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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石镇

在黑石镇旁边的公路上,一辆小巴从远处缓缓驶来。小巴上的乘客不多,只有六人。小巴在黑石镇上停了一下,车门一开,走出一名20岁的男子。男子身上背着一个灰色双肩包,一身学生打扮,身穿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穿着一双跑步鞋。他下车后,站在黑石镇的石碑旁边,看着镇上道路两旁的旧房子,又打开自己手机里的地图,视线不断地在镇上两旁的房子与手机中的地图之间切换,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个男子叫做杨启,从沿海的城市坐了高铁来到黑石镇所属的市里,再坐了一小时的巴士来到目前的位置。他这次来到这个镇的目的,就是去自己祖母家的老房子看看。杨启的祖母已经过世好几年了,全家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从黑石镇上搬出,这期间,杨启很少回来过这里。即使是扫墓,杨启也只来过几次。上一次来扫墓,也是七八年前左右的事情了。

虽然搬出多年,但杨启却在今年,大二在读的这个时期,突发奇想地来看一下自己以前短暂地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祖母在世的时候,时不时会对杨启说一些以前镇上的怪事,从而增加了黑石镇给杨启的吸引力。

现在杨启站的地方相当于黑石镇的入口。自己下车的位置是个小型车站,由于这个地方看起来人并不多,因此小巴通常会在车站等久一点,然后才开走。杨启脚下的这条路是一条水泥路,也是黑石镇唯一的水泥路。其余横向的小路全是泥路。水泥路两旁有药店、粮油店、网吧、银行、五金店以及一些小商店。

在这些店铺后面,则是一堆破旧的民宅。目前杨启所知道的祖屋位置,是在自己眼前的这条水泥路上,汽车前进方向的左边。根据父母所说,祖屋并不在路边,需要左拐进入一条小路里面走上十分钟左右才能看到。

杨启特地开启了地图的全景模式,却发现这个地方太过于偏僻,这个区域没有卫星图。杨启看了看路边的景象,没有看到有人在路上走。商店都关着门。显然这个镇上的人口是非常少。不同于东部沿海城市的小镇那么繁荣,黑石镇在西部欠发达地区,有一种被世界遗忘了的感觉。地理位置偏僻,交通落后,镇上的人有点本事的,都已经搬去城市里生活,虽然这十几年来搬出的人很多,但相邻近的几个村子里会有人不断搬进来,给镇上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人气。

杨启也不知道这个镇上还有多少人。他只知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一下祖母的老房子,看一下老房子是否能给他带来早已消失殆尽的童年回忆。

杨启慢慢地朝着祖屋的方向走去。越靠近镇上的房子,杨启越觉得心慌,他发现这个镇上似乎真的已经没什么人住了的样子。这还是7月的下午,灼热的阳光和冷清的小镇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杨启的视野里,所有房子都门窗紧闭。

也许只是有不少人都搬出去了,因此留下很多空屋。杨启心里是这么想的。

杨启往前走了大约十分钟,走到了一座桥的入口处。杨启记得母亲说过,祖屋的位置是在过桥之前,过了桥就越走越远了。他看了看这一座饱经风雨的石桥,上面沾满了尘埃,长度相当于两个篮球场的长。杨启可以明显看到在桥的尽头也有一些破旧的民房和一栋办公楼。看起来像是镇上的机关单位。再往前看,最远处有一个加油站。

杨启心想,这地方车都没几辆,要个加油站根本就没什么用。

杨启看了看自己左手的位置,看到两栋民房之间有一条小路,心想这就是通往祖屋的小路。于是他转身走进这两栋民房之间的小路,一边走一边看两旁的房子。杨启走到第二排的民房时,注意到了一个现象:自己身边的民房似乎都没有人居住。

这也许是为什么一路走过来都没看到路边有垃圾堆的原因吧。因为人都搬走了,因此镇上扔垃圾的人少了,反而会干净一些。杨启心想,这会不会是个鬼镇,已经完全被抛弃了,因此一直荒废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回去就麻烦了,因为看样子巴士很久才会来一趟这里,有可能一天才来一趟。

如果是这样,那就赶快看完祖屋,然后看看能不能赶上刚才的巴士,或者直接就走去附近人多一点的镇上搭车。

杨启朝祖屋所在位置的破房子走过去的时候,没有走主干道,拐进了靠主干道房子背后的小路里,顺带看看小路是什么样的景象。

走了几步,杨启发现整条小路上都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怪异感觉。尽管一开始杨启知道这个镇上已经有很多人搬走了,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个人影也没有。这虽然不是一条有商店的道路,只是一条两旁都是居民房子的路,但每家每户禁闭门窗让杨启感觉非常不舒服。

仿佛这是一座废弃的小镇。如果只是平时大家不出门的话,也不至于连窗户都关的死死的。有人在房子内的感觉和没人在房子内的感觉是有差别的,杨启现在就觉得自己两旁的房子都是空屋,而突如其来的阴沉的天气让杨启觉得周围不对劲。

杨启走了十几分钟,进入了破房子的区域。这些破房子是有的没屋顶,有的好像被烧毁了一样。通过父母的描述,杨启找到了一栋最符合父母描述的房子,他认为自己找到的房子就是祖屋。这栋房子的屋顶是有瓦片的,门和窗都是木制的,进屋之前有个门槛。被风雨洗礼了多年后,这栋房子已经是破败不堪。门没有锁,事实上门已经坏掉了,整座房子好像危房一样,地上布满了尘埃,仅有的一些家具,桌子,椅子也已经被损坏得无法使用,上面布满了污渍。

杨启走进屋内看了一阵子,根据自己残存的记忆,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屋子就是自己家的祖屋。屋内已经破旧不堪,仅有的几件家具已经是布满灰尘,一片狼藉。刚进门的时候,杨启能明显感觉得到室内的温度要明显比室外的温度低。

这也许是因为在乡下,树比较多,所以显得没这么热吧?杨启心里想着,觉得在室内的感觉非常舒适,于是他多看了几眼祖屋的房间。杨启走到祖屋的厨房,看到以前老式的灶台,想起了用柴火烧锅煮饭的场景。灶台已经是一片黑色,墙壁上也是沾满了黑色的灰。

杨启凑近看了看灶台内部的放柴火的位置,壁上虽然是一片黑色,但壁面因为不平整,黑色的灰在不平整的壁面上因光线明暗看起来好像一些图形。杨启一开始觉得这很有意思,直到他看了十几秒发现这黑色的灰在墙上形成了一个人脸状的图形,看起来是正在喊叫的样子。杨启后退了一点,眨眼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他不想在一间空无一人的房子里面再看到这样的景象,于是赶紧退后站起来了。他心想,祖屋反正也看过了,那就该出去了吧。

杨启踏出门后,一阵凉风吹向杨启。杨启抬头看了看天空,已是深灰的一片,这种灰色显得非常不自然,虽然灰色的天空代表着雨的来临,而他目前看到的这片天空灰得让人窒息,犹如火烧过后留下的灰烬。杨启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观察了一下,明白自己不能继续逗留,需要找个地方躲雨。

杨启往主干道的方向跑,经过一户人家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一户的屋内有人靠着窗边看着杨启。杨启停下了脚步。让杨启停下脚步的原因是,杨启离这一户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视线一直在这一户的窗口,尽管他并没有刻意去看,但他知道窗边是没有人的;但他经过窗边时突然屋子里边站着一个人,并给了他一种诡异的感觉,尽管杨启并没有看到那个人是否是盯着自己看。

杨启停下后,扭头看那一户的窗口,发现并没有人站在窗边。于是他继续往前跑。跑了十几步时,发现有一户半掩着门,窗子是打开的。杨启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透过窗口他看到屋子里面有一个老年人躺在床上睡觉。

虽然是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景象,但杨启觉得十分诡异。杨启是原路返回,他虽然没有特意去记住那一户有什么特点,但他记住了这一路上,所有的房子都是紧闭门户的。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杨启跑得更快了。他经过最靠近车站方向的房子时,看到窗户里有大约七个人几乎是贴着玻璃窗在看他。杨启看到这几个人脸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那种眼神杨启并不认为他想继续再多看两眼,他本能地意识到,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

杨启跑了大半分钟向后看,开始放慢了速度,跑步的时候时不时向后看,看看后面会不会出现什么让人发冷汗的怪异景象。

又过了几十秒,杨启没发现身后有任何异常,于是放慢了脚步开始走。一边走路一边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杨启从小路转出来,走到了主干道上。目前他对面是他最开始来到的地方:车站。杨启看到眼前的景象,变得更紧张了。停在车站外的那辆巴士,已经被火烧毁,只剩一副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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