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城。
众人回到回到城主府,已经快到巳时,见楚离还没回来,北宫牧召了两个守将前来。
“诸位,昨夜我已经派了楚离前往潼凌城探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传来。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北宫牧说着看向了北宫少师,“我早上带回来的人醒了吗?”
“醒了,我这就让他进来。”说着北宫少师把门一开,从外面领进一个青年。青年踏进房门,看见满屋子穿着铠甲,面带横肉的汉子,顿时有些哆嗦。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问你一些事,问完了便让你回去。”北宫牧安慰着,“将你在潼凌城遇到的事情给大家说说吧。”
青年清晨回到了项城,当时只觉得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才逃过一命,待见到自己掌柜,也觉得这个平日里面目可憎的老狐狸是那么可爱,一觉睡去,只觉安心惬意,仿佛回到了母亲怀抱。可是睡醒之后,却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战战兢兢的问人才知道这是城主府,待会城主大人还要召见。
“我……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时好多船翻了,我们的船也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听到青年的话,北宫牧皱皱眉,“你不用急,慢慢说,当时你在哪里,看到了什么?”
“对……对……我在哪里,嗯……对……对,当时我在潼凌城,二掌柜说要打仗,要我们赶紧把货装好。我们装……装……货还没装好,就听到城里面杀了起来,然后就听二掌柜说,‘别装了,别装了,开船、快开船。’”
“后来呢?”
“后来……后来……水里有怪物,有怪物,我们开了船才看见那水里有怪物,撞翻了好多船,我们的船也翻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就在那个舢板上了,一定是大神救了我。”
“你醒来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上岸呢?”
“不知道,只知道是晚上,我不敢上岸,岸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到处都是鸟的惊叫,我只能躲在船上,第二天就到了白流山附近了,我实在没力气了,肚子又饿,睡过去醒来睡过去又醒来。就这样一直到了项城。”
“嗯,好,你说的对我们很有用,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们还会找你的,你可以回去了。”说着,北宫牧对北宫少师使了一个眼色,北宫少师领会,把那青年带了出去。
“诸位怎么看?”待那青年退去之后,北宫牧问向众人。
似乎早就对水兽有个一个心理准备,这时得到一个近乎确认的消息,众人也并没有惊讶。
“西帅,看来那黑龙真是动了水兽,如果接下来他们要进攻项城的话,恐怕不用一日便可到了项城水域,那这样的话,项城危矣!”说话的却是那个昨晚激动得要拍桌子的褚将军。
这时一个将领站起身道:“西帅,项城水道一直由我负责,怎么做您就吩咐吧!”
“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已命人准备捕兽网,到时项城水道,每百米设一道阻隔,怎么设,你看着办,我要求不能让一只水兽进入项城,另外,水兽在水里,我们杀之不便,所以弓弩箭矢等兵器都要提前准备好,对了,动静可以大点。”
待北宫牧说完,那个将领领命而去。
“褚将军,近日项城往来人员可有什么异常?”北宫牧问向了另外一个将领。
“禀西帅!这两天除了西边来的人比较少之外,其他地方的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属下看到,各地的探子增加了不少,见他们没有过分举动,属下只是命人监视起来。”
“嗯,可有发现黑龙的探子?”
“这个倒不曾发现,倒是白龙的探子不少。”
“哦?那白龙王看来倒不是投降了,不是投降,我们就放心了。”
看着北宫牧与那将领一问一答,姜慕寒和北宫少师却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这时却听北宫牧点了北宫少师的名字。
“少师,水兽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在项城传出来,你去跟进一下,不要闹出什么乱子,另外那些商会,你去安抚一下,就说我北宫牧已有应对之策,尽量让项城的商业保持正常。”
“是,父亲。我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
待北宫少师出去,北宫牧又对那个将领问道:“这两天城外可又异常?”
“禀西帅,自昨日起,城外增设明哨暗哨共一十七道,从重湖到项城都有我们的人,少主的龙骑卫也从昨天晚上开始了天上的巡查,暂时都未发现异常。”
“嗯,你传令下去,让龙骑卫扩大巡查范围,必要时可以去白龙地界。”
那将领一怔,虽有些不太明白,却也恭敬的领命下去。
众将走完,房间又剩下了北宫牧和姜慕寒。
“慕寒啊,陪我出去走走吧!”北宫牧却没有继续待在房间的意思。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城西的城墙之上,看着项城此时的景象,北宫牧和姜慕寒都不由一阵感叹。此时的项城已经全无昨日的热闹繁华,虽然街道上行人不少,却是行色匆匆,全无了平日的欢声笑语。
“你说黑龙部落会来吗?”看着街上的行人,北宫牧却是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老爷子您不是早已心中有数了吗?”姜慕寒也是有样学样的回答道。
“哈哈,你说,那黑龙要攻打项城,为什么不先派探子呢?”
想来这个问题,老爷子心中也是有了计较的吧,但姜慕寒还是略为思考,回答道:“要么他们的探子藏得很深,我们没有发现。要么我们这里有他们的奸细。再要么就是他们不屑于用探子了。”
“是啊,奸细,自古以来,人心最为难测,从军五十年来,与凶兽战斗不下百次,每次战斗都没有一丝畏惧。可面对和我们一模一样的魔族,我心里没底,人心之可怕凶与兽类万倍。”
“嘿,老爷子,您别说得那么玄乎啊,我还希望好好表现给我阿爹好好长长脸呢!被您这么一说,我都要躲回纳曼都了!”
“哈哈。”北宫牧知道这个小子是有意安慰自己,“老了、老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两人来到城墙角落之上,却看那巴颜河上已经有士兵开始了忙活,只见宽阔的河面上已是满是小船,小船上面满载着木桩拒马等事物,士兵们正将这些钉在河里面。
“你说那个商会伙计为什么会被人放在舢板之上,还有惊无险的漂回了项城?”看着河上的情景,北宫牧又是一个问题。
“如果是故意放回来的,无疑是想让他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那为什么派去的探子却是一个不回呢?”
“这个……”姜慕寒一时也是不明所以,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探子回报的消息,那么这个消息最多只会在项城主府书房传开,而现在整个项城都知道了,恐怕现在也不止项城了。”
“您是说他们要造成项城恐慌吗?”
“只怕没那么简单,他们一日破了潼凌城,还让消息不泄露出去,手段可见一斑。花这么大力气只为把项城搞乱有些说不过去,况且,项城会不会乱还得另说。”
看着河面上忙碌的士兵,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姜慕寒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爷子,在这又是拒马,又是捕兽网的,不会是故意让项城百姓看的吧。”
“哈哈,是也不是,他们这是阳谋,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说这些东西没用,那也不尽然,阻一阻水兽还是可以的。”
“我当然不是在说这些阻隔没用,只是佩服老爷子您却用这个让项城的百姓知道,您西帅对保卫项城已经有了完全之策。”
“哈哈,马屁就不用拍了,你还是思考一下,为什么黑龙不将消息封锁到底,而是故意泄露一下给我们知道吧。”
“让我们加强项城的防守?”姜慕寒却没有直接回答北宫牧的问题,而是先问起了自己,“你说他们是想让我们把兵力集中在项城吗?”终于,姜慕寒灵光一闪,却也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看着身边的姜慕寒,北宫牧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要将消息传回纳曼都呢?”
不等北宫牧说完,姜慕寒一跃,往城墙下跳去,接着翻身上马,往龙骑卫的驻地疾去。
看着远去的姜慕寒,北宫牧摸出了腰间的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小融子啊,你这孩子比起我们可要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