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昕荷看到小姐回来,焦急又惊喜的向她小跑去,“小姐,你去哪里了,一溜烟的功夫,就找不到你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后来听下人说是祁王爷带你出去了。”
敏儿边说边查看秦易凌的身体,看看她有没有哪里弄湿或着受伤。确定没事后,严谨的小声道“还有,你小心点,老夫人已经在发脾气了,你等着被骂吧。”昕荷只是叹了口气,可能是看到秦易凌安全回来,放下了心里的顾虑和担心,严厉的看着,用眼神狠狠的教训了她。秦易凌觉得自己不说一声就被带出门的确不对,带有些悔意的向昕荷做了个鬼脸。
正厅,秦夫人板着个脸坐在上座,大嫂、二嫂焦虑的向房外张望,秦易凌一进门,二嫂就迎上去,故作严明的训斥道“你这小妹,太过分了,不说一声就出门,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时了?才回来,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边说边做着脸部表情,暗示秦易凌‘娘在生气,我们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王萱黎正说着,宋斯曼已端起桌上一杯茶杯,缓步到秦易凌面前,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并加重语气道“是呀,小妹,这就是你不对了,快想娘道个歉。”
秦易凌接过茶杯,看了一眼纹丝不动坐在那的老夫人,只见她一语不发,脸色难看,一股马上要施暴的气势。
“娘”秦易凌捧着茶杯,谨慎的走到老夫人跟前,“我不说一声就出门,是我不对,对不起,我这么迟才回来,娘,您别生气,都是易儿不好,您可以打我骂我,但您别气坏了身体”秦易凌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勉强挤出的足以湿润眼球的泪珠和那懊悔的语气,有那么几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先下手为强’。
秦易凌见老夫人没反应,带着哭腔道“娘,我知道您是担心女儿,是女儿不孝,惹你生气,可您这样不理易儿,易儿这的心,好疼好疼。”说着捂着胸口装疼痛。
老夫人脸色有些缓和,摇摇头“你呀,你,哎,跟你说了几次了,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老是跟一个年轻男子出门,以后怎么嫁人”
二嫂“噗”的笑出声,“娘,估计小妹是得嫁给祁王爷了”说完就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紧张看了眼夫人,低着头退到一边。
老夫人表情有些严峻起来,瞪了眼二嫂,然后看了眼秦易凌,“易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康复,这几天就待在家里学学礼规。”
“娘...”秦易凌一听要被关府中,不能出门,失去自由,心急的想找个借口反驳下,可才冒充一个字,就被大嫂给拦截住了。
大嫂向秦易凌使了个制止的眼色,温言相劝道“是呀,小妹,以前的东西你都忘了一干二净了,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家学学,养养心。”
一人难斗千军万马,秦易凌只有认输,答应了老夫人。
某酒家,歌伎弹奏,秦太尉稳坐高台正在,两侧坐着亲信大臣。
李尚书紧握桌上的酒杯,脸爆青筋,喘着愤气道“今天竟然被他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将了一局。”仰头,一杯酒猛喝进肚。
王学士严慎的扫了一眼台下的歌伎和倒酒的艺妓们,绷着冷脸斥逐道“你们都退下吧,退下,退下。”
见歌伎和倒酒的艺妓们个个行礼,退出房外。王学士伪笑道“是呀,也不想想当初瓦解梁氏一族,不得全靠太尉带领的我们,现在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楼太守满脸堆笑,假装忿忿不平道“是呀,所以我才不喜欢他那傲慢的样子,什么都不做就得到宝座,还不知道感谢。
“是呀,若不是当初秦太尉的支持,能有他的位置嘛。当初就不应该由他坐这个位置。”赵尚书看了眼端坐喝酒,一脸严肃的秦太尉,谄媚道。
三位大臣趋炎附势,讨好着秦太尉,李尚书一急,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酒桌上,怒斥“是呀,当初若是太尉您坐上...”
“够了”。亲太尉低沉有力的阻止了李尚书的话,凌厉怒目看着。本是酒意朦胧的李尚书瞬间清醒七分,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胆怯的低头认错。
“怎么,你想弄个谋逆之罪吗”秦太尉眉心皱起,目光严锐,重沉低语呵斥道。
“不敢,太尉,小的只是.....小的....那个....”李尚书感觉背后冷汗直冒,吓得语无伦次,‘谋逆之罪呀,可是要诛九族的,’他全身抖擞跪地求饶“太尉息怒,太尉明见”。
王学士见正三品尚书,在自己面前心惊胆战的向太尉跪地求饶,有些幸灾乐祸,轻蔑,暗自奸笑,‘升官发财就得踩着别人上去’,他见机冷嘲热讽道“李尚书,你也真是的,年纪大了,说话都不经大脑,你这样,以后怎么辅助太尉,辅佐皇上。”李尚书一听,脸上难掩愤怒之气,鲜红怒血填充双眸,大眼死瞪向他,但顾忌太尉还在,稍有克制语气,厌恶的反驳道“你....是在说我老糊涂了吗。”
“没有,我哪有这个意思嘛。”王学士嘴上虽然否定,心里却是暗骂‘你这个老东西’。
李尚书盛怒“什么?没有这个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在想什么,你也只不过是个学士罢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王学士缩了缩脖子,低头降服,不再出声。
“好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自个窝里斗呢。”赵尚书见气氛不妙,端起酒杯,和言相劝道,“来,来,喝酒。这次是我们与秦太尉阔别两年后的聚首,怎能提那小子,给搞坏气氛。”有人做和事老,而且句句在理,李尚书脸上怒气渐渐消除,缓坐在位置上,赵尚书将桌上的两盏酒杯倒满酒,一盏递给身边的李尚书,一盏自己灌进肚里。
楼太守见势,也帮衬着,和善劝道“别生气了,王学士年轻不懂事,你老肚大,别跟他一般见识。”
“是呀,李尚书,您别多想,小的先向你赔罪”王学士假意真诚,脸藏邪笑,端起桌上酒杯一口见底。
李尚书见此,也只能顺着台阶下,接过赵尚书的酒杯,将酒倒入口中,表示和解。
场面稍微缓和了些,秦太尉一直脸带肃厉,稳重高台,并没有因为大臣的争吵而影响心境,他缓言重语道“近日,你们都安分些,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是”大臣们敬畏齐声。
这几天,秦易凌很乖,跟着夫子学写字,学礼规,学琴,学画,学下棋。。。
夫子常常夸她字写得好,认得多,画画也很不错。当然,也不想想这个秦易凌是谁,最拿手的就是画画,她可是美院毕业的。下棋就有些不尽人意,只会下五子棋。琴也不行,之前没接触过,现在要她弹出一首完整的优美曲子,比登天还难,并且以前喜欢的音乐是hip-hop,这里的音乐,半分钟才弹出一个音符,像催眠曲似的,秦易凌好几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夫子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说她还没有领略到音乐的精髓。
祁正宁好几次想进秦府找秦易凌,都被秦老夫人婉拒,他只好翻墙进府,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秦易凌,秦易凌”躲在假山背后的祁正宁看到正在认真写字的秦易凌,小声的喊着,怕被秦府的其他人看到,时不时的还向她扔小石头。
秦易凌察觉到祁正宁的所在,趁别人不注意,小心的走到他跟前,看他这偷偷摸摸的样,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严肃问“你怎么进来的?”。
祁正宁理所当然,振振有词道“翻墙呀。”
“晕”秦易凌无语,这屁孩还真无所畏惧,擅自进别人府,还这么义正词严,“进来干吗?”
“怎么?我又不会害你”祁正宁理直气壮的说,然后顿了顿,傻笑道“这几天没有你陪着玩,无聊死了,不如我们溜出去玩吧?”
“不要,娘说了让我乖乖的学礼规,万一她知道我溜出去,必会大怒”秦易凌说着,颇有老成的拍拍祁王爷的肩,“你也老大不小了,应学习知识帮着治国,别老是想着玩。听见了吗?该干嘛干嘛去,别老来烦我”说着甩甩手,示意让他好走了。
祁王爷扭过头显得有些不高兴“本来想告诉你个好消息的,看你这种态度也就算了,哎,枉费我翻墙进来,差点摔伤肋骨”,说着假意转身,打道回府。
‘好消息’秦易凌有些心动,有些好奇道“等等,什么好消息,说了再走也不迟”。秦易凌摆着一双期待的眼神,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祁王爷被看得心跳加速,他缓了缓神,清清嗓子道“过几天,宋国使臣要来我国进贡,集市一定很热闹,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那天我来接你一起去,怎么样?有兴趣了吧?”
秦易凌听着兴奋,她来这里都有几个月了,还没遇到过这等大事。
“好呀”秦易凌爽快的答应,可是,一想到老夫人要她规规矩矩的呆在家里,怎么出门呢?
祁正宇看出她的担忧,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卖乖道“你放心好了,秦家大小肯定都去皇宫参加筵席去了,府里没人,你出门就不会被发现了。”
秦易凌认同的开心频点头,可转念一想,皇宫!苏显莙因没时间,没钱,一直没去过BJ更别说参观故宫了。这个世界的皇宫是怎么样的?这里的皇上是怎样的?年过半百,满头银发的老人?还是.....?而且皇宫搞宴会,哪是集市比得了的,秦易凌心中一动,满脸喜色,得意道“不,我不要去集市,我要去皇宫赴筵去。”
祁正宇一听到她要去皇宫,脸色突然紧张起来,瞳孔放大,呼吸带着急促,高声凶语道,“不准去!!”
秦易凌被这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吼声吓了一跳,浑身一颤,大声回嘴“吓死我了,你干嘛?为什么不准去。”
祁正宇身体微微的颤抖,双手压在秦易凌的肩上,怒目瞪着,眼神寒气逼人,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大声讹斥“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秦易凌是个硬脾气,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的气势,大声怒道“我就要去,我偏要去。”
祁正宇被激的怒不可遏,脑中已无思绪,混乱中脱口而出“难道你忘了是怎么受伤的吗?”
沉默.....
一句惊醒梦中人,秦易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原来祁正宇的阻止中含着这个秘密,她努力压抑着气息,低沉冷笑道“呵,对!我是忘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面前的她对他来说太陌生,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对待她,他也敢再继续劝止她,他只好自我调节平复了心境,缓缓站直了身体,收回了压在她肩上的手,低垂着头,目光恳切的看着,低婉道“秦易凌,听话,你要去天涯海角我愿意陪着你,可是,你能不能....”
“不能”秦易凌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留情的截了他的话。
祁正宇低着头一语不发,又缓缓的抬头看了眼秦易凌,眼里透着沮丧,哀求和忧心。片刻,无力低语道“好吧,这件事今天就不要谈了。”
秦易凌撇过头,不看他,不是不想看,而是不能看。“你在这已经呆了很久了,下人看见不好,而且....我也要学习了。”秦易凌强忍愧意,故作平淡的说完,转身。
现在这个气氛也不是该继续的时候,祁正宇见对方心意已决,无奈的耷拉着头,无力的迈步离开。
秦易凌感觉身后已没动静,回头看向走远的祁正宇忧伤的背影,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倔强,不是有意要伤他的心,她只是想了解秦易凌受伤的原因,想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要瞒着她,她只想了解事情的真相而已。
离进贡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秦府好像没什么动静,按道理要去皇宫参加宴会,总得做身漂亮的衣服,买些高档的首饰、头簪之类的。
秦易凌一直心怀好奇,终于在一天饭后,秦易凌给老夫人按摩,看准时机小心翼翼,细声细语的询问“娘,听说,过几天宋国使臣来我国进贡,皇上在皇宫设宴,我们秦家应该也会去哦”。
老夫人早就知道这女儿最近有心事,不过是借按摩之事来个坦白罢了。老夫人脸上浮现一丝浅笑,悠闲的闭着眼,慢语道“这消息你是从那听说的呀”。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呢”秦易凌机智的回道。
老夫人笑意有些深谋,道“外面?你一直待在府里学习,怎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秦易凌心中一喜,早就知道老夫人要如此回答,自己已经想好下一句的话,温言道“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嘛,我们秦府上下哪个不知道的,再说爹是当朝太尉,难有不请的道理。”
老夫人仍然闭着双目,享受这女儿的孝道,温言道“是呀,我们秦家是被邀请了,但是...我可没说邀请了我们。”
秦易凌一脸疑惑,道“嗯?娘的话女儿有些不懂,我们不是一家人嘛,怎么还分你和我呀?”
老夫人含笑不语。
秦易凌想了想,明白娘原来是刻意不让她去,心中一智,假带嘲意道“娘,没想到当朝皇帝还是个小气的主,不就是在家设个宴,吃个饭而已。怎么只叫一人,不叫全家的,一点也不大方。”
听到此处,老夫人睁开眼睛,直瞪着眼前女子,瞬间大怒道“你太放肆了,当朝皇帝哪是你这种小辈可以议论的。”说完后又恢复脸上神情,隐藏内心的所有想法,眉毛一侧微微颤抖了下,道“易儿,娘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有这般能说会道。
秦易凌紧张的缩回双手,神色无比慌乱,这个社会,有人议论当朝皇帝是大不敬,是要死的!并且她觉得老夫人对她也有所怀疑,她惶恐不安,不知如何回答“娘。。。”
“易儿。。。”老夫人内心复杂,却不知道如何述说;心有疑惑,而无人解答。她有些担忧,有些谨慎,有些语重心长道“我们妇人家,有想法要藏在心里,不能表露。规规矩矩的待在家里安分守己就行了。。。皇宫的事情老爷自会安排好的,懂吗?”。
老夫人都说的怎么绝了,秦易凌没有什么好继续再说下去。她听话、胆怯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