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唬谁啊!”董瘸子揶揄道:“赶紧说故事!”
“吓唬你?我为什么要吓唬你?”钱豹收起了笑容,认真道:“你知道的,我家在魔焰森林山脚下,与中明帝国交界。二十二岁那年,家里给我娶了一个媳妇,结婚那天,来了几个中明帝国的兵油子,他们瞧我媳妇好看,就当着一村男女老少的面,调戏我媳妇,剥我媳妇衣服,说要代替我跟我媳妇洞房。”
禾大力好奇道:“那你还不杀了他?”
“我也想杀了他,可是那时候我还没有觉醒武魂,那几个兵油子都是二阶魂师,我们全村老少加起来,也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结果,他们就真的当众奸污了我媳妇,然后还杀了我老父老母,杀了村里十一个村民,本来也杀了我,可是我命不该死,重伤之后,又活了过来。”
“畜生!简直是畜生!”禾大力愤愤不平:“原来中明帝国的人这么可恶!”
“他们杀了我们之后,将我们的尸体丢到乱葬岗,然后掳走我媳妇。那时也像现在这样,下着好大雪。我重伤醒来,沿着他们的足迹一路追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四天后找到了他们。”
“你追上去干什么?又打不过他们,那不是送死吗?”龙远东疑惑道。
“送死能怎么办?我媳妇在他们手上,不追行吗?我老爹老娘还有我村里十一口人的命,这个仇不要报吗?那天我趴在雪地里,本来想等他们睡着之后,就悄悄过去,一刀一个,杀了他们,然后把我媳妇救出来!”
“那到底救出来没有?”禾大力着急道。
“救出来了,我还会来这里当兵?”钱豹瞪眼道:“你不要打断我,让我先说。那天我趴在雪地里,手脚都已冻僵,加上几天没吃饭,没过多久,迷迷糊糊就晕过去了。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我媳妇的哭叫声,原来那帮禽兽,又要奸污她。我怒火上冲,不知怎么的,手脚又有了一丝力气,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要跟那几个人拼命。”
“完球了!那你肯定被人打死了!”董瘸子沉浸在故事里,却忘了故事里的人,正在给他讲故事。
“没有,他们没有打死我。”钱豹忽然牙齿格格作响,好像从心里深处传来了寒意,道:“他们只是打断了我的双脚,将我绑在一块大石上,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次**我媳妇。”
禾大力猛然起身,怒气汹汹道:“禽兽,王八蛋!”
“我媳妇拼命反抗,伸手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脸。那个人恼羞成怒,把我媳妇十个手指全部切了。”
“什么?全部切了?”众人大惊道:“那后来呢?”
“我媳妇不堪凌辱,想要咬舌自尽,他们就把我媳妇的牙齿打掉,然后又把她舌头也割了。整整过了一两个时辰,我媳妇最终被他们活活折磨而死!”
“死……死了?”禾大力颓然坐在地上。看上去他一个听故事的,比当事人钱豹还要痛苦。
“我拼命叫喊,拼命咒骂,嗓子也叫出血来,终于苍天有眼,山上突然发生了雪崩,把我们都埋在了雪里,那几个中明帝国的兵油子,一齐被冰雪给砸死了。我因为刚好被绑在石头上,又有一颗大树挡着,所以侥幸逃得一命。我想尽办法挣脱了绳子,绑好了断腿,扒出我媳妇的尸体,想要爬回家去,哪知道雪崩之后,原来的路都找不见了,我又断了腿,大雪茫茫,根本爬不出去。我等啊等,等了好多天,一直没有人路过,雪又一直不化,天气越来越冷,实在饿得受不了,就扒出一具兵油子的尸体,把他的肉,生生啃来吃了。嘿嘿,那个滋味,我现在还记得清楚。”钱豹阴森森地笑着,露出两排黄中带黑的牙齿。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
禾大力却拍手道:“卧槽!早就应该这样啊!这样的人渣,吃他的肉怎么了?何况还是为了活命!要我我也吃!”
“对,生吃他们的肉,我一点也没有犹豫,我只是觉得他们脏,觉得他们臭,又老又硬,不好吃!不过,我心里可解恨得很!我吃了他们,就算把仇给报了!但是过了一个月,雪还是没化,还是没有人来,挖出来的那具尸体我也吃完了。我又去雪底找另外的三具尸体,却怎么都找不到。苦挨了十几天,我饿得快要死了。我想,可能那几个人被雪流给冲到了山崖下面,说不定并没有死,说不定给逃了。我还要报仇,我也不能死,我必须要活下去,去杀了他们。”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吃我媳妇的肉!”
“什么!”禾大力霍然而起,喝道:“你吃敌人的肉可以,怎么能吃你妻子的肉?你是不是人?你饿死就饿死算了,怎么能这么干?”
“我媳妇已经死了!如果我不吃她的肉,我也会死。我死了,我们的尸体都会被野狗吃掉,或者是腐烂掉。而我吃了她的肉,我就可以活下去。再挨一个月,我的断腿就好了,就可以出去了!为了报仇,我必须这么做!”钱豹眼睛充血,厉声对喝道。
很显然,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认为吃媳妇的肉不对,他也挣扎过,也痛苦过,甚至直到现在,这个事还在煎熬着他,折磨着他。
禾大力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吃了我媳妇的左小腿,没过几天,就觉醒了武魂,断腿很快也好了。我下到山崖下面,到处找那几个畜生的尸体,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我恨中明帝国的兵,恨中明帝国的人,我恨那些杂种们!我跟他们有不同戴天之仇!所以我才来鹰嘴镇当了兵,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再去跟他们干仗!”
“难怪了,前两天你挖地道的时候一脸不情愿,这两天听说要偷袭敌人,一下子这么兴奋!”董瘸子拍了拍钱豹的肩,以示理解:“中明帝国那些杂种,害得可不是你一个人,也不是你们一个村。凡是在两国交界处讨生活的人,除了实力强悍的高级魂师,哪个没被他们欺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