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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涮完了一整盘羊肉,又消灭了一整盘牛肉,又一个人干掉了一瓶燕京,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撕佳丽夫妇。

他俩为了拍婚纱照,已经饿了好些天,今天更是连水都不敢喝,这会儿饿得眼睛都绿了。一进火锅店,连着三个深呼吸就冲了过来。先是张罗着服务员准备碗筷,又重新点了满满一桌菜,两人跟刚从号子里放出来一样,大快朵颐起来。

我在一旁打着饱嗝,只好又叫了瓶啤酒作陪。撕佳丽把她的手机递过来,里面有好多今天的自拍,她换的每套服装、每个造型都有照片。

“时间真快啊,你都要结婚了!”我摸摸撕佳丽的头,想安抚她。她依偎着我说:“是啊,逝者如斯夫,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

我一边打着嗝,一边走路回公司。可能是喝了点酒,人有点迷糊,吹吹冷风能让我清醒一些。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只有我一个人感谢这场雨,只有这种时候,哼几句“Let it go”才不显得有违和谐。

我哼着歌,Let 工作 go,Let 闲言碎语 go,Let 烦心事go go go!

没走多远,就看到源哥的车停在路灯下。他正要上车,看到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暖黄色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但哪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坐在他风度翩翩的车里,非要下雨天站在外面,真以为自己是言情男主角呢?

“哟,这不是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王源嘛!”

“你怎么又不接电话?”他生气地吼道。我这才发现,玛丽苏来了之后,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打了6个电话过来。对源哥来说,超过两个电话,就是急上加急了。“今天又不回家?我沿着你们公司旁边的火锅店一家一家找过来!”

“我确实忙。”我硬着头皮回答。

“忙着一个人吃火锅?”他挑眉问,“又喝酒了?”

忙着不见你啊!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真不该搬过去跟他住,低头不见抬头见,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更不该跟一个心理学家斗嘴,他会用100种语序让你在自己的话里栽跟头。

“我们聊一会儿吧。”他凑过来搓我的手,帮我取暖。

我缩回手,打了个饱嗝,说:“明天上班再聊吧,我跟你的助理约时间。”

他皱着眉头,没有接话。我转身想走,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拽了回来。我挣脱开来,说:“我告诉你啊,你布置的那本《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我都看完了,我就具有变态人格,你可别得罪我。”

他哭笑不得地说:“先回家,别冻着了。”说着把我拉进车里。车里暖气开到了最大,收音机在播放交通台的广播。

“听说网上有很多负面评论,是压力很大吗?”他问。这不是废话吗,要把刘海撩起来给你看“大红痘痘高高挂”吗?我看着窗户上的雾气,随手画着混乱的线条,不搭理他。

“你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他抽了几张纸巾,帮我擦头发上的雨水。

“对,我在乎!”我有些失态,一把推开他的手,“谁愿意被冤枉?你愿意吗?你去听听那些人说的话!我是无辜的,我没做任何事,他们凭什么这样伤害我?我面试过怎么了?面试过就是泄密者吗?还有你送的包,他们居然认为那是我受贿的赃物!”可能是太久没有这么激动,也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我气得满脸通红,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他轻轻抱住我,拍拍我的背,想要安抚我的情绪。

我们没有说话,一时间只有广播的声音,是很舒缓的小提琴声。

“你都没有告诉我这些事。”他轻轻地说。

一定是我听错了,我居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心疼。我狠狠地捏了下自己,醒醒吧,他这么冷血才不会心疼呢,“说得好像你愿意听一样。”

“是我的错。但我以为只是节目的风波,所以希望你不要为此而影响了生活。调节情绪是一项基本技能,我想要你自己学着掌握它。”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会就行了。”

“我不想看书,也不想做心理分析,”我的声音渐渐小了,慢慢把头埋在他胸口,“都是朝夕相处、一起奋斗的伙伴,我希望在这个时候大家站出来说相信我,而不是这样赤裸裸地怀疑我。”

他用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慢慢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不必去讨好任何人,你为自己活着。我信任你,小麦信任你。不需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好像这段时间的委屈与难过都得到了回应,我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说话,他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才发动汽车。收音机里传来的音乐,空调里吹出的暖风,汽车运行时小小的颠簸,伴我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我从床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这一夜真是漫长而又疲惫,最后的记忆就是高冷把我从车里抱下来。如同无数韩剧日剧童话剧里的描写,先是公主抱,再亲了亲额头,还倒了杯牛奶,最后抱着睡了一夜。现在想想还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正要下床,高冷倒了杯柠檬水进来,说:“喝点柠檬水,解酒。”我看了看钟,已经不早了,问他:“你还不去上班啊?”

他亲亲我的脸,说:“今天请了半天假,你也请假休息吧。”我还没刷牙呢,推开他下床,说:“我可是爱岗敬业好员工,不请假。”

“那我等会再陪你去买个新包,然后吃个Brunch,再送你去办公室,怎么样?”买包加美食,胜过一切甜言蜜语。

可本该高冷的高冷突然这么不高冷,还一个劲儿起腻,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在他“爱的注视”下,逃进了洗手间洗漱。镜子里的我宛如抢救失败的车祸现场,昨天回家后没卸妆没洗脸,黑乎乎的眼线糊着睫毛膏,两个肿肿的熊猫眼;唇膏粘到了脸上,额头上依旧“大红痘痘高高挂”;更可怕的是,我闻到自己全身都散发着火锅店的味道……

面对着这样的我,高冷又是公主抱,又是深情告白,又是亲亲,还真下得去嘴?从昨晚到现在,他有些太腻歪了,对我好得有点过分了,反而让人有些不安。他该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我试图让他生气,或者至少是恢复平时的样子。我们先去大悦城,我颐指气使地指挥他买了个宋慧乔同款包,又吃了顿满是奶油和甜食的早午餐,还强迫高冷喝了他最讨厌的抹茶拿铁……他不仅欣然接受,最后还开车送我去公司。

在车上,他还继续安慰我,把手机给我看,“昨天看了一段话,我非常喜欢。”

是李碧华在《霸王别姬》里写的:“戏人与观众的分合便是如此……大家都一样,天天的合,天天的分,到了曲终人散,只偶尔地,相互记起。其他辰光,因为事忙,谁也不把谁放在心上。”

他解释说:“观众的评价、同事的猜忌,都不用放在心里。你和他们争辩,就是把自己拉低到了和他们同一水平,不值得。你不生气更漂亮!”这几句话简单又直接,我爱听。

我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管他有什么阴谋呢,至少现在的他对我这么好。拿着他的手机玩《糖果粉碎》,他已经玩到1500多关了,我最爱玩他的手机。眼看着还剩最后一步就过关了,刚好他助理张科打电话过来,被我不小心摁掉了。

赶紧给他打开通话记录,准备回拨过去。只见他昨天给我打的六个电话之间,赫然有一条和白晶晶的通话记录。我偷瞄了高冷一眼,他正在专心开车,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悄悄点了点右边的小感叹号,呼入电话,下午7:37,通话时长14分钟。聊了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莫非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接着翻看他的通话记录,并没有其他和白晶晶的通话。但昨晚的14分钟,已经让我心中升起大大的问号。

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吃醋,但这该不会就是他大献殷勤的原因吧?也是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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