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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昔日故友

“小紫,今日天气极好,不热,我带你去走走吧。”言幼珍走到姜依凝的面前,把手搭到她的肩上。

“好。”姜依凝慌慌张张把流苏收起,她知道,家人都不喜欢胥朤,关于他的一切,他们都希望她可以抛却!免得自己独自受苦。

可越是慌张,越是手忙脚乱,一不小心,流苏落到地上。姜依凝蹲下,在地上四处摸索,寻找。言幼珍弯下身子,捡起流苏,丢到外面,拉起了姜依凝。

“小珍,把流苏还给我。”姜依凝挣脱开言幼珍的手,往外面跑去,不小心磕到了门槛,摔倒了。言幼珍走过去,就看着她,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姜依凝在地上胡乱找着,因为一直找不到,便是着急地眼眶都红了。言幼珍终于看不下去了,拉起她,给了她响亮的一记耳光!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她,而言幼珍也是打在她的身上,痛在自己心里。

言幼珍平息了一会自己的怒气,说道:“小紫,你清醒点!你看不见,都是拜他所赐,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姜依凝没有回答,忽然跪在地上,拉住她的长裙,哭泣着说:“小珍,我求求你,把流苏还给我,把流苏还给我……”

言幼珍就紧皱眉梢,没有任何动作地看着她。此时叶弘文过来了,他捡起了流苏,心疼地看着哭泣不止的姜依凝,他不明白,为何姐姐对他还念念不忘。

言幼珍扶起她,叶弘文把流苏放到她的手中。姜依凝赶紧擦去流苏上的灰尘,然后才是抹掉泪水。她笑嘻嘻把流苏戴好。而后问了句:“好看吗?”

“好看……姐姐最好看了。”叶弘文颤抖着说,他现在特别想问一句,这流苏还有何意义!?

“那就好,哥哥一定会……”姜依凝话音未落,言幼珍还未开口,倒是一直沉闷的叶弘文对她大吼,“姐姐,够了!别再提他了好吗?算是小文求姐姐,忘了他,好吗?”

“……”姜依凝心头一颤,是啊,为何还要提他?那个人把自己伤得那么重,为何还要想他?

“好,我会试着去忘记君。”姜依凝取下流苏,对叶弘文说,“你把这个放至我的枕头下。”叶弘文拿着流苏跑开了。

姜依凝回头又对言幼珍说:“你方才说,去玩,走吧。”

“好。”街上人潮拥挤,车马塞途。路上行人咿咿呀呀喊着各自的话语,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不清谁是谁的声音,似乎买包子的声音与买糖葫芦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

“小紫,你拉紧我。”言幼珍回头对紧紧拉着她的袖角的姜依凝说道,姜依凝点点头。

好一会儿,姜依凝似乎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姓名,她便悄然松开了手。人群相互挤弄着,言幼珍一个回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人海中。

言幼珍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她的名字,惹得众人纷纷停下脚步,看向了她,却始终无一人应答。

直至黄昏时刻,她才恍然记起,应该回去告知家人,让他们一同寻找。

众人聚在一起。段慕川轻抚哭泣不止的言幼珍的背。大家商量着去何处寻她,她究竟会去何处?胥朤第一想到的便是小屋,可是他走进去,却空无一人。

胥朤大发号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姜依凝!李梓辕也下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姜依凝!

黄昏破晓,黑夜覆盖空荡荡的长街。

姜依凝躺在寂静得只有风声的房中。她坐起来,试图自己下床,一点一点摸到床的边缘,小心翼翼下了床,才走几步,就被一条凳子绊倒了。

声音很大。姜依凝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脚步声,赶紧撑着地站起来,妄图离开!可她除了不断摔倒,什么也干不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她听见了推门声,她害怕地缩成一团。那人徐徐向姜依凝走去,心疼地蹲下,扶她起来。

姜依凝推开他,害怕着大吼:“滚!”她是很嫌恶被陌生人碰的,尤其是她失明后!

“小紫……”男子的声音很低沉,沉稳,甚至与黑无常的有几分相似。他伸出手,却还是收回来了,“小紫,我是刘岸蒙。”

姜依凝在记忆中四处寻找这个几乎淡忘了的名字,顷刻,一个童真的笑容浮现她的脑海中,她才道出他的名字:“……岸蒙?”

刘岸蒙听见姜依凝终于记起了自己,心中浮现阵阵欣喜。抬脚又向姜依凝走近了一步,姜依凝本能朝后退,刘岸蒙伸出手扶住她,生怕她又摔倒了。姜依凝却用力推开他。刘岸蒙苦笑了一声,道:“我去为你备食。”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姜依凝瘫坐在原地。

约莫半个时辰,刘岸蒙把菜端了进来,还拿了一串糖葫芦走到姜依凝的面前,笑容可掬地说:“小紫,我备了你最爱的糖葫芦。”

姜依凝高兴地伸出手接住了。对于一直喜欢吃糖葫芦却已经十年不曾碰过的姜依凝而言,糖葫芦的味道真是怀念,真是久违啊。姜依凝咬了一口糖葫芦,乐滋滋地说了句“谢谢哥哥”。

刘岸蒙脸色一沉,却并未做什么,只是低声说了句:“我不是他。”

姜依凝慌慌张张说:“对不起,认错了。”

“小紫,假若你……”刘岸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姜依凝无情打断,“对不起,认错了……”

姜依凝知道他喜欢自己,只是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胥朤。只能狠心辜负他了,其实他很好,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好。

刘岸蒙只得乖乖沉默,相对缄默用完了晚膳。他开口:“小紫,天色已晚,明日天一亮,我便送你回去。今晚便委屈在这儿睡一晚了。”

“……”

夜……刘岸蒙坐在姜依凝的床边,凝望她安静的睡姿。他知道姜依凝没有心机,对谁都没有防备。此刻的刘岸蒙完全可以趁虚而入,但他不想,他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她的记忆里。况且,强占了她又如何?不过一副躯壳,他要一副躯壳又何用?

他深邃的眼中流露出满满对她的溺爱,只是这溺爱与胥朤的不同,胥朤是看妹妹的,而他,是看心仪之人的。

刘岸蒙拉出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又静悄悄给放了回去。

刘岸蒙素来是守信之人,莫说是心仪之人,即使是只小动物,他也信守承诺。他认为:言而有信,此乃君子之道也。

天未亮,姜依凝尚未苏醒,他神不知鬼不觉将其送至冷锋殿,胥朤的房中。

此时的胥朤正在议事厅中静候小妖带来姜依凝的消息。

天亮,南宫雪柔跑来,走到胥朤的旁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什么,胥朤紧皱的眉梢有了些舒展。

南宫雪柔与胥朤来到房中,姜依凝坐在床上,呆滞的白瞳看着远方。

“你去哪了?”胥朤用责备的话语问她。

“我去了哪,与君无干!”姜依凝站起来,冷漠看着前面。胥朤走过去,没有丝毫色泽的眼瞳让他忍不住心疼。她凭借着记忆中他的房间的样子,绕过了他。胥朤站在原地,任她离去,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姜依凝有多么期盼他能够转身拉住她的手,可他没有,直到她离开冷锋殿,直到她被南宫雪柔送回了家。他也不曾转身。

姜依凝回到家中,免不了言幼珍的一顿说教,段慕川则是拉住她的手,劝她切莫生气,伤了身子。而姜依凝则是微笑着听着她休无止境的念叨。莫说,言幼珍的念叨与赵涵懿有的一拼,可惜了……赵涵懿走了,否则,她们没准能成为拌嘴之友。姜依凝就等着她念叨完,气消了,又能够如同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般,和好如初。

隔日,李梓辕奉茌荃奚之命,将姜依凝接回了酆都,好生护着。切不可有丝毫马虎,她若再受伤分毫,茌荃奚定是要大发雷霆,去冷锋殿大闹一番!黛芯默就形影不离跟着她,一晃,便入了冬……

白雪纷纷,覆盖大地,姜依凝由言幼珍与黛芯默搀扶着走在雪地中。言幼珍是凡人体质,这一入冬,自然是比黛芯默与姜依凝怕冷了些。

姜依凝是不怕冷的。只是,不知为何,姜依凝再也不曾提及那条流苏。她也换了最爱的紫色,穿上了白色。

流苏在叶家,姜依凝的闺房里堆积上了些许灰尘。自从姜依凝走后,她的房间便再也不准任何人进去!

胥朤站在小屋前,静静看着雪花与梨花完美融合的景象。

朱菡宸与上官琪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赏着大片雪景。

皇宫大摆宴席,来迎接今年的第一场雪……第一场雪,本是言幼珍打算与段慕川成亲的,可姜依凝这样,她哪里还有心思成亲啊。

飘雪落到姜依凝的头发上,言幼珍伸出手给她扬去。

“姐姐,爹爹说天寒了,你虽不怕冷,可作为人类女儿的你,还是得听爹爹的话,吃几个饺子暖暖身子。”叶弘文把饺子端到她的面前,姜依凝狠狠嗅了嗅。叶弘文夹了一个饺子给她,问道,“姐姐,味道如何?爹爹说,你若是不喜欢,我们便重做。”

“重做?我可不做,你们是不知道,我做一个要花多长时间。”言幼珍害怕地摇摇头,她是第一次做,就给做怕了,这要想她第二次包饺子,许是要等待铁树开花,青丘桂花全部凋残之际。

“小紫,我也有帮忙哦,像我这样经常做的人,就觉得很轻松啊。”刘岸蒙的声音从后背响起,随他一同来的还有段慕川。

段慕川拿着萧,笑呵呵走过来,像这种难得一笑的冰山,居然还会笑,实在难得。

段慕川一萧打在刘岸蒙的身上:“你还好意思说啊,还不是我出力,微微用了一点小法术,才让你表现得那么好的啊。”

“什么嘛,分明是我厉害,你还想抢功不成?要不要我们回去问问叶伯伯?我做的就是比你做的好看。”

“好了,你们别吵了。”言幼珍抿嘴浅笑,“像个孩子。”

刘岸蒙将姜依凝送回冷锋殿后,便去了叶家,把一切都同他们讲清楚,讲明白了。从他第一次知晓自己体内有妖,直到他接受体内的妖,并且与他达成共识,他都一五一十告知了他们。

刘岸蒙只有一个要求,不能伤害姜依凝,多的便没有了。而那只妖也爽快答应了下来。而且,那只妖还与他签订了契约,假若妖有丝毫叛变的心意,刘岸蒙随时可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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