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身世的秘密
镇上的医院小，医生也少，好在现在是白天又是周内医生都在。医生给检查了一番，面色沉重对杨宁和杨平安叹了口气。
“情况有点严重，老人有点上呼吸道感染，又急火攻心，年龄大了怕经不住，现在只能等老人醒了再观察看看。”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奶。”杨宁抓着医生的手恳求。
医生手被抓的生疼，看杨宁也是关系老人，拍拍杨宁的手“孩子，你别着急，等你奶醒了我再帮她检查看看。”
“谢谢大夫。”杨宁红着眼，坐到杨奶奶病床旁边。
杨平安心里也不好受，他没想到母亲会生那么大气，要是知道了，他怎么也不会说那些话。他虽然不喜欢杨宁，但是他还是很孝敬自己的母亲的。从小母亲艰难的带着他生活，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那么多罪，如今好容易熬出头了，等着儿子孝顺，结果没享受还被自己气晕了。
再看病床边的杨宁，杨平安眼里蹦出火花，都是因为这丫头，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和母亲吵架，都是因为她。杨平安此时似乎给自己找到一个发泄口，双目赤红的把杨宁从椅子上拽起来，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都是因为你，你奶这样都是因为你。”
杨宁摸了摸被打的肿胀的脸，眼睛冷冷的等着杨平安。“因为我？你倒是好意思说，你别以为你跟我奶说我话没人听到，你跟我奶吵架的时候我就在门外面候着呢，到底咋回事你要我说出来吗。”杨宁一点都不掩饰眸子里的恨意“你可真是孝子，让你回家探病，你把亲娘探到医院了。你最好祈求老天保佑我奶没事，不然你等着吧。我奶要是有个好歹，你就回去和你们一家四口收拾收拾，准备回农村种地吧，部队你就别指望了。”
面对杨宁的指责和威胁，杨平安心虚的同时，心里的更是愤怒，手下不由自动又是一个巴掌打在杨宁脸上。
“哼，你除了打我还会别的吗，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杨宁冷笑的看着杨平安。
“你……”杨平安手颤抖的指着杨宁“混账东西，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我现在就打死你看看谁敢说我什么。”
“平安。”杨奶奶虚弱的声音在杨平安手再次落下的时候响起。
“奶……”
“妈……”
两人停止了争吵，走到杨奶奶身边。
杨奶奶一手抓着杨宁的手，一手轻抚杨宁被打肿的脸“好孩子，受罪了。”
“奶，我没事。”杨宁含着泪摇着头。
“好孩子。”杨奶奶点点头，眼睛又盯着儿子“平安你出去，我跟孩子说两句话。”
“妈，我……”
“出去吧，我跟宁宁说两句话。”杨奶奶不想听他辩解，摆了两下手让他出去。
“奶。”
“乖，别哭。”杨奶奶微笑的抹去杨宁脸上的泪水，摸到杨宁肿起来的脸，杨奶奶眼里满是心疼，刚才父女俩争吵她已经醒了，就是人太虚弱了，没力气开口，缓着劲，看到杨平安要再次动手，杨奶奶才费力的开口，看孙女现在这一脸的泪，老人心里泛着酸“别怨你爸，是奶奶不好。”
纵然儿子做错了，那还是自己的孩子，杨奶奶不希望杨宁和杨平安之间为此生了嫌隙。而且她以后不在了，杨宁能指望的就是杨平安了。
“奶，只要你好起来，我谁都不怨。”对于杨平安，杨宁早就没有感觉了，奶奶如果没事她就当杨平安是个陌生人，要是奶奶有什么不好，杨平安就是她的仇人。
杨奶奶摇摇头道“咱家现钱都在柜子角落那个盒子里，奶冬日里穿的棉衣里兜还有100块钱，这些都是咱家的现钱。”杨奶奶歇了口气，又说“放粮食那屋有个老旧的木箱子，最底下有块砖头，下面压着一个折子，是奶这些年给你存的，到时候你取出来给你上学用，奶奶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你上大学，你要给奶争口气，别听你爸妈的。”
杨宁点着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奶，我不要钱，我给你争气，我上大学，你快点好起来，看着我上大学。”
“好孩子，不哭，去把你爸叫进来。”杨奶奶欣慰的点点头。
杨平安自从被母亲从病房赶出来，心就没停止的慌乱，再想到杨宁刚说的话，心里的惧惮更胜。杨平安吸着烟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脑子乱哄哄的。
“我奶叫你进去。”杨宁连声爸也没就叫，直接说了要说的话。
杨平安忐忑的走进病房，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妈。”
“嗯。”杨奶奶应了一声，指着杨宁刚做的椅子道“平安你坐下，妈有话跟你说，宁宁你去外面等着。”
杨宁倚在门边，冷冷的看了眼杨平安，想了一会转身拉着门出去了。杨宁怕下午的事情重演，关门的时候留了个缝。
“你爸走的早，留下咱们娘俩，你舅舅当年想给我再找一个，我心疼你拒了，为这个你舅舅家也跟咱们断了来往。那些年咱们娘俩过的啥日子你应该不会忘，那时候我就憋着口气，我就不信凭我自己养不活你，我不但要把你养大，还要把你养好，任谁都不敢看不起。你也给没让妈失望，这十几年你在部队也闯出点成绩，妈跟欣慰。”杨奶奶回忆着那些过去，对儿子也给予了肯定“奶奶自生出来就跟着，你们不管不问，我也不跟你们计较，我想年龄虽然大，身子骨还是好的，孩子我能养留着当个伴也好，宁宁这孩子像你小时候，不爱说话，人确聪明，学习也是顶个的好，妈就希望这孩子也像你一样出息，上高中考大学，给妈争口气回来。咱们村这多些年别说大学生，高中生都还没出一个，宁宁要是能考上了也是给咱老杨家争气。而且孩子也有那志向，你为人父母的不帮助孩子就算了，为啥要拦着呢。”
母亲开始提小时候的事情杨平安心里的愧疚更深了，想到小时候母亲为了自己承受那些苦难，就觉得自己很不孝，可是听到母亲说杨宁，杨平安不想再气母亲，可是他还是接受不了“妈有些事你不知道，杨宁她……”
“我知道。”杨奶奶打断杨平安的话“宁宁不是你亲生的我知道。”
杨平安震惊的看着母亲，眨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这事母亲怎么知道的，莫非……
“没错，当年你和刘娟吵架的时候我听到了。”当年杨平安和刘娟因为杨宁吵架，杨奶奶正好带着杨宁溜达回来，在屋外听到他们父亲二人吵架，才知道杨宁不是杨平安亲生的。是刘娟为了帮杨平安评审勾着上面来的领导睡了，当时没注意，后来才发现怀了杨宁，为了避免怀疑，才不情不愿的剩下杨宁。
“妈，那你为什么……”
“想问我为什么要养宁宁是不是。”看到儿子点头，杨奶奶叹了口气道“孩子有啥错，错的是你们这些大人，你为了升职留部队，让刘娟干出那种丢人的事，你就没一点觉得臊得慌，这么多年你坐到这个位置你都不觉得心虚。”杨奶奶反问儿子。
“妈，不是我让她去勾引人的，是她自己不要脸去的，我知道的时候她都怀孕了。”想起当年的事情，杨平安也觉得委屈。
“她不要脸，那你咋不说你自己急功近利呢。要是你不愿意，当时咋没休了她，我要是个男人，媳妇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我不说休了她，我还要打死她。你呢，你怕你计较了，就失去升职的机会了是不是。你们当时可以不要那个孩子，可是你们心虚，所以才把孩子生下来了，孩子生下来了，你有开始计较了，把你心里的愤怒全发泄在一个无辜孩子身上。”杨奶奶失望的看着杨平安“我那时候想了三天，最后我想啊是我们老杨家对不起这个孩子，你们不能善待这孩子，我就把孩子带走，帮你们赎罪。”
“妈……”杨平安眼睛也红了“你说的我知道，我都懂，可是我过不了心里的砍。”
“你过不了心里的砍，你真的是过不了心里的看吗？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我培养了一个男子汉，没想到最后才知道自己培养了一个懦夫。呵呵。”杨奶奶冷笑“你是怕杨宁出息了，被瞧不起吧。青青和万里啥样你不说我也知道，就过年那几天我就看明白了，你怕你自己的种不如别人的种。”
杨平安被母亲戳中的心思，胀红了脸。
“平安啊，妈这辈子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妈为了你违背良心，这是咱们一家欠宁宁的。”杨奶奶拉着儿子的手“你已经错了十几年，还想在错下去吗。”
“妈，我……”杨平安只觉得心堵着。
“宁宁是个好孩子，这事妈也不准备跟宁宁说，妈帮你把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去。”杨奶奶说着话，呼吸慢慢变的不稳定“我只求你一件是，只求你一件事。”
“妈，你咋了，妈，你别吓我。”杨平安发现母亲气息不稳，抓紧老人的手
“奶……”杨宁听到杨平安的话，跑进来“奶，你坚持住，我叫大夫。”
“宁宁。”老人另一只手抓住杨宁“奶不行了，奶现在就说几句话。”
“奶，你别乱说，你没事的，不就是个感冒吗，我现在就去叫大夫。”杨宁慌乱的对着门口大喊“大夫……救人啊，大夫……救人啊……”
“平安。”杨奶奶看着儿子“妈只求你一件事，你答应妈……”
“我答应……妈我什么都答应，你别说话，大夫马上过来。”杨平安慌乱的点着头。
杨奶奶微笑着说“你答应妈，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宁宁，宁宁是你的亲闺女。”
“好，我好好照顾宁宁，宁宁是我亲闺女。”杨平安心里又是悔又是恨，母亲这时候还在惦记着这件事。
“不，奶，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杨宁哭着摇头。
“宁宁，你答应奶奶别恨你爸，你爸他有苦衷的。”杨奶奶紧紧的盯着杨宁。
杨宁看着紧盯着自己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杨奶奶等不到杨宁回答，抓着杨宁的就紧了几分。“宁宁，你答应奶奶。”
最终老人的祈求让杨宁心软了“好，我答应你，不恨他。”
杨宁的话让杨奶奶得到了某种保证，安心的点点头，闭着眼睛笑了。
医生感到的时候，杨奶奶的呼吸已经微弱了，还没有进抢救室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