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32章大会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屏蔽了。为了不影响情节,放在这里试试。)
……
第32章大会师(三)
林大、矿大、农大、地大、语大、北港、仁大等,虽然得到武警官兵的援救更早,但获得沙尘暴来袭的通知却更晚,而且组织涣散,茫无头绪,死伤十分巨大。一夜折腾,原本都是数万人的学校,如今或剩三五百,或剩一两千,凄惨零落,稀稀拉拉,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潦草地吃了一点东西垫肚子,便赶紧收拾家伙,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前来国大汇合。
龙远东、田广业、霍金牛、徐月等人,全面清点了各个纵队的人数,重新整编队伍,并按照田广业的建议,明确了联盟指挥部的组织结构、统属关系和权责义务。
计全军共19400余人,其中国大11512人,华青大学3243人,其余各校纵队加起来4000余人,武警官兵700余人。
共整编成十八个千人团,其中国大缩编为十一个团,取缔国十二团,其余团番号不变;
华青大学缩编为三个团,分别为清一团、清二团、清三团;
各校纵队混编为四个千人团,分别为混一团、混二团、混三团、混四团。
指挥部下辖两个独立团,独一团四百余人,基本是原国大独立团的班底,禾大力任团长,归龙远东调动;独二团两百来人,大多是原华青大学独立团的人,听徐月指挥。
武警官兵独立成军,继续由原武警支队队长孔正厚上校率领。
所有团级领导,皆为联盟指挥部委员。
选举国大校长许树青为主席,北港校长曹华章为副主席,仁大校长姜和泰为政委。九个大学中,只有国大、北港、仁大校长健在,其余皆下落不明。
田广业任秘书长,与姜和泰一起负责后勤统筹、物资分配、猎物征辟等工作;
江满天为总参谋长,孔正厚为副参谋长;
龙远东为前敌总指挥,徐月为副总指挥;
何亭亭为特别医疗队队长。其余诸人,各有司属,不必赘述。
对于组织构架的设定,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但是对于各团团长的人选,武警支队二团团长肖敏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认为,所有团的团长,应从武警中调派干部担任。
从公心上讲,现在各团的团长,要么是国防学生、体育老师;要么是地方片警、保安门卫,本质上都不具备统领一个千人团的军事素养。
从私心上来讲,武警支队有枪有弹,具有压倒性的武力优势,理应在指挥部中,拥有更多话语权。
甚至,肖敏觉得,联盟指挥部的主席,应该是孔正厚来担任才合理。
不过,孔正厚十分清楚自己的斤两,既不愿意去争联盟指挥部的大权,也不想分兵插入各团内部,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归根结底,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带领大家走出末世困境。
所以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破坏联盟的团结。
而肖敏下属得力干将、二营营长程功远,也不支持肖敏的主张。
肖敏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压抑了下来,心里却在骂:“草尼妈的孔正厚!你做你的好人,不要挡老子的路!挡人路的,都不得好死!”
由于许树青、江满天、何亭亭三人尚在昏迷,众人决意继续留在八一体育场,接纳零星逃生群众,等三人苏醒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灾难以来,大家只看到同学一批批地死,朋友一个个地少,情绪极度压抑,心情极度糟糕,内心深处完全没有安全感。
面对灾难,每个人都希望,身边的人越多越好。
所以,对于新成员的到来,大家当然是热烈欢迎。
各校之间的学生,平时多有走动,他们碰到认识的,便洒泪寒暄,拥抱问好,忐忑地相互打听其他朋友的下落。
不认识的,相互之间也不吝惜表达充分的善意。
欢迎仪式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决定,做一顿丰盛的饭。
一顿有酒有肉有蔬菜的丰盛的饭!
在当前的状况下,绝对没有比这更热情的欢迎仪式了!
蔬菜是生物教授林小青带人现采的。
灾后动物变异,校园里的植物也蓬勃生长,到处都是菌菇、蕨菜和可以吃的野生植物。肉有猪肉和鼠肉。酒不多,都是抢救出来的物资。
严格来说,猪是莫飞的个人财产,别人无权支配。而且这些猪与莫飞共经患难,好几次救过他的命,他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无偿地让大家分吃掉。
但望着大家饥渴和期盼的眼神,他说什么也不敢犯众怒,借口来日方长,细水长流,好说歹说,勉强让大家同意,先只杀个十来头猪过过嘴瘾,将剩下八九十头,硬保了下来。
摘菜的摘菜,杀猪的杀猪,做饭的做饭,安全防御工作,当然也不能松懈。
龙远东指挥青壮师生,用碎石、残砖、铁窗、钢筋、水泥墩和砍来的绿化树,绕操场围成一圈,构筑工事,布置防线。尽管能起到的实际作用不大,但防线布好后,大家心理上的安全感,还是有所增加的。
每个人都吃得很多。
这是两天来所有人吃过最满意的大餐,至少,都吃饱了。
在末世,任何人都分外珍惜每一次进食的机会,因为谁也不确定还能不能再吃上这么一顿。
酒足饭饱,灾难文学也在废墟的墙壁上,酝酿发酵,滋生蔓延。
一块木板上如斯写道:
没有时间悲伤,
因为我们
还要战斗!
一段残墙上,留下这么几行:
在虚无与存在的分界
在天光与暗夜的边缘
我努力呼喊上帝和你的名字
上帝听不见
你也听不见
灾难文学的基调是多样的,有哀叹,有谩骂,有直抒胸臆,有幻想,也有哲理思辨。但无论文字里写得是什么内容,其实都是在说一个东西:好好活着。
是的,人类的梦想,从来都是这么卑微、渺小甚至可笑,但却有着坚韧不拔的力量,让人类在上万年的进化中,一步步壮大发展,最终走到生物链的顶端。
所以有理由相信,即便天地更换,乾坤倒转,人类依然会凭着这一股不屈的信念,走上世界的巅峰。
……
第33章武魂觉醒(上)
红日西斜,乌云镶金。
不知不觉,时近傍晚。
许可靠在一名男子的肩头,痴痴叹道:“又一天过去了!”
“是呀!不过你没事就好!”
那名男子心不在焉道:“我去看一下何亭亭醒了没有。”
许可目送这名男子走到何亭亭身边,心中腹诽不已:“真是死性不改,刚刚跟我这老妹灾后重逢,还以为有多高兴呢,话没说几句,就跑去看美女了!人家何老师看不上你,还巴巴地缠着有屁用!”
这个男子是许可的表哥,名叫印小安,高大帅气,俊朗挺拔,多才多艺,在华青大学美术学院教油画,弹得一手好钢琴,人送绰号安王子。
安王子从小与何亭亭一块长大,无论同事、同学还是双方家长,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珠联璧合的一双。但是许可却是知道,人家何亭亭根本对他不感冒,也就是印小安屡败屡战,且愈战愈勇。早几年,他青春燥动,热力四射,抵抗不住身边诱惑,还常会去交往些别的女孩。这年龄越大,越是挑剔,虽然围在身边的女孩不少,眼里却只剩下个何亭亭。
何亭亭还是没有醒。
江满天、许树青、何亭亭三人,对于末世灾难,所知内幕甚多,他们的生死,可以说影响到所有人的未来。龙远东与指挥部等人,对他们自然是格外重视,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查看一次,并且布置了结实严密的警戒,不敢出一点意外。
禾大力专门守在何亭亭和江满天旁边,看到印小安焦急和关切的神色,心想他是许可的表哥,得和他打好关系,张臂搭住他的肩,安慰道:“兄弟,别担心,何老师只是消耗太大,有点虚弱,睡一会就好。她在我们学校那可是很受欢迎的哦!你要是对她有意思,我一定帮你!”
因为许可的原因,印小安很早就知道禾大力,只是没见过面。他愣了愣,自信地笑道:“我的事,我自己来。倒是你的事,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上忙!”
“那是那是,彼此彼此。”禾大力诚恳地笑道:“你说许可她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
“这个嘛……”
印小安拍了拍额头,尴尬道:“这你只好去问她自己了。我只是她表哥,又不是她。况且我们一个月也碰不了几次面,我哪里知道她想什么啊?”
“也是也是。不过以后有你的照顾,我心里就有底了。”禾大力呵呵笑道:“那你先在这照看一下,我找她去。”
刘婉一直呆在禾大力身边,见禾大力去找许可,跟她招呼也不打一个,心里很失落。虽然刘婉口头上说要做禾大力的女友,禾大力也答应了,但是两个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禾大力对许可旧情难忘,一往情深,她也无可奈何。再说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人家排队排得早,你能怎么办呢?
刘婉满腹忧伤,四十五度角斜望天空。天空中流云翻卷,蓝色的天幕下,不时有飞絮漂浮。她双眼迷离,怔怔地望着远处的一个黑点,忽起忽落,忽左忽右,忽而化作一只蜻蜓,悠然落在何亭亭额头上面。
何亭亭眉头轻轻一蹙,挣扎着睁开眼睛。
蜻蜓惊飞而起,没入人群的缝隙。
刘琬晃了晃头,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随即大声道:“醒了!何老师醒了!”
印小安大喜,双手抓住何亭亭的一只臂膀,颤声道:“你……你醒了?怎么?哪里不舒服?”
何亭亭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微,几不可察:“水……给我水!”
“好!好!”印小安慌忙找来一瓶清水,给何亭亭喂了少许,道:“你饿不饿?要吃什么?我去给你拿来!”
何亭亭饮了少许清水,感觉似乎好了一些:“你……你扶我起来。”
印小安依言将她扶起。
何亭亭盘膝而坐,上身端直,双手环抱丹田,低眉静默。
印小安看她摆出瑜伽一样的动作,有点意外,愣了一愣,不知该不该惊动何亭亭,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
何亭亭努力调匀气息,被微风一激,忽然浑身打起冷战,接着牙齿格格打架。印小安脱下外套要给她披上,她摇摇头,急促道:“快,火!点火”
印小安闻言,急忙与刘婉、禾大力、许可、陆炎、魏川风、小孟哥以及独立团一干人等,围绕何亭亭四周点了几堆大火。
在火光和夕阳的映照下,何亭亭脸上染上一层红霞,端庄静雅,不可方物。
过得片刻,何亭亭探出右手手指,浸入面前的一瓶清水之中。众人正觉诧异,却发现瓶中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减少,就像一根吸管将水吸干。场中诸人,有不少是进化出水属性的,但没人会这一手,更是好奇。
印小安见瓶中的清水快要吸干,又找来一个大号脸盆,盛满泉水,摆到何亭亭面前。何亭亭也不多言,将右手掌整个探入盆中,顿时咕咕咚咚腾起一片水泡。只见她玉手通透轻盈,仿佛一段白藕探在水中吸取养分,眼看着水位,缓缓下降。
“这是什么功夫?以手喝水?”众人小声议论:“就算以手喝水,也喝不了这么多吧?”
“估计是进化出了什么特殊能力。不是还有人能够凭空结出冰来吗?”
“结冰好歹还能当做一种攻击手段,这用手喝水,看上去虽然拉风,但其实完全没用啊!”
何亭亭用手吸干一盆水后,印小安又连续为她添了几次水。何亭亭摄足了水,收回右手,继续盘腿端坐,闭目不语。只见她额头隐隐沁出一层细汗,细汗不断蒸发,逐渐在周身腾起朦胧水雾。
从昨天灾难爆发,到她第二次昏迷,何亭亭曾先后多次运用生命异能救治伤员,体力超常透支,几乎伤及本元。要知道她也才是刚刚进化,境界低微,底蕴有限,就好像刚刚参加工作的人,即便薪资很高,却没有什么存钱,如此大量接济其他穷兄难弟,不免有点力有未逮。
何亭亭昏迷之后,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修复,情况有所好转,但是这期间所消耗的能量,却是十分巨大的。因此苏醒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重新补充能量,否则性命堪虞。她属性十分奇妙,可以直接将阳光、烈火和水化为己用,增益生命本源。
此时何亭亭补足了能量,不但再无虚弱之态,火光幻映之下,反而神完气足,丰采凝练,远远看去,宛如雾中仙子,圣洁素雅,又如莲花吐蕊,幽幽含香。
众人被她气势所摄,就算离她十几米的师生群众,也不自觉的安静下来,默默注视着火光中的何亭亭,心中稍加比对,便生出了强烈的自惭形秽之感。
呼吸之间,猛见火龙吐舌,腾起三丈有余,将何亭亭彻底掩盖。众人啊的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均想:“这么大的火,不会烧坏她吧?”
火光大旺了片刻,势头渐渐消退,但何亭亭身周的雾气更浓,几乎将其完全笼罩。浓雾氤氲翻滚,越积越多,不断膨胀,慢慢绕着人影旋转,而且越转越快,眼瞅周围的几个火堆,嗤、嗤、嗤,纷纷熄灭。
众人讶异间,突见浓雾剧烈收缩,如乳燕投林,百川归海,瞬间聚集成一个椭圆球体,漂浮于何亭亭右掌之上,随后化为一汪清水,渗入她手心,不见踪影。
场中顿时豁然透亮,如拨云见月,天地为之一清。
众人正待欢喜出声,忽然以何亭亭为中心,荡漾出一波波的水纹,有形无质,譬如一颗晨露滴落湖心,激起圈圈涟漪。
在何亭亭身后,一朵小小荷叶虚影,含茎卷盖,自下而上,缓缓腾起,顶破水纹,露出尖尖细角,然后平铺张开,跃然而出,发出碧绿色的光芒。
被水纹波及的人群,精神猛然一振,犹如春风拂面,甘露洗心,一日的疲惫,顷刻消解大半。
禾大力、陆炎、张子巫、牟公里、莫飞、魏川风等人,忽有所感,闭目屏息,静静体会,若有明悟。
良久之后,何亭亭缓缓张开双眼,精华内敛,水纹与荷叶虚影也随之消逝。
印小安见何亭亭悄然站立,气色丰华,顾盼生姿,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张口矫舌,呆呆发愣。
何亭亭微微一笑,道:“印小安?想不到咱们福大命大,还能在这里碰见!”
印小安回过神来,顿时喜上眉梢,俊脸通红,双手握住何亭亭小臂,笑道:“是啊,真是命大!没想到,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唉,如今你没有事,我却有事了!”
何亭亭与印小安是一块长大的,看到他说话的表情,便知他接下来要拐弯抹角地表达情意,眉眼一弯,含笑拍开印小安的手,道:“你少来!先不说这个,许校长刚刚好像也醒了,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