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几缕阳光泼洒在凤灵儿稍显疲惫的脸上时,她终于来到了入江湖的首站—盐城。
仰首站立在城门口,看着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盐城两字,凤灵儿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清丽千眠之余多了一丝痞气。城墙上,守门的城将正秩序井然的换着岗。贩卖吆喝声从远处传来,凤灵儿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溜进了城。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柔和的晨光洒落在白墙黑瓦或者色彩亮丽的飞檐阁楼之上,使眼前这一片繁华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淡雅和诗意。
随意在街上徜徉着,脚步一阵轻快。繁华热闹的街巷,车马迢迢,人流如织,凤灵儿咀嚼着盐城的繁华喧嚣,内心喜滋滋的。
看看儒生作的书画,摸摸街角的小泥人,试试清香艳彩的胭脂,买一串甜滋的冰糖葫芦,生活好不惬意乐哉。
拐角走进一家绸庄,店里没有几个客人,一个梳着垂云髻,打扮得体的妇人正在招呼客人。
“本店新进了几匹绫罗缎子,不知小姐要选些什么。”老板娘瞅见女子盈盈走来,心中感叹,好一个清雅绝色女子。姿色天然,皎若秋月,如一池山中石泉澄清香甜。晃了晃神,没忘记自己赚钱的生计,从身后扯了几块缎子,满脸堆笑得迎了上去。
凤灵儿赶了一晚上,风尘仆仆,衣服有些褶皱凌乱,颇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给我来几套素雅干净的衣裳便可。”
老板娘一听生意上门,脸上笑得更灿烂了。随即拿出了几套华衣,包好递给凤灵儿。凤灵儿道了声谢,付了银两,扭头便走出了绸庄。
想起老板娘的眼神,凤灵儿走入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环顾四周,从包袱里取出几个小瓷瓶,在脸上好一阵涂抹。
没过多久,一位女子从街巷走了出来,长相普通,混在人群里也绝不会让人多看一眼。只有那双灵动的杏眸,两颊的霞光笑涡才知道此人是刚进去的凤灵儿。
走了几步,抬头便看见悦来客栈四个大字。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几辆马车正停在门口。凤灵儿忖想,正好可以歇息歇息,养足精神,晚上来个盐城夜游。脚步未停,直接走进客栈,问掌柜要了间房,洗了个澡,倒头便睡着了。
睡到酣处,被一阵闹声给吵醒了。
凤灵儿披上衣服,皱着眉头,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店小二此时正弯着腰,满头大汗,一个劲的说:“姑娘,我明明看见有人进了屋,我这才端了饭菜进屋。”
“屋里哪有人,你分明就是有所企图,是不是觊觎钱财。”女子一身紫色衣裙,凌厉的双眼斜插入鬓角,朱唇艳丽,对此事依旧不依不饶。
店小二生怕因为此事,惹掌柜的不高兴,丢了挣钱的饭碗,涨红脸道,“姑娘,我一本本分分的店小二,怎么敢做这种事,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沈心看店小二仍一副不肯承认的模样,气的从身后抽出软鞭,作势要打。凤灵儿,当前就要冲上去。
就在此时,一妙龄女子就近一个跨步,空中一个翻腾,一手拽住了女子的软鞭。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踹吁吁的书生,俊朗的面容,一袭白色华衫衬得是一个风流倜傥。即使跑得气喘,也丝毫不显狼狈。
看到蕙儿的出手相拦,杜驿丞早已习惯,只能无奈得站立一旁,双眼紧盯人群中的的林素蕙,唯恐有所闪失。
“姑娘,你没有证据,就胡乱打人,过分些了吧。”林素蕙对着沈心,一字一字的说道,“你认为店小二进你房间,是偷其东西,你不妨进屋点点,是否少了物品。真少了贵重之物,再追其后果也为时不晚。”
因刚才的吵闹,聚集了不少的人围观,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林素蕙的说法,觉得沈心有点蛮横无理。
沈心站在那里,听着人群里的私语,又忌惮地看向对面的林素蕙,此人能马上冲过来拦下她的鞭子,不知其武功高深,思忖今日在这讨不着便宜了,便一甩手,进屋查看所带之物是否有丢失不在的。
沈心脸色微霁地走出屋,看向躬着身,站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漓的店小二,仍倨傲得说:“本姑娘清点了一下所带之物,看在东西没少的份上,便饶过你。否侧,哪怕是有人相帮,我必不放过你。”沈心最后也不忘逞口舌之快,试图在人群里为自己博回颜面。
林素蕙心中了然,拉过一旁的杜驿丞,大喊:“饿死我了,饿死我了,驿丞,快带我去吃清茗楼的桂酥糕。”杜驿丞满脸的宠溺,稍稍整理了一下林素蕙的头发,道了声好,两人便齐齐走出了后院。
人群,也慢慢地散了,各自忙各自的。
只剩下,站在后院的店小二。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看到背上被汗浸透的衣襟,快要干了。
凤灵儿看向天空,又看了一眼店小二,脸上神情淡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关上门继续睡觉去了。
等凤灵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凤灵儿也不在意她的盐城夜游泡汤了,洗漱收拾一番便出门了。
路上,遇到店小二端着脸盆,拿着毛巾,一副低眉听话的模样。看到凤灵儿,问了一声好,便过去了。凤灵儿回首望了望,便走出了客栈。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摊上各种小食,看得凤灵儿食指大动。等回过神来,肚子早已圆溜溜。凤灵儿似小猫般舔了舔嘴唇,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此时的她,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易容成一名普通女子,但掩盖不了从骨子里透着丝媚的慵懒。
突然,街上一匹马受惊般嘶叫了起来,横冲直撞,马上之人撞飞了出去。悍马所到之处,踢翻了不少的摊子。一时间,街上行人纷纷抱头逃窜,生怕自己跑的慢点,成为悍马的踏下之泥。
这时,孩子的啼哭阵阵传来。
一个梳着双辫的儿童,站立在大街中央。身后,受惊的马横冲直撞的冲过来。马蹄铁踹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那真叫人心惊肉跳。
说时迟,那时快。
凤灵儿,脚尖一踩,行云流水般,跃到疯马上,一手去摸马腿,一手用力握住缰绳。下一秒,像得了失心疯般乱冲乱撞的悍马,温顺安静了下来。原来这匹马的马腿处受伤了,才疼的到处胡乱冲撞。凤灵儿眼疾手快,手抹药草在其大腿处,这才把那马给阻拦下来。
楼上包间的一隅,看着凤灵儿的言行,狭长的丹凤眼轻透着凌厉与审视。只是一眨眼,碧波里已平静无痕。仿佛刚才的凌厉,只是错觉。
凤灵儿有所察觉,似不在意般眼睛扫向楼上。映入眼帘的一只无比肥大的波斯猫,用一对漂亮的蓝色玛瑙的眼睛如帝王般俯视着脚下的人们。
凤灵儿一怔,好肥的猫啊,随后摇了摇头,犹疑自己的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