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凡人界,燕国王宫。
随着一个婴儿的一声啼哭,整个燕国王室便陷入了喜庆之中。
“神女”“天女”“雪灵公主”种种种种,这个婴儿从一出生便受到了整个燕国的欢呼,受到了无数的赞誉。
这个婴儿一直站在高台之上,漠视着下面的一切。
她没有母亲,因为她是上天赐给燕国的孩子。
她就是燕国未来的君主,她就是燕国的神明。
十一年前。昔年的婴儿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跟着自己的父亲,燕国国君姬长青带着,来到了燕国的东北方的大雪山之中。
在那里,她见到了一个比她还冷的女人。
所有的侍卫侍女离去之后,就只有小女孩、小女孩的父亲,以及那个冰冷到了极点的女人。
“轻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要跟着这个师傅修炼。”姬长青如是嘱咐道。轻雪听话的点点头。轻雪对于父亲这个词并不淡漠,因为只有这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没有敬畏,只有一种让轻雪难以形容的温暖。
姬长青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久离国都。过了三天姬长青便返回了燕国国都蓟城。
开始的一段时间,轻雪与这个女人的生活极其简单。女人每天除了给轻雪供应一些简单的三餐之外,与轻雪的接触极少,甚至话都没有说过。
轻雪并没有感到有多么孤独。也许是自己天生淡漠,也许是习惯了身居王宫之中与所有人保持距离的生活。
凡人哪里敢平视神明。
但轻雪也没有感受到女人的不敬,或许在她眼里,敬与不敬没有什么区别。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是父亲的人,与不是父亲的人。
除了父亲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过了半个月,轻雪有些想父亲了,虽然以往父亲公务繁忙,可是每隔一两天总会抽空去陪她玩耍。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父亲这么久,她想回去了。
“不行。”
在轻雪向女人阐述了自己想要回王宫的想法之后,她听到了女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或者说,第一个词。
轻雪很生气,直接离开了女人,自己沿着来时的路走去。她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的多得多,甚至现在就已经开始炼气,一般的士兵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下山的那条雪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她执着的走着,直到两天之后的夜晚,自己支撑不住,想要回到雪山上的小屋中去。
然后,她看到了两条雪狼。
这辈子第一次被用“嗜血”的眼神盯着,轻雪感受到了惶恐。
她只顾着向山上逃跑,却发现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一样没有穷尽。
这时,那个女人出现了。
“杀了它们。”女人言简意赅的说道,扔给了轻雪一把短剑。
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没有仆从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没有侍卫用恭顺的态度守着,没有父亲用温暖的眼神凝视着。
只有冰天雪地,两只雪狼,以及一个冷到了极点的女人。
轻雪在恐慌中,举起了短剑。
......
“契约者。”戒灵的呼唤,把姬轻雪拉回了现实。
“不好意思,走神了。”姬轻雪轻声说道,而后从空间戒中拿出了冰离剑。
“的确是,很厉害的幻阵呢。”姬轻雪说着,几只雪狼已经直直的扑向了她!
姬轻雪没有使用绝学,甚至有没运转功法,运用灵力,而是直直的挥剑冲了上去!
片刻之后,姬轻雪向下一甩,挥去了剑上的血迹。
几只雪狼,已经被她尽数斩杀。
“想要破这个阵法,最简单的,就是按照阵法施展者的意思,一步步走下去。你会回忆起你最刻骨铭心的记忆,而这些记忆,会直接出现在那个少年的脑海中。”这个时候,戒灵开口道。
这个阵法并不像是想要夺人性命,而是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想要考验入阵者!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考验的话,还真的是幼稚啊”姬轻雪说着,迈出了脚步。
“这条命交给他,又有何妨?”
......
轻雪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小屋中的炉子里静静地燃烧着柴火,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棉被,那个女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黑皮书,仔细的阅读着,甚至连自己已经醒来都没有发觉。
自己最后的记忆,便是血狼张开的血盆大口,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以及自己的尖叫声,短剑掉落的叮当声。
自己现在还活着,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己。
“谢谢你。”轻雪声音低沉的说道,两天没吃饭,还不停地活动,更受了一番惊吓,这两个字的声音简直低的像是蚊子在叫。
女人仿佛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
“我说,谢谢你!”轻雪忽然大声道,声音颇为嘶哑,也并不高,但女人明显是吓了一跳,而后转身用“意外”的眼神看了轻雪一眼。
“噗。”轻雪没有想到女人还有其它的表情,感觉十分的有意思,于是她笑了出来。
女人更加意外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笑什么?”
“师傅,我笑你,你除了之前的表情之外,居然还有其它的表情。”轻雪说道,这时她才想起来,父亲告诉过自己,这个女人是“师傅”来着。
“父亲让我跟着你修炼,说你是我师傅。”轻雪说道,女人点点头,这时,轻雪有些好奇,又有些萎缩的用被子盖住了半边脸,只露眼睛的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女人问道。
“师傅,是你的名字吗?”
“噗。”女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轻雪本来感觉有些不高兴,但感觉女人笑起来很好看,于是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过了一会儿,女人抬起头,看向轻雪的眼神中,除了“冰冷”“惊讶”意外,多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和父亲眼神中的温暖有些相像,却又有些不一样。
但是毫无疑问,轻雪喜欢这种东西。
“我叫做冰缘,你叫我冰姨就好。”女人笑着,伸手摸了摸轻雪的小脑袋。
那时候的触觉,透过那手掌传达来的温暖,轻雪到现在,都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