大家胜利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