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名叫王澜,这小丫头片子也是个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的主。曾经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就干过出格的事情,暑假的时候乘家人不备,自己偷偷的跑出去了,就当家人急的跺脚的时候,她已经自己靠着小短腿从县城跑到乡下爷爷家门口去玩泥巴去了,真是让人又气又笑,之后在家人的严加看守之下,再也没有机会逃跑。
澜澜小时候也有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每次提起这段神奇的经历她都要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桌子上去,摆个天女下凡的POSS,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给大家讲解:“记得那是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放暑假,就在乡下和哥哥们玩耍,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大家都到河边去洗澡,我不会游泳就在岸边丢石头。玩着玩着我发现怎么河边有一只小乌龟,然后我便跑过去抓它,结果一脚没踩稳便从大石头上掉进水里,几个扑腾就被冲到河里去了,就在我快要被淹死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在水里顶着我,摸起来很光滑,我当时以为是水中的石头,于是便紧紧的抱住它,一直等到大人们游过来抱我回去。可是后来大家也从来没有在我漂浮的位置找到过任何的石头,毕竟那里有数米深,那有那么大的石头呢?”
以前小的时候,每次王澜提起的时候,同学们都说她在骗人,毕竟这个故事和大家在父母那里听到的神话差不多了。可是每次她都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猜肯定是乌龟爷爷救了我呢!”
也许我们同是经历过一般凡人无法想象的事情的缘故,我和澜澜从认识以来关系就一直没差过,她命中注定的成为了我的同桌,之后几经波折,座位换了又换,她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一起读书的时候,虽然吵过架,撕过书,摔过笔,她也将我的整个手臂用她的猫爪子挠的血痕累累,每次都在课堂上闹得天翻地覆,让班主任不得不将我两隔开,可是不到几天两人相视便又傻呵呵的笑起来,吵着要坐在一起。随着流年的飞逝,已有十多年光景,懵懂的我们在流年里叹息,在流年里欢笑,在流年里许下可笑的承诺。
那时候小,不懂得什么叫爱,后来长大,成年,渐渐懂了,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与澜澜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类似爱情的东西,更包含了亲情,友情,仰慕之情等等复杂的感情综合体了,早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张浩是一个不相信来生的人,他一直认为这辈子如果能找到一个对的女人,便会好好珍惜与她共度余生,来生太远,只求今世。可是澜澜却是唯一的例外,张浩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许下的愿望就是:希望不论人到底是否有来世,是否有轮回,如果可以,希望我们能一直住在彼此的世界里,我并不奢求我们是否是朋友,是爱人,哪怕是敌人,也许只是不相逢的陌生人,只要我的世界里有她,我便会觉得有一片神圣的净土在我心里。
其实近几年来,随着成年之后的贴近社会,让张浩这个一直没谈过恋爱的人心里也确实有点慌了起来,他也曾想过找个女朋友,可是这么多年来能说的上话的女性同学好像只有几个,他又不会主动搭讪陌生的女孩子,所以即使有时候在半夜里一个人暗自神伤,也不会表现出来。
当然也有好友想介绍,可是每次张浩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毕竟一个单身二十年的男人,要是突然遇上一个女人,恐怕不是爱的太深,便是伤的太痛。张浩想想便觉得恐惧,不敢想象自己变得不能自已的景象,只好乖乖的当个宅男。
王澜与张浩并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离得不远也不近,自从异地以来,大家也只是偶尔能聊聊天,一聊就是一天,张浩一直没问过澜澜的感情,因为他真的不在乎,他说过只要自己的世界里有她便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张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娶澜澜,因为他一直有个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应该会找个外国人结婚,然后生个混血儿,这样就可以每年都往国外跑了,从小酷爱看美国电影的他,对于片中金发碧眼的大美人,似乎总有种想娶回家的冲动。
不过确实两人有那么长时间没见面,突然乍一眼看见澜澜就站在自己面前,张浩也是久久的失神了,脑子里胡乱的想了这么多东西,久久开不了口。
“你小子这么了?站着像跟木头似的,傻啦?”磊子实在受不了这种微妙氛围,终于开口了。
“去,你才傻了。你看你小子去沿海工作了两人,这都晒成个碳了。”张浩平复了下心情,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我擦,这些可都是生活的结晶啊,看这黝黑的肌肉,羡慕吧你就。”磊子也不甘示弱,露出粗壮的胳膊,来回晃动着,向张浩显摆。
“走吧,早就订好了位置,现在都快七点了,吃了饭晚上还有节目呢!”霸子说道。
“嘿,哥几个,走着。”张浩笑眯眯的道。
于是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饭馆走去,澜澜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在走着走着的路上,便安静的走在了张浩的旁边。不经意间两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看见的是对方明亮的眼眸,并无任何生疏感,于是便在浅浅的笑意当中各自收回视线,路走的更加安稳,心里也愈发平静,刚才的丝丝尴尬早已在这个眼神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有一天你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即使是黄泉之下,我也会去找你,问清楚不告而别的你到底是以何种心态离开我的。”张浩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黄泉
萧雨皓
溺水旦夕间,神还似梦魇。
人面沧桑变,风情停留难。
山水几多迁,丹青存人间。
黄泉九转下,誓言不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