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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

情人节的晚上,我一个人在寝室中有些无所事事。我不敢上最喜欢的《传奇世界》游戏,因为在情人节的前一天,我就和游戏里面的弟兄们说了,情人节晚上陪我家杏子,不会上游戏来;如果我这时候上去,肯定会被笑死。

于是我想到了上《热血传奇》,方卓离开长沙的时候曾经发誓要离开传奇这游戏,他把游戏帐号给了我。偶尔有空的时候,我也会上去跑跑。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刚上去,马上就有MM跟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刚才断线了?……你说了你爱我,你明天要来广州陪我的,说话要算数哦!”

我有些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候网络连接却是忽然断开,系统提示我:与服务器的连接被强行中断!连接时间可能超过限制,或者用户请求重新连接。我马上就明白了:在我之前,一定有第二个人在上这个帐号;而知道这个帐号和密码的,除了我就只有方卓了,是方卓!

江严是从来不玩网络游戏的,那刚才游戏里面的MM说的那些暧昧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马上申请了一个小号进游戏,直接用发了个信息给方卓:你是方卓在上这个号?

方卓回复我的信息说:是!

我说:你不是发誓再也不玩这游戏了么?

方卓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关你屁事!然后就立刻下线了,剩下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游戏画面上花花绿绿的人物、奇形怪状的宠物和此起彼伏的魔法效果。我想:情人节之夜,方卓在网络游戏中跟另外一个女孩说爱,那么江严呢?方卓跟江严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

没有多久,杏子打电话给我,我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自从过年的时候跟江严见过一面,彼此之间新年祝福之后,似乎就断了往来一般――我们之间是彻底的冷却了。现在,似乎江严和方卓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呢?

很晚很晚了,寝室里面依然只有我一个人,流星和小强两个小子都出去鬼混了吧。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情人节之夜,夜空中只有寥寥的几颗寒星,星光淡薄,使得深邃的天幕看上去更高,直至无穷的宇宙深处;天幕越高越广阔,挂在期间的几点寒星更显得寂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微微有些寒意的春风里,还是飘来了情人节的经典情歌《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孟庭苇那甜美空灵、有如天籁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

为那爱过的人不了解

想念还留在心里面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意外收到安慰的卡片

想必爱过的心已发现

要我打开回忆的结

……

我哑然失笑:去年情人节的时候,我单身一个人,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不免伤感,为何在和杏子甜蜜如此的今天,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还是会从内心深处产生深深的共鸣,还是会在心灵的某个角落体会到莫名的悸动!

很晚很晚了,我收到了江严的短信,这是十多天来她第一次给我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恰好是孟庭苇这首歌里面的歌词: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后面是一张大大的笑脸。

在这个夜晚,难道江严也在听这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广袤的天幕下,又有多少男男女女在听这首凄婉动人的歌?

※※※

情人节那天虽然没有跟杏子单独度过,但我还是很快乐的,因为我觉得杏子的心已经属于我这个小色狼。但是情人节过去了,我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在情人节那天,杏子曾经教训比她大5岁的小雅说:不要对男人太好,否则他们不会在意你;如果对男人忽冷忽热,他反而会死心塌地的对你好。尽管当时杏子和小雅说我是个大熊猫一样快要绝种的好男人,但是情人节之后,我感觉杏子真的开始对我忽冷忽热了。

有些时候,杏子会故意的折磨我,美其名曰考验。而有的时候,她会温柔得跟小妻子一般,百依百顺的对我好。在这种一张一弛、忽冷忽热的节奏下,在马上就要完成课题和毕业论文的沉重压力下,我有时候发现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有一个星期天下午,我们约好下午4点在新华书店见面,我送一些自考的书籍给杏子。结果等到天黑了,大约是6点多的时候,杏子才姗姗来迟。期间我好几次催促,杏子有些不耐烦,后来可能有些生气了,所以我们见面的时候,她第一句话就跟我说:“我在伯伯家做客,你老催我干吗?我本来能早来一些的,但是我故意来晚点,让你知道我生气的后果!”

我有些气结,于是跟杏子陪小心:“最近我课题和学习太忙了,可能性格有些急躁,小子你别生气啊!我说个故事给你听……”我又是哄又是劝又是骗又是认错,总算把杏子哄得喜笑颜开。看着她明眸似谁、笑靥如花的动人模样,我偷偷的长吁一口气,心里觉得有些累,但是更多的还是甜蜜!

还有一个星期六晚上,我们约好了6点在步行街靠近南门口的那家KFC会面,结果杏子故伎重演,我等到7点半的时候才等到她的身影。

这次我学乖了,一点都不催促她,而是耐心的等待她的到来,闲着无聊的时候,用手机的画图功能反复的写杏子的名字。我一遍又一遍的、认真又有些吃力的写那两个字,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终于闻到了那股熟悉无比的幽香、抬起头看到了杏子那张明艳绝伦的俏脸,我骄傲的举起的手机,让杏子看那上面写的两个大字:杨杏,看着她满是笑意。

杏子有些惭愧也有些感动,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庞,问我:“傻子,你自己吃过了晚饭没有?”我笑着说:“我等你来一起吃,吃也吃得香些!”杏子轻轻的拧了一下我瘦削的脸颊说:“下次你如果再这么傻,饿着肚子等我我就不理你了!”我伸出舌头在杏子的纤手上轻轻的添一下,俏皮的冲她眨了眨眼,心中甜蜜无比。

饭后杏子带我逛街,又带着我去照大头照,我觉得开心无比。但是很晚很晚的时候,当我回到学校回到寝室睡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不知道从身体哪个部位传来的疲倦,一种席卷全身的疲倦。没有多久,我就沉沉睡去!

杏子的忽冷忽热、学习和课题的无比繁重,在这双重的压迫之下,我慢慢的感到了力不从心。让我更悲哀的是,我发现,跟杏子之间,除了在自考方面指导她帮她,说些甜言蜜语哄她、说些流氓的话来调笑她,我们之间居然找不到更多的共同话题……跟杏子之间的爱情就好像是长跑,在前面100米我跌倒了,然后我爬起来快步追了上去,到了大概有四五百米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

我努力的寻找可以跟杏子之间产生共鸣的东西,比如电影、小说等等。然而,这反而让我感到更加的悲哀,因为我跟杏子之间的观点是那么的不同。很多时候,我的观点会被杏子驳斥为理想化、不实际、没有经过社会现实和不成熟,或者就是说一个“傻”字。

很多时候我会反问杏子:“你个混小子,不就出来工作快两年了么,你以为你比我成熟多少啊!”杏子却不和我争,只是来一句总结性的对话:“反正比你成熟多了,你啊,幼稚得要死呢!”

也不记得是哪一天的中午了,我又跟杏子约好了在QQ上聊天。如往常一样调笑她两句之后,我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被我所传染,杏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她才打了一行字给我说:“好像有些怪怪的,你这傻子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正好这时候,办公室的政委找我过去写海报――我的毛笔字写得还可以。于是我打了个笑脸给杏子说:政委找我写海报,我先过去了,晚些再跟你说。

我忙碌了一个中午,终于把海报写完了。回到寝室,我看到QQ上的杏子已经下线了,猛然想起她应该已经开始上下午班了,为了生活现实,她必须按时有规律的做事情,不似我这个学生一般自由和散漫。我关了电脑去实验室继续做课题写程序,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些烦闷的情绪。

※※※

3月份的一个星期六,我忽然想起,大概已经跟杏子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吧。上周周末的时候,杏子告诉我说,她跟阿真姐姐回航校去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不能陪我了,让我周末自己一个人过;而这两个星期,我的毕业课题和代老师的项目也到了关键时候,我也就随意的答应了。没有想到一晃之间,就是两个星期、十多天和半个月!

我没有打电话给杏子,而是想着直接去偷袭她,想给她一个惊喜。于是我匆匆出门,杀向天心阁那边杏子的住处。

这是一个雨天,我穿得很单薄。连绵的春雨却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空气中的阴云随着寒气尚未散尽的冷风吹来,处处蔓延的凉意,让我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发抖。但是一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杏子,就可以看见她那张明眸似水、巧笑倩兮的脸庞,我的心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暖意。

杏子不在家,小雅把湿淋淋的我让进客厅,赶紧倒了一杯热水给我。那时候唐乐已经不住在这所房子里了,就剩下杏子和小雅。

小雅用电话把杏子叫了回来,很识趣的就回自己房间趣了,留下我和杏子在客厅。我看着杏子傻傻的笑,心里充满了温暖。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杏子居然盛怒无比,原来杏子的一个女同学要结婚了,丈夫买了房子,她约好杏子今天晚上去看新房子;但是因为我的到来,杏子不得不失约而半途回家。

杏子冷冷的问我:“你说你今天来干吗?下这么大雨,你穿这么少衣服冻成这样来干吗?你找我又没有事情?还有,你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我被杏子这从未见过的冰冷态度一下子搞懵了,半晌才呆呆的说:“小子我想你了,两个星期没有看见你了,我今天来看看你!”我本来想好的很多调笑的话,很多轻松而又有些流氓的玩笑话,此刻居然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杏子坐在沙发上,有些嘲讽意味的说:“那你现在看见了,满意了?我就在这里,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我非常尴尬的看着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不过那笑容不是惯有的流氓笑容,而是有些生硬的笑容。大厅里面这副画面是如此的奇怪,杏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杏子的脸,脸上带着很不自然很尴尬的笑容。半晌之后,我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住,渐渐的僵硬起来。

我叹了口气,缓缓的坐在杏子身边看电视,我整了整有些纷乱的心绪,嬉皮笑脸的问杏子:“你吃了晚饭没有,我还没有吃呢?我们一起去楼下那家饭店吧,那里的农家小炒你最喜欢吃的!”杏子冷冷的说:“要吃你自己去吃,我一点都不饿!”

我也不知道杏子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这时候却是木头木脑的找不到话题。于是我又问杏子,那些自考的书看得怎么样了?那些功课复习得怎么样了?公司这边最近怎样?家里爸爸最近没有逼她相亲吧?……诸如此类生硬的问题,到后来,我向来自认为舌灿莲花、超过苏秦气死张仪的口才,却是在杏子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前败下阵来。

我问一句,杏子回答一句,气氛尴尬而又奇怪……就这样大概过了半小时,我终于再也坐不住了。我轻轻的抚摸杏子的脸庞,叹了口气说:“小子对不起,今天我不是故意让你失约的……我先回去了,你早些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了,我先回学校了!”

我起身出门,出门的时候杏子站了起来,默默的把我送到门外。下楼梯的时候,我听到门里面传来杏子幽幽的叹息声……回到学校,我收到了杏子的短信:小子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怪我,早点休息!

看着这条短信,我再抬头看阴云密布、霪雨菲菲的天空,心中的阴云也是挥之不去。我苦笑了笑,把手机丢进口袋,撑着那把破伞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冷冷的水滴打在我的身上、脸上,我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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