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止尧把祈宁放到床上,拉起毯子给祈宁盖上,虽然他的表情阴沉沉的,但是动作却温柔之致,让祈宁有一种错觉:张止尧是在对待他珍爱的宝贝!
祈宁瞪着大眼睛盯着张止尧,盯着他阴郁的脸色,看他把那一束美丽的花插到花瓶里,在床边坐下,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祈宁是怕打破着好不容易的宁静,而张止尧则是对着祈宁不含丝毫杂质的眼睛,什么残忍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天好象真的听到了祈宁的祈祷,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有着张止尧的一刻,只有他们两人的一刻……
终于,张止尧长长叹了一口气,“宁宁,我们谈谈!”张止尧低下头,拒绝看祈宁柔光潋滟的美丽眸子。
“我……”祈宁收回自己的目光,也低下了头,“谈什么?”他想说什么?再次提醒自己他已经有了温柔可人的女朋友的事?不,不要,她不要听。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张止尧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什么?”祈宁还是没有抬头,两只手握在一起,绞啊绞的。
“他们……他们都说你住院是因为自杀……”张止尧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两个字,自杀!祈宁就这样消失?不……不要!
“你在意吗?”祈宁的声音涩涩的,紧紧的盯着他垂着的脸,想看出一点紧张的神情,想寻找一些在乎的表情,祈宁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滚滚情潮,自杀?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个勇气就好了,就不用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夜夜难以入眠,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他,一个遥远的他,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他。
“这并不重要……没有人能看着生命在他眼前消失……”张止尧顿了顿,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声音中的微微颤抖,那个差点在他眼前消失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祈宁!“你要爱惜自己!”
祈宁垂下了头,错过了张止尧脸上的悲痛与惶恐,“我没有……这些都只是误会……”祈宁的声音很低,你还在期待什么呢?傻瓜!祈宁,你真的该醒醒了!他不爱你!
“那就好……”张止尧不知该怎么继续,“你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健康,恢复快乐……”
“没有你,我能快乐吗?”祈宁听到他的话,不知怎么又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最坏也是被拒绝。
“你知道,感情的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张止尧此刻恨透了自己的虚伪,他的灵魂在叫嚷:我要你!但是他张开口说出的却是——“忘了我,这只是你青春中的一段插曲!”
“可是,我忘不掉,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我的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你,全是你,只有你而已!”祈宁的声音开始哽咽,却并不影响她表达中的决心,祈宁的视线落在桌上花瓶里的那束美丽绚烂的向日葵上,“你看到了吗?我就向那束向日葵一样,而你……”祈宁的视线重新移回张止尧的脸上,“你就是我的太阳!我一直在围着你旋转开放,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死掉!就像……就像向日葵无法离开太阳!”
“这只是时间问题……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多认识一些好男孩……你会做到的……”张止尧听出了祈宁的哽咽,更加不敢抬头看祈宁的脸,他怕祈宁的眼泪灼伤自己的眼睛,刺痛他的心灵。
“我知道,即使你不相信,但是我就是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你,即使我永远都无法和你在一起,即使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即使我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即使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即使我已经被掩埋在黄土之下,我都无法忘记你,你是一根刺,深深的**我的心脏,时时都在疼痛,时时都在流淌着鲜血……”祈宁想控制奔涌而出的泪水,咬紧了下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和着疼痛,和着绝望,但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宁宁……你太傻了……太傻了……”张止尧已经不知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张止尧赶紧站起身,他不能再呆下去!他开门走出去,门合上的声音重重的撞击他的心脏,再多呆一刻,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去拥抱祈宁,抹掉她的眼泪,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但是,这一切忧伤竟然都是自己带给她的,他还有什么资格?!
“张止尧……”眼泪使祈宁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知道,张止尧已经离开了,窗外的光芒很刺眼,那束放在窗边的向日葵金黄的很耀眼灼灼的光芒闪耀,给祈宁的感觉不是美丽,而是刺痛,这痛由眼睛接收,很快顺着神经传导给心脏,和心上的揪痛混成一片,再也无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