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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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所在的大船一阵震动。
像是被巨大的手一样在湖面上拉扯。
等锦绣等人出了船舱,发现有岸边的勾船手射出钩子将船往岸边拉。
“这群水匪真的是欺我阮家无人!倘若是以前,凭他们也敢动我?”
锦绣当然知道是丐帮失势,但不得不承认阮家确实遭到争对,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于作乱。
那群匪徒蒙着面,穿着皮制的衣服,沿着那些绳索快步往船上跑去,到了船边,纵身一跳,就到了船上。
敌人其中首位,是一名拿着钓竿的中年男人,在岸边观看大局。
他的发色也已经有些花白。
见到锦绣越过众人,从大船上飞身而下,抬手一甩钓竿,朝锦绣打去,长剑和钓钩碰撞,出人意料剑竟然被缠上。
“好小子,我可是鬼泊天钓星一杆收,你以为你出剑割我钓线就能割断?不过是愿者上钩!”
脸上志得意满。
“所以今日所来是鬼泊之人?”
钓叟一杆收脸上挂不住,开口骂道,“好鱼儿,且看我与你斗一斗!”
锦绣只想擒下他,于是只是用扶风剑法与他纠缠,却没想到小小钩子从各个角度钩来,还要避免扯到衣服。
“我这几招可是文王钓,太公钓,坐台钓,独龙钓,每条鱼都有不同的钓法,我看你最适合鲤鱼龙门钓!”
甩线,落钩,牵扯,摇移,运劲,锦绣第一次遇到这种奇门武功,细细的揣摩其中技巧。
等锦绣适应了他的路数,就开始出招了。
约摸船上的酞兄也应该交手出了结果。
“你大概没在绝江之上钓过鱼。”
“小鱼儿你在说甚?”
“不过是以你自己为饵,才能垂塘独钓,又算什么稀奇呢?我见过一个老人,仅凭用一根线,就知道暗流汹涌的水下一切,因为明察秋毫,所以垂钓已变成随心所欲。你话如此多,早就失了钓者的气度。”
锦绣一剑就到了他身前,他甩来的钩子完全捕捉不到这条灵活的鱼儿,锦绣在他身边一个侧身,钩子就别到一杆收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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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天青色的。
名号是烟雨。
天青色等烟雨,江南洛城,谁不曾忆?
剑法也是极美的,像是江南的四月风,像是江南的朦朦雨,风景旧曾諳,江花如火,又仿佛一艘乌蒙船,随着剑淌入梦里。
可曾听过洛城的小曲,吴侬细语,咿咿呀呀润进心里去。
周围的人似乎在眼前看到了江南,在剑光里看到美景,随着施展,给我们显露一重又一重。
他就在那舞剑,到哪里,敌人就沉醉那里。
顾采霁觉得剑的每一式,都在问候,问候那里江南。
柔、润、轻、缓、不急不躁、飘飘摇摇,又热烈灿烂。
剑外和剑里,懂和不懂,都发现面前蒸起雾气。
一船烟雨。
据说他的成名之战就是在下雨的时候,他站在小船上和敌人交手,最后因为剑法和周围景色融汇的太美,让那人弃剑隐居。
也让洛城人爱煞了这剑中的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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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姑娘给我这壶茶。”
适才顾采霁丢给了他一壶茶,水被剑接住,才有了这般蒙蒙的水气,才看不到杀人的血腥。
结束的时候,酞天青朝顾采霁一笑,等着顾女侠的夸赞。
“唉,这么美的剑法用来杀人,真的是破坏了景。”
少女忍不住看着地上的尸体。
那些人此刻身上湿漉漉的,粘着血。
觉得恶心起来,扶在船边,差点晕到河里。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所以刚才你是想让剑法看起来更美些,才让我给你拿水?”
烟雨剑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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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这时才知道,丐帮的恩义纲就在金河之上的一艘大船里,打算等着龙抬头那天,千帆而过时,趁船多运走。
毕竟他们夺了金河十四家的船和货,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运出去的。
况且陆上还有各路人马,也确实不太安全。
想到这锦绣也只能叹了口气。
即便知道在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夺回来的。
“二月二,龙抬头,金河千帆竞春游。”阮韦开口向锦绣解释,“等到那天的时候,这些船会举行庆典仪式,祈祷一年船运通畅,这时候会有赛龙船,各家的好手都会上去。最关键的是,这中祭典谁都可以参加,大泽附近、金河附近的船行都会参加,并非只有我们十四家。”
“可有什么彩头?”
“如你所料,龙船赛的魁首可以任选一艘大船成为自己所属。”
如此这般,一切就说的通了。
想来因为乱世,这一次祭典会更加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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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岁月被打捞起,隔江千万里。
河边,似乎有渔家的姑娘在小声哼唱。
顾姑娘第一次觉得江湖危险,生命贫贱,第一次拉着锦绣的手,看着晚上的大河与渔灯。
“不管你做多危险的事情,我都会等你。”
“像过去的无数日子里一样,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会等你。”
可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就是想要这样告诉你。
锦绣把握剑的手紧紧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