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筑谦没想到祈宁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的手掌在被子下紧紧掐住大腿上的肉,却没有丝毫知觉,他想到可能是父母对祈宁施压,想到祈宁可能是同情他,他厌烦自己,厌恶这样没有丝毫尊严的自己,他想就这样结束生命,不再拖累父母和祈宁,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祈宁。
“你是在同情我吗?”乔筑谦一字一顿地说。
“我为什么要同情你?你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我不会因为同情而嫁人。”祈宁的视线坚定地望着乔筑谦,她想,就这样吧,还给张止尧一个安宁的家,那个家有没有爱情,都不是她能关心得了的,就这样吧,和这么爱她的一个男人相守终生,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
祈宁一遍遍地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一遍遍地将心头冒起的凄凉和哀伤压下去。
“好,我们订婚,我去美国做手术。”乔筑谦凝视着祈宁久久,才轻轻又坚定地回答。
不管是什么原因,乔筑谦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拥有祈宁的机会。
乔筑谦望着祈宁,想从她眼睛中看出一些端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也许是想看到同情或者勉强,这种感觉五味陈杂,乔筑谦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可能抓住祈宁的机会,同时,又期待祈宁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又为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残缺人生而愤怒。
祈宁回望着乔筑谦,眼睛里缓缓流淌着决心,将哀伤和绝望深深压进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就不想再犹豫不决不想再伤害多一个人。
乔筑谦缓缓扯开一抹笑容,对着祈宁伸出双臂,祈宁慢慢地走过去,投入乔筑谦的怀抱,乔筑谦想起他曾经的愿望,如果能得到祈宁,他什么都愿意付出,更何况现在只是两条腿而已。
“宁宁,你真的不在乎吗,我不能和你站在一起,我一辈子都要拖着这幅残缺的躯体,你不介意吗?”乔筑谦拥着祈宁,轻声问。
祈宁心很酸,因为意外不止使乔筑谦失去了双腿,而且失去了骄傲和尊严,她不能在让乔筑谦失去更多。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相信我。”祈宁的声音很平和,手掌轻抚乔筑谦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