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夜风将淌成小溪一般的血液吹散,刺鼻的腥味窜进我的鼻腔。手机响了,我的眼皮却像是千斤重担般要掉下来。
我挣扎着,想去抓住手机,一点点、一点点靠近,可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他想要剑气手机,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儿抓到了他的手。
手上的腕表被我抓落,他很慌张,他使劲儿的扯开我的手。捡起地上的腕表,那块腕表反了一下光,我眯眼看着那块腕表,心头涌上熟悉的怪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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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事。”
放下电话,傅桓漾迅速穿好衣服出门,韩青蕾就在门口。阿赫在前面开车,韩青蕾在后面打电话。
“李世淏动用舆论的力量来炒作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哼,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四神集团可不会用没有牙的狗!你最好别再让这种事发生!”
挂掉电话,韩青蕾激动的对傅桓漾说:“李世淏放出内部消息四神集团会强行收购奥利维亚并且卖掉第一工厂,今天第一工厂的工人就开始闹事了!不光如此,连媒体的记者都堵在了奥利维亚公司大门口,就等着你去呢!”
傅桓漾重重合上文件,冷哼道:“很不错啊,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我倒是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黑色的揽胜停靠在路边,阿赫替傅桓漾打开车门,立时就有保镖和媒体记者冲上来。保镖为傅桓漾和韩青蕾开路,闪光灯和相机不停的对着傅桓漾拍。还有记者拿着话筒问问题,而傅桓漾一概不管,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公司。
恰好在大门口遇到了李世淏还有董事会的成员,傅桓漾停下脚步,李世淏也停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卖掉第一工厂了?”傅桓漾双手插在裤兜里,傲慢的身高和凌人的气势在他开口的瞬间,周围就已经安静下来了。
媒体记者使劲儿的把话筒伸过去,想捕捉到一点儿信息。
李世淏笑了笑,说:“总经理不是已经有那个意思了吗?哦,还有。第一工厂的人已经到了会议室,你心中想的什么,跟他们说就行了。”
傅桓漾哼了一声,傲着下巴往前走了一步,停在李世淏身边。低头耳语道:“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怕了吗?第一工厂罢工到底有利的是我还是你?你老糊涂了吗父亲。”
李世淏眼神阴鸷,嘴角扬起一丝可怕的微笑,“你逼得我走投无路,就算鱼死网破,我也要搭上你!”
“那就比一比到底是谁的心更狠吧。”
傅桓漾站进电梯,一脸阴沉的看着走出公司大门的李世淏。
办公室里,韩青蕾电话一直没停过,傅桓漾倒在椅子上,捏着鼻梁思考着事情。
唐媛儿敲门进来,目光在触及到傅桓漾的时候,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傅桓漾睁开眼睛又闭上,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唐媛儿沉默着,低着头把文件放在了傅桓漾的桌子上,说:“总经理,这都是今天来会议室的第一工厂的人的资料,您、看看吧。”
“嗯。”傅桓漾冷漠的回应她,唐媛儿点头,安静的退了出去。
阿赫从文件夹里面抬头,盯着唐媛儿问道:“他没事吧?”
唐媛儿想了想,“应该、没事。”不过阿赫为什么会认为他有事呢?
昨夜来到那幢房子的门口,唐媛儿就逃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游荡,最后想到了顾城言。二人在外面吃了个晚饭就回来了,下车的时候,顾城言坚持要送自己走那条巷子。
唐媛儿拗不过他,二人说说笑笑的回忆起了一起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没想到,傅桓漾就出现了。
“唐秘书,放上司的鸽子原来是在私会别人啊。”傅桓漾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瞧瞧顾城言,又瞧瞧唐媛儿,“看来在你心里,他很重要嘛。”
唐媛儿神情有些悲伤,语气也变得冷了起来,“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不重要吗?”
“所以连上司的邀约都要放鸽子?”傅桓漾的声音也提高了,寒凉的刺激着她。
唐媛儿抬头,对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玩笑,真诚的说:“对,陪我经历喜怒哀乐的人,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总经理能够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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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仿佛都静默了,自己之前还在纠结怎么跟唐媛儿道歉并不知道那幢房子是她的伤心地,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顾城言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现在多说一句话,都是火上浇油。
本以为傅桓漾会发怒,没想到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媛儿愣了一下,望着傅桓漾的背影慢慢的走远,才回神跟顾城言道了别。看着傅桓漾那个样子,唐媛儿脑海里忽然浮出两个字:受伤。
可是他又怎么会受伤?他只会伤害别人。
把昨晚的画面从脑海里面赶出去,唐媛儿开始认真的工作了。这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却被摔得震天响,阿赫被吓了一跳,说道:“你又犯疯病了吗。”
傅桓漾和韩青蕾站在一起,吩咐道:“现在我要去会议室见那些造反的工人,所以,你有治疯病的药吗?如果没有,那待会儿就拦着我不去撕了他们!”
“哇,好严重啊。”阿赫急忙跟出去,唐媛儿也匆匆跟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会议室门口,顾城言早已等候多时,因为今天李世淏会去面见乐森百货的负责人。那是奥利维亚的最后希望,所以今天这件事情,奥利维亚出面的负责人是顾城言。
工作人员替他们把会议室大门打开,里面已经有记者和职工了,傅桓漾扣上西装扣子。径直走到会议室最前面,目光把所有人都扫了一眼。
“我是四神集团并购奥利维亚企划案的负责人,也是奥利维亚的债权人代表。现在在奥利维亚担任着总经理的职称,实际上,就是催催这个公司的财务在规定的时间还钱。那么在债权期限还没有到的时候,我并没有要卖掉第一工厂的意思。”
傅桓漾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想起了今天李世淏的话,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盯着对面的照相机,低沉醇厚的嗓音打开,字句清晰,慢条斯理的说道——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是曾经傅家的小少爷。年幼母亲心脏病发死亡,父亲为了夺得奥利维亚的主控权逼着外公去了美国。我在美国呆了十八年,没有一日一夜不在怀念这个国家,这个地方。而第一工厂,也是外公的心血,我这次回来,难道是为了毁掉我外公的一砖一瓦砌上来的工厂吗?”
这段话说出来,令在座的第一工厂的职工哑口无言。就连记者们,也对傅桓漾的话有了动容。是啊,一个公司的继承者,怎么会去毁掉自己将来要接手的东西呢?
接下来的工作全都是阿赫的了,傅桓漾在给众位职工许下承诺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唐媛儿并不记得他还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这么匆忙,所以就跟了出去。
刚刚走到转角,就看见傅桓漾捂着心脏面目扭曲惨白。
“总经理!”
她急忙冲上去扶住要摔倒的傅桓漾,“你怎么了?坚持住!总经理!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