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磊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如今他已是今科状元,同时还是逍遥剑的唯一传人。过几天他就要到京城上任了。推掉了外调的好差事,只是说要求要去保卫京城安全。
他没有料到倾城的交换条件,是要他在五年之内不能以任何形式出现在明月面前,随后便亲自带他到逍遥山庄见沈凌霄。
逍遥剑,持剑卫道亦逍遥。传说中,沈凌霄少年成名,18岁便创立逍遥山庄成为一代大侠,不过此人行事十分低调,而且性格古怪,况且他早有言在先,此生只会收一个徒弟,但是收徒的要求却无人知晓。在江湖上,人人以能成为逍遥剑的徒弟为荣,个个都在勤练武功,争取在每年八月份的比武中得胜,从而成为逍遥剑唯一传人。
倾城替他引荐后便回去了,沈凌霄答应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能自行领会逍遥剑的意义,便答应收他为徒。东方磊每日跟在他后面,发现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半月间东方磊从未见他武剑,不仅这样,整个山庄就根本找不到一把剑。而他本人每日只是种种花草,做做饭,看看书,睡觉的时间居然占了大半天。仿佛这些事情比门口排着的送礼的人都还重要。
一月之期将到,正好赶上八月二十的比武大赛,东方磊随他一起去参看比赛。看了三场比赛后,沈凌霄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东方磊虽然看的眼花缭乱,但却知道每个人必是使尽平生所学来应敌。不禁心中纳闷,师傅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们回来的路上,沈凌霄刻意绕了些路来到了保育院,偷偷放下些银子才走。不想还是被院长发现踪影,千恩万谢,最后带了一拎桂花酱才做罢。
从保育院出来不多时,二人经过来时的两岔路口,一条通往回京城的路,一条通往逍遥山庄,沈凌霄回头看着东方磊缓缓道“阿磊啊,你到逍遥山庄已快满一个月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逍遥剑的意义了吗?”
东方磊面对他站定,侃侃而谈。“我有一些心得,还请师傅指点一二。逍遥剑,持剑卫道亦逍遥。这门功夫与其他门派武功有所不同,有一颗锄强扶弱的正义之心是第一位的,头脑好善于变通在其次,有没有武功底子却排在最后面。”
沈凌霄心中一惊,这小子果然见识不凡,这一个月以来根本话都跟他说的极少,每日只是所见竟然能想到这么多。想到这里,他笑着对他说道“继续说下去……”
东方磊陷入沉思“师傅这一个月以来并没有练习武功,说明这门功夫很可能不是什么外家功夫,这是其一,而让我肯定的原因还是今天,看到比武如此精彩,师傅却连连摇头。这使我不禁联想到道家讲究的阴阳调和,阳极则阴损,所以很有可能外功越好的人,越难以练成师傅的逍遥剑。
那如果师傅所练的并不是什么外功,而是某种气功之类的内功。但是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门外功,所以就有了每年八月二十的比武。”
东方磊再看他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于是继续道“而师傅每年来此目的并不是来无选徒弟的,而是……”他伸手拿起他手中拎着的桂花酱,说道“师傅平日里生活简朴,但是每年来此送钱,而且是匿名的,足见师傅心地良善,为人侠义。”说到此时他神色一素,双膝着地叩拜于他“师傅真不愧为一代大侠,今日且不管能不能成为您的徒弟,我东方磊这些日子以来学到的东西都受益终生!”
许久没有动静,东方磊疑惑的抬头,却见沈凌霄一张大脸看向他。沈凌霄笑道,“你说的确不错,我逍遥剑讲究的是一颗正义之心不改,其次才是天资聪颖,我不喜欢说话,怕麻烦,所以我教过的不会再教第二遍。
不过我要收的弟子,必须是没有学过任何武功,最好全无基础。且生平只收一个弟子,你可猜到是为了什么?”
还未等他搭话,沈凌霄继续道“你不用猜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也是最难得一点,本派武功的确如你所说是内功修炼,而且修炼之前必须断骨抻筋,重塑筋骨,我需将自己半生功力注入你的身体,这一切完毕,再用特制的草药全身包裹得像蚕蛹一般,静等百天之后筋骨完全长好,才能出来。而在此间完全不能动弹。”
“在此过程中此人如果本身有一丝武功,痛处将会数百倍的增加。据说,本门早前很多人都是熬不过这断骨抻筋之痛而活活疼死,后来,我的师傅用了半生功力助我熬过百天重新做人,而师傅从此就退隐江湖。这也是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的原因。”他说到这里,看着东方磊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不由笑道“阿磊啊,你现在还要做我的徒弟吗?”
久久未见他回应,他想起倾城对她说的话,此人聪明绝顶,人品也是极好,而且全无武功,是他徒弟的合适人选。如果他有片刻犹豫,便对他提明月……
想到这里,沈凌霄继续说道,“听说你来学武是为了明月,这丫头的确不错。不过,这第四点疼痛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虽然我会祝你一臂之力,但是大多数还需要你独自面对,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果然,提到明月,东方磊眼睛终于亮了亮,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夜深无人时候,师傅30年的功力在帮助他重新打通经脉,那种酥麻的痛感尤如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身体,毛骨悚然,苦不堪言。他的骨骼也在重新成长,甚至能听到他们接在一起的微微地颤动之声。疼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一天中很多次,他都想咬舌自尽。可是想到明月明媚的脸庞,就硬生生的挺过来。
终于等到破茧而出的日子,他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因为有了沈凌霄30年的功力,以后的修炼那是如虎添翼。逍遥剑是内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刀剑,而是剑气,且也没有固定武功路数,草木皆可为兵器。东方磊充分发挥了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师傅讲过的东西先行硬背下来,誊写在纸上,随后自己潜心研究。他每日专注练习心法。不出三年他已有所成。而师傅沈凌霄将逍遥山庄留给他,自己游山玩水去了。
思绪回转,东方磊坐在通往扬州的马车上,窗外大雪风飞,车内狐裘暖寝,一旁绿衣女子眉目间妩媚多情,此时正拿着一杯热茶递过来,声线婉转柔媚道“公子,天气寒冷,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东方磊猛然被惊醒,笑着接过茶杯,出神地看着窗外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他们的车在大雪中划过的印痕很快就消失不见。
“明月,我终于,要回来了……”
东方磊的马车驾驶到扬州天意堂停下。受五年之约束缚,他从下山之后便开始帮倾城打理在京城外的事务,这样免了很多倾城需要奔波的路程,也算偿还倾城的知遇之恩。这两年他在苏杭和两广发展的业务颇为红火,也为倾城挣了不少银子。
照例今天是报账日子,倾城亲自来到扬州天意堂,看到里里外外干净整洁,下人训练有素,在看到年底报帐时候,笑得乐开了花。美目流转看向东方磊,那个当年来求她娶明月的瘦弱男子,这些年跟着逍遥剑在山上学武,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不过下山来到这边要帮忙时候,她竟然没有认出他。
任谁都没办法认出他,因为他整个人样貌气质都变了。以前圆润的温文公子,脸上已是棱角分明,眼神也越发深邃而清冽。不知道是不是练了逍遥剑的缘故,身材也变得壮硕了很多,就连个子也长高了很多。整个人不怒含笑,便透露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得想要亲近他,信任他。
他用3个月时间熟悉倾城的生意,之后便提出要替倾城发展业务到苏杭和两广一带。没想到,初步一试便不可收拾,如今她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再后来他用1年时间补习功课,金榜题名。如今即将上任,他已完成了对明月的诺言。
只不过,倾城想到关于他的传闻,据说这两年他走南闯北,很多女孩子对他趋之若鹜。他也来者不拒,各色美女收集了有一屋子。
看着眼前气质温润的东方磊,也难怪,文武全才加之又是家财万贯,人长的也是相貌堂堂,尤其他对待女子的用心与温柔,这简直就是风靡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倾城笑道“今年做的很好,就赏,赏南疆美女数名,你觉得如何呢,东方少爷?”倾城美眸一撇看向东方磊。
东方磊闻声愣了一愣,略一施礼道“姑娘说笑了,我心中从来都只有她一人而已。”话音刚落,很多女人都传来呼吸声,啊?原来东方少爷有喜欢的人了,心碎了一地……
“哦,那你想要什么奖赏?”
“姑娘在建的新街有块地赏赐我作为府邸即可,五年之约已到,我,要到京城上任了”。此时他迎着月光而站,笑容温暖而坚定。
“你有什么计划?”倾城笑问。
“我……需要在京城建一所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不过,多谢姑娘这些年知遇之恩,来我敬你一杯。”
“那我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倾城美目流转,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