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泥塑的长剑自头顶直插而下,韩轩身体一个侧扑躲开,未来得及站起,长剑又变招再刺,只得抬起一脚带着法力踢了过去。
肉体凡胎附加上法力,瞬间可变成神兵利器,一脚踢出,哪怕是坚硬的花岗岩也能踢的粉碎四散。
花岗岩再坚硬也不过是凡俗的石头,想着不久前踢白色大门的场面,韩轩对这一脚并没有报多大希望,只求能暂缓对手的攻势,能有机会站起身来从容应对。
金铁交鸣声在墓室中回荡,簌簌的泥土掉落在地上,再看去,那雕像手中的分明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之前不过是被泥土包裹了一层罢了。
剑是真的,那雕像呢?
趁着敌人被击退,韩轩翻身而起,摆了一个自己都搞不懂的姿势,谨慎以待。
一击不中,雕像再次来袭,这一剑角度刁钻,待韩轩抬腿想踢的时候却中途变招,直刺韩轩小腹。
到底是经验不足,抬起的腿已无法收回,韩轩只来得及微微旋转半周,将身体由正面转到侧面,腹部一缩险险贴着刺来的宝剑躲了过去。
身体后仰倒下,顺利躲过宝剑平削的一招,反脚一提,雕像的手腕处泥土横飞,露出了血肉。
雕像退后几步远,泥土掉落,一个穿着贴身甲衣的女子提着剑站在了韩轩面前。
脸色冷漠,散乱的泥土无法遮掩娇好的容颜。
最诡异的是,面前这将军打扮的女子,给韩轩的感觉竟然是活物!
是的,在韩轩的感知中,身前的女将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鬼怪、不是僵尸或者傀儡,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丰满的人类,靠着灵敏的听觉,甚至能听到她咚咚的心跳声。
这才是真的见鬼了,泥塑雕刻不是假的,地上几寸厚的灰尘也做不了假,可雕像中竟然蹦不出一个大活人!
哪怕从雕像中蹦出来一个僵尸,韩轩也不会有现在这般惊讶。
古墓嘛,以古代王孙贵胄的尿性,玩玩人俑没什么不可以理解的,可一个大活人蹦出来算个什么鬼?
跨越数百上千年后的复活?
别说世俗中的普通人,哪怕是法力通天的修士也不可能有这个能耐!
一定有太多的限制,要不然就不是女侍卫模样的雕像复活了,恐怕是墓室女主人带着一支大军兵临城下。
韩轩在暗骂,在怀疑,在吐槽。
复活的女侍卫竟然呆立在原地束剑收手。
“茹……哦费……加拘……微……洪……赖……刺?”有嘶哑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话中内容模糊不清,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声带竟然还是完好的?
这尼玛不科学!
女侍卫在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经过初始的不适应,吐词渐渐清晰,韩轩侧耳细听,“汝非将军,为何来此?”
“将军?”韩轩眉毛一挑,“竟然还是个将军墓?”
“汝非将军,为何来此?”
女侍卫像是复读机一般,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持剑站在那里,等待着韩轩的回应。
“哈哈……”韩轩大笑着拖延时间,眼珠子转的飞快,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笑嘻嘻的说,“哪看出来我不是将军的?本将不过是暗中布局转生,图谋后世罢了……现在还在平民百姓中混出一个混世魔王飞天大将的称号。”
一个古代女侍卫,明显无法理解韩轩的神展开,被一个“转生”的说法唬住了,不敢轻易动手,却一时间又分辨不出真假,只能再次试探,“将军可还记得当年的话,天地不仁……”
半信半疑,这算是验证?
韩轩心中明了,一时间有些欣喜。
对于女侍卫口中的将军生平功绩,韩轩一无所知,要是再问细一点要韩轩回答有多少女人、官邸在哪有多大、官职是什么……这类问题前,韩轩就彻底麻爪了。
至于“天地不仁”的下一句,韩轩恰巧知道啊!
十多年的网络小说的轰炸下,新一代的年轻人谁不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名言?
“奸贼,胆敢冒充将军,该杀!”
寒光闪闪,长剑直刺韩轩,听了韩轩的回应,女侍卫脸上怒色难以掩盖,腾挪转换间打法完全不要命,韩轩一下子就险象环生。
这场面不对啊,通过检测后不该是纳头便摆口称下属然后替自己开路吗?
比最初更狠的杀招是为哪般?难道回答错了?
“慢着,想打也可以,话先说明白!”韩轩好不容易退出了女侍卫的剑招笼罩范围,右手前推阻止道,“本将军转生,记忆难免错漏,回答有些偏离在所难免,你说说前世本将军是怎么回应的,让我再回想一番。”
韩轩疏忽了,古代的将军,文武双全的毕竟是少数,多是一群厮杀蛮汉,哪来那么多墨水能说出多文雅的话。
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听着很有气势,说不得也只记了半截,后面半句没准就是自己瞎凑的,有些出入是难免的。
“还想狡辩!”女侍卫提剑再刺,直取韩轩胸口要害,见韩轩矮身躲避,剑尖上挑刺眉心,“天地不仁,斩之!将军岂会忘记贴身佩剑的铭语?未拿佩剑斩天,还出口狂妄,该杀!”
斩天?古代将军都这么……有逼格?汝甚吊,母知乎?
忽悠被拆穿韩轩也不气恼,本来就是一个尝试,能忽悠成了自然最好,忽悠失败也没损失,韩轩的真正目的是想找一把兵器,毕竟总是防御躲避也不是个事儿,靠着法力灌注的双掌对上宝剑,吃亏是难免的。
女侍卫泥雕复活,其他的三个却没动静,该是彻底死了。
都是侍卫,兵器应该差不多,趁着说话的功夫,韩轩已经接近了棺材,伸手一抓就将棺材前守卫的男侍卫手中的长矛硬生生夺过来。法力一出,泥土飞散,里面包裹的长毛早已破败,被韩轩的法力一激,霎时间断成了几节。
韩轩有点傻眼,直到女侍卫再杀近身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躲避。
有了前车之鉴,韩轩学乖了,先用法力试探过去,剩下两个侍卫手中的兵器同样化作破烂。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三个泥塑的侍卫雕像随着兵器同样的化作泥土,泥土间还有碎骨碴子夹杂,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了。
眼看韩轩搞起了大破坏,更是在棺材周围转悠,女侍卫的剑速度陡然提升,在韩轩探手将棺材侧面壁上的一把怪模怪样的长刀抓起来的瞬间,宝剑脱手飞出,插入了韩轩的伸出去遮挡的左掌中。
第一次,女侍卫突破了韩轩的法力防护,给了韩轩一下重击。宝剑穿透手掌后,就被韩轩体内激荡的法力震成几截落到了地上,毕竟是凡兵,再锋利也抵挡不了修行者的法力,数次抵抗韩轩的反击,这宝剑早已到了崩碎的边缘,现在终于走完了最后一程。
女侍卫的剑是碎了,但穿透手掌后难免有血流出来,哪怕韩轩的体制惊人,也有一股血流出来,滴落在刚抓起的怪刀上,顺着刀身流动,渐渐隐入刀身之中。
饮血的刀?还能承受的起冥血!
没了武器,女侍卫的战力至少打了对折,哪怕韩轩半点招式不懂,但法力护身蛮力远超常人,飞起一脚将女侍卫踢的撞到了墙上吐血,这才细细打量手中的兵刃。
“唉……”一声轻叹忽然在耳边响起,饮血的怪刀从韩轩手中挣脱,漂浮在半空中。“将军,你终于来了,千年的等待……可你……不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