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旋律非常简单,歌词也很好理解。
这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一种精神面貌,振奋、坦荡、朝气、融洽!
他们听着听着,防备心理又减少了一层。
看来官军真的是请他们来看戏的!而不是借着看戏的名义,来讹诈他们,勒索他们!
虽然说,这个戏有点奇怪,和自己以前见过的、听过的都不一样!
但是,毕竟人家是真的在那里唱!
有一个老头大着胆子说:“我……我要喝水!”
水马上就端来了!
有一个农妇说:“我要……我要拉屎!”她还是想趁机溜走。没安全感啊,那些年轻挺拔的战士,一个个壮得嗷嗷叫,跟小老虎似的,关键是看她的眼神,还一片赤忱,一片火热!如果只有一个也还罢了,她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本来就命贱,即便受点羞辱,也不必放在心上。可这里不是一个人,是数不尽的人啊!她再能逆来顺受,也扛不住的啊!
“没问题!医护队!来两个人!带她去茅房!”
什么?军队里还有女兵?这,这怎么回事?这不是伤风败俗吗?
农妇红着脸,小声道:“有人看着我拉不出来!我……我不拉了!”
好嘛!
溜肯定是溜不了的。其他心存侥幸的人,也都只好安安心心蹲在地上听歌了。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已经中午了!
终于又有人大着胆子提要求:“军爷,能不能……你看能不能……就是,换,换一首歌?”
“换歌?这首歌挺好听的啊!我天天听,也没觉得腻!”
“对,对!是好听!可是总共就这一首歌,我们都已经听一上午了!我们倒没什么,你看那些唱歌的小伙子,他们也累了啊!”
“不用管他们!他们有轮班的!只要你们爱听,他们能一直唱下去!”
“爱听,我们爱听!真的!真好听!”
村民们面如死灰,他们怎么敢说不爱听呢?如果说不爱听,人家唱得那么辛苦,万一一生气,把大伙抓起来军法从事,怎么办?
还是耐心听着吧!
可是,歌可以听,但听歌也不抵饱啊!听了这么大半天,肚子早就饿了!总得放我们回去吃饭吧?
好像是知道大家的意思一样,十几名士兵竟然就挑着饭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白嫩嫩的大馒头,这可不是轻易能吃得着的好东西啊!不是逢年过节,自己家里也不舍得做来吃!
“大家吃吧!放开来吃!不要钱!管饱!”士兵们吆喝道!
还有这个好事?村民们一哄而上,毫不客气地抢起来!管他娘!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有不少人趁乱往怀里塞。士兵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
吃饱饭,继续听歌!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九月底的天气,已经不怎么热,但因为是高原,直射下来的阳光,还是非常毒辣的。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哀求道:“军爷,放我们回去吧!戏也看了,歌也听了,还要怎么样呢?”
“歌听了,记住了吗?会不会唱?不会唱,再好好听听嘛!机会难得!”一名老战士安抚大家道。
“会唱,我会唱!不信我唱给你听!革命战士个个要牢记……”
“会唱也不要紧,会唱也还是可以听的嘛!你看他们唱得就比你唱得好!”战士循循善诱。
村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良久之后,终于恍然大悟!说到底,他们还是想要大伙送东西啊!他们自己不好说,便变着法地让大家主动交!什么免费的戏,什么免费的馒头,那都是遮门面的幌子!
想明白这一点,村民们反而踏实了,推举出来一个年高德昭的老人家,和士兵谈判道:“军爷,你看,是这样的!咱们官军打过来,我们的确应该表示表示!都是我们不懂事,怠慢了军爷!不过我们人关在这里,就是家里有些钱粮,它也不会自己过来不是?你把我们放回去,一回去,我们马上有什么东西,就送什么东西来!”
战士大怒道:“放屁!你还说你会唱歌了!你都会唱什么?歌里都讲得明明白白,我们可是有纪律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又怎么可能要大伙儿的东西?你们踏实坐着,等听够了戏,就把大家都放回去,一根汗毛也不少你的!”
那老头都快哭了,告饶道:“军爷啊,你行行好,放我们回去吧!这个歌我们已经听够了,不想再听了啊!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一定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倾家荡产也是可以的!”
战士们为难道:“我们什么要求也没有,就是想请乡亲们听听歌,就是想和大家热闹热闹!军民一家亲啊!不过……过几天我们要去野牛沟,对那里也不熟悉,也不认得路,要是有哪位老乡能给我们说说野牛沟的情况,我们也是很感激的!”
有位村民马上道:“野牛沟我熟悉,我可以跟你说!不过我说了之后,能放我回去吗?”
战士大喜,道:“可以!如果你说的好,不但今天就可以放你回去,还有好东西送给你。看到没有,那边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都是黑犀牛的肉!高阶魂兽的肉,吃了说不定能觉醒魂师,对升级也有很大帮助哦!”
又有一位村民道:“我是木匠,我会画图。我把野牛沟的情况,画给你们看!”
村民们争相道:“我先说,我先说!”
其中一个村民争得火起,骂道:“王大锤,你儿子就在燕军里当兵!你争什么?你就是想乱说一气,好帮你儿子打胜仗!活该砍脑袋!”
战士大喝道:“谁!谁儿子在燕军那里当兵?给我站出来!”
一个身材瘦高的村民浑身哆嗦道:“是,是,不,不是我!”
战士道:“放心,我们不搞牵连,你儿子是你儿子,你是你,我们不砍你脑袋。不过我要跟大家说,当兵嘛,在哪里当兵都一样。当我们龙军长的兵,就是朝廷的兵,是正义的兵,当燕军的兵,是反贼的兵,是害人的兵。我们也要招募一些后勤兵,你们有谁想要当兵的,或者家里有谁想当兵的,都可以来我这里报名!不过我们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要身体好,吃得了苦的!当我们的兵,每个月不但有好多饷钱,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领到血晶石!或者能够直接帮助武魂觉醒的血盈丹!用钱都买不到的血盈丹!”
村民们将信将疑道:“真的?不骗我们?”
“这还有假吗?来来来,先不说当兵的事了!”战士大声道:“谁知道野牛沟具体情况的,都到那边去,一个一个说,说得越详细越好!不知道野牛沟的也不要紧,好好听歌,把歌听熟了,会唱了,也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