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冬,大雪纷飞的夜晚。几十辆军用卡车装载着全副武装的军队,径直的朝着皖南一座荒僻的深山老林里开去。
轰鸣的马达打破了夜幕的宁静,冲锋枪黑色的枪口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刺眼的寒光。
车上,平日里训练有素身怀绝技的武装部队,此刻,人人面色凝重。
这些军车,是开往金元山张家古宅去的。一个深山里的小村落,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连武装部队都出动了?
金元山,地处皖南,是大别山山脉的一支。金元山里,有着几个零散的小村落。村子里的人面朝大山,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随着改革开放的号角吹起,经上级批准,一条筹备修建中的横贯皖、浙、赣的铁路正好横穿金元山。一个星期前,中建工的一支铁路施工队,怕延误工期,不顾三灵村村民的集体反对,开着推土机进入张家古宅。
一场灾难,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三天前,金元山铁路施工项目的负责人在家中猝死;紧接着,十九名施工队人员一夜之间,相继死亡。
验尸的法医无法给出死亡原因,整个项目施工队,无一人幸存。
村里的人都谣传,施工队强行拆迁张家古宅,是犯了张家的诅咒,张家的祖宗把这些人的灵魂带进了冥界。说来也怪,死去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他们的面容都十分平静,脸上带着虔诚的微笑,仿佛临死之前,他们看到了另一个极乐世界。
为了查清古宅杀人的真相,一支国家科考队秘密潜入了三灵村张家古宅,可结果,这支由国内顶尖考古学家组成的团队,竟再也没有出来。
之后的一周,村子外的山林,爆发了一场天火。
紫黑色的火焰,将半个金元山,烧成了一片火海,原本葱葱郁郁的深山老林,化成了灰烬。
猪死、牛疯!
金元山里的村民纷纷逃难,一时间,谣言四起:“诅咒要灵验了,诅咒要应验了!”
冬日的午夜,天空中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军卡的引擎声如同咆哮的野兽,响彻山谷。
“快!我们只有三个时辰,封锁整个山谷和张家古宅!”
武装部队将金元山围得水泄不通,沿着金元山山脉,一条钛合金栅栏牢牢的将金元山分隔开来。
张家古宅外,钢丝网笼罩着上空,密不通风。古宅四面,分别设立了哨岗,手持冲锋枪全副武装的部队,不分日夜的监视着古宅的一举一动。
……
……
一周以后,东北,长春,吉林大学,李四光地质学院。
一间极其隐秘的会议室内,一名白发苍苍,佝偻着腰背的老者,正端坐在窗前的一张兽皮椅子上。他叫陈天如,李四光地质学院院长,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内地质考古学界泰斗。
陈天如教授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古卷,桌子上摆满了杂乱的书籍。他将眼睛紧紧贴在手里的放大镜上,生怕错过羊皮古卷上的任何一块地方。就这样,放大镜来回扫荡了无数次,陈教授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这文字……五行八卦、九星天宫,错综复杂,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惭愧,惭愧啊!”
陈教授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在助理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
随后,密室的门缓缓的打开。
一名身着军装,面色凝重,姿态端庄的军方首脑身后跟着几名军方要员与专家学者走了进来。
一进门,那名军方首脑便关切的问道:“陈老,这羊皮古卷上的文字……”
陈天如叹了口气,打断了首长的话,语气有些梗塞的道:“老夫自幼博览群书,中华文明五千年历史曾出现的文字,老夫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然而,这羊皮古卷上的文字,老夫却闻所未闻!”
“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陈老不知道的中国文字。”
密室里,所有的专家学者都唏嘘不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如果连陈天如也参悟不透这羊皮古卷上记载的东西,那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解开这古卷的秘密了。
听了陈老的话,首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拳头,一双浓眉紧皱,仿佛遇到了万分紧急的战事一般。过了半响,才开口道:“陈老,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们务必要以最快的时间,破解这古卷的秘密,多耽搁一秒,咱们的专家团队就少一分生机啊!”
“是啊!”
密室里的火炉,此刻烧的正旺。
窗外还在零零落落的飘洒着雪花,陈老将身体往火炉边靠了靠:“那座古宅,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
陈教授将如老树枯枝一般的双手伸到火炉上方,佝偻的身体,只有在助理的搀扶下才勉强能够站立。他已经年近百岁了,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首批考古学家,陈老可谓桃李满天下,当之无愧中国地质与考古两界的专家泰斗。
此时此刻,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一个否定,意味着什么。
可作为一名学者,他只能诚恳的面对他人生中的每一个问题。烤了一会僵硬冰冷的手,陈天如似乎陷入了一种深思,良久,他才抬起头道:“十三年前,张成山教授还健在的时候,就跟我提起过他们家古宅的事。”
顿了顿,陈教授搓了搓手:“张家古宅,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就连张家人也不知道那古宅的来历。我也只是听老张醉酒后说起过一次。”
“张家祖训里有过记载,那古宅,始建于千年之前,至于是哪个朝代就不清楚了。当时,张家祖辈出了一个名震华夏的风水师,他遍游山川、江河,直到年登古稀,才在金元山安定了下来。这位张家祖先最后看中了三灵村的风水,花了近十年时间,散尽家财,替自己建了那座古宅。听老张说,他的祖先死后,便用一道灵符,将古宅连同他的尸体封印了起来,只有九星连珠时,由张家的人,点七星天灯,用人血古钱开启天眼,方能解开那道封印。”
“唉!”
说到这里,陈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思绪回到十年之前,既缅怀故人,又唤起了对那个时代的回忆。
“那时候,正是文ge过去没几年,没人敢说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更何况张老这样的身份!起初我也以为老张只是醉后说大话,就没往心里去,想不到……”
陈老挽起一只袖子,抹了抹自己眼角。
听完陈天如的话,那首长松开双拳:“您是说,张家还有后人?”
陈天如的声音有些嘶哑:“张老他结过一次婚,我来咱们地质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离了。”
首长面色凝重的道:“那您知道他夫人的情况吗?”
“张夫人嘛!”
陈天如摇了摇头,提起她,嘴角微微张开,可是欲言又止,一双苍白的脸上有一种十分无奈的神情,支吾了片刻,他才开口道:“你们要想揭开这羊皮古卷的秘密,就去复旦找她去吧!古语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张家的事,还是要张家了!”
“复旦?”
首长还想和陈教授询问些什么,可陈天如转过身,就再也不愿意开口了。
无奈,人们只好离开了密室。
……
……
一个小时后,上海,肇嘉浜路。
复旦医学院,明道楼。
几名身着中山服的老者从一辆红旗军车上走了下来,他们神色凝重,脚步匆匆。
此时,大楼门外,医学院院长和专家团队早已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