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晟林终于抬头,看了她半响,然后开口:“毕竟刚刚订婚,也不能把你赶出去,我就把我房间挪一个地方给你。”
夏沐沐一听,再看看宋晟林一脸大发善心的脸,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不用了,我搭个帐篷就行了。”
傅卜年扑哧一声笑了。
宋晟林脸黑了,额头上青筋暴跳,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此时燃着火气,就这么瞪着她,“夏沐沐,你很不错。”只轻飘飘的吐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再也没看夏沐沐一眼。
——
宋晟林本来以为夏沐沐只是开一个玩笑,可没想到的是等到他晚上回来,客厅里面一顶绿色的帐篷就这么散发着幽光。
正看着,夏沐沐忽然从那顶帐篷里面钻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起。
宋晟林淡然的站在那儿,身形高大挺拔,她坐在帐篷里,这个高度差,只能仰望他。
他眯着眼,懒洋洋的表情,就这么看着她。
夏沐沐被他这样看着,有些羞赧,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呼吸却莫名其妙的有些不稳起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客厅里面唯有轻不可闻的呼吸声,交错着。
“夏沐沐。”他忽然开口,往前走了几步。
他这是要走了?
没想到他只是绕着帐篷走了一圈,似在打量。在夏沐沐奇怪的视线中,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这帐篷很不错。”宋晟林说,“几块精心裁剪的布虽然比不上我的窗帘,不过倒也不失水准。帐篷收放自如,果然比我的床灵活多了。再看看整体的造型,典型的乡村田园风,有着岁月静好的安详,的确比我房间那些都市风的设计好多了。”
夏沐沐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损我,我听不出来。”
宋晟林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智商,最后做出总结发言:“这个帐篷我回头也买一顶放在我床上。”
夏沐沐气结,偏偏他的口气云淡风轻,就像是说着玩玩。她有气没处发,只能恶狠狠的瞪在他缓步上楼的背影。
哟,你床大了不起啊。
他猝不及防的转过头来,夏沐沐吓得一哆嗦,赶紧狗腿的向他笑了笑。
“陈嫂的房间也要装修,所以我让她先休假一个月时间。”
宋晟林只淡定的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就转头进了房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微微勾起,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夏沐沐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脑袋发晕,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他和她要单独在一起一个月?
夏沐沐关了灯,整个客厅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夏沐沐躺在帐篷里还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心跳得越来越快,脸颊也隐隐发烫,这么晚了竟然半丝睡意也无,还有些兴奋。
夏沐沐,你真的是魔怔了。
客厅里面安静极了,她的心却躁动不已。帐篷上面就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有点儿硬,搁着她有些疼,换了几个睡姿还是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心头乱糟糟的还是睡觉的环境太过恶劣,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出来走走。
拉开拉链,钻了出来。
二楼的书房还若有若无的透着光亮,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寂静极了。
他还没有睡。
他和五年前一样冷冰冰的,只是话多了不少,没有过分亲近也没有太过疏离,淡淡的。
噢,不对!也有亲近的时候,订婚宴上他还吻了她呢。
夏沐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放在鼻尖轻嗅,一股牙膏味!
她不由得有些懊恼,嘴唇上残留的冷冽的气味怎么就变成牙膏味了。夏沐沐仔细想了想,似乎一开始他亲她的时候,她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空白了许久。再然后,亲得太久了,大脑缺氧。然后就这样结束了?
好像还真是!
于是整个晚上,夏沐沐都在偷乐、懊恼、兴奋中度过。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夏沐沐毫无意外挂了两个厚重的黑眼圈。看见宋晟林的时候脸上还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宋晟林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沐沐憔悴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难道她一个人在帐篷里面也能自娱自乐?
本想着忽悠她和自己睡一起,没想到她还有帐篷。想到自己柔软的大床竟然没有争得过那顶绿油油的破帐篷,宋晟林气得差点儿背过气,这时候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把手里拎着的豆浆、包子和小米粥塞在她手上。
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样子,宋晟林有点儿怀疑自己的品味,自己怎么会喜欢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记得吃。”他声音低沉的叮嘱道。
“你给我买的吗?”夏沐沐喃喃自语。手中的袋子还散发着温热,就这么透过手心慢慢流淌着,脸氤氲着更加红润了。
宋晟林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的身影,几秒钟后就挪开了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再次叮咛:“记得吃。”
他也没有再看她,径自抬步向车子走去。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一声轻柔的话语就这么飘进他的耳膜,他身形一顿,眉眼间全是笑意氤氲着。
她说:“谢谢。”
宋晟林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她,喉结滚动两下,说:“我会让傅卜年晚些过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去我房间里睡吧。”
阳光羞涩的发出淡淡的温暖的黄,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蓝色妖姬的香味,他的车早已经看不见,手中的早餐也渐渐变凉,可是心却软软的、暖暖的,像轻纱似的若有若无的包裹着她的心。
夏沐沐凝视着手中的早餐,想着如果他和她真的能够在一起,那该多好。七年的暗恋,五年的离别如果能够换到一生的相随,她甘之如饴。
夏沐沐吃完了早餐,困意就来袭。
看了两眼自己那顶光明正大霸占着客厅一席之地的帐篷,再想想宋晟林温暖舒适的大床。
夏沐沐很果断的奔上了二楼。
噢,她才不承认她是觊觎他的床呢,她只是听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