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晚自习就这么轻松结束,苏夏和莫兰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正打算回寝室时,只见坐在前面的程谦均放了一大堆资料在她桌子上。
“你干嘛?”苏夏翻了翻一册习题,上面的内容于她而言有如天书,一看就头晕。所以,要不是莫兰还在这里不好动手,她恨不得对着程谦均就是一本《现代汉语词典》拍过去。
程谦均只是挑了挑眉,道,“我不是你师父吗?当然要帮你提高你的物理成绩啊!不然中考物理挂科别怪我。”
苏夏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就挽起莫兰的手臂走了。
“唉!你等一下。”苏夏只好停下了脚步,现在她有些怒了,气鼓鼓的样子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可程谦均才不管那么多,就往她手里塞了一本物理书。
苏夏尽管再讨厌物理,再不满程谦均,但她还是收下了那本书,同时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走在了和他反方向的那条路上。
莫兰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吃味,但也不好说什么,一路上沉默不语。
苏夏见每次与她回寝室总要聊上几句话的莫兰莫名其妙的安静,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她吃醋了,暗暗地“嘿嘿”一笑,便道,“啧啧,兰兰啊!我怎么感觉空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呢?”
“你还说!”莫兰气急败坏地想敲打她的头,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爆栗,“哼哼,苏夏,我可告诉你,我吃醋了,后果很严重很严重!”
“安啦安啦。”苏夏躲开了她的攻击,然后道,“老程不是说了吗,让他当我的师父,你想想看,他敢违背老程吗?不就只能给我当师父咯。而且,我可对他没意思。”
“不过,”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可眼底却是深深的悲哀,“瑾泽就要回来了。”
“啊?”莫兰有些惊讶,不敢相信道,“龙瑾泽那家伙要回来了?他不是要待在那鸟国,和安婷萱一起吗?怎么会这么突然?”
龙瑾泽与苏夏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当年也是一起去的英国,直到在英国小学毕业之后苏夏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出了张雅之外,没有一个人陪她。
爸爸妈妈是因为有公务在身,所以不便回来,而龙瑾泽的爸爸妈妈却是早早地回了中国,本想在那个时候就带着龙瑾泽回国,龙瑾泽却固执地不肯答应,所有人在那个时候都以为龙瑾泽是为了苏夏,但只有苏夏知道,龙瑾泽是为了安婷萱。
那个大了他整整十岁的女人。
那时他们初来乍到,一句英语都不会讲,却只看见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女孩,穿着一条白裙,走在马路上,发着手里的传单,而且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在介绍着传单中的物品。她的笑容澄澈干净,洁白无暇,就像一朵摇曳在风中的坚韧的百合花。
彼时他们才八岁,是处于童年中最是烂漫的年纪,稚嫩的小手被爸爸妈妈牵着,就这样经过了她,可苏夏那时清楚地记得,龙瑾泽那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马路上的那个女孩。
之后,那个女孩叫安婷萱名正言顺到了他们在英国的家,是以保姆的名义,照顾龙瑾泽和苏夏,每天接送他们上下学,洗衣做饭。也许是双方父母太忙,却没有发现龙瑾泽早就已经对她产生深深的依赖感,而他们也没有发现,龙瑾泽的存在感太强,而苏夏的存在感太弱,以至于苏夏小小年纪却不只一次深夜呆在学校担惊受怕,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安婷萱简简单单一句“对不起”。
最后,苏夏学会了怎么从家走到学校,日夜学英文,苦练英文发音,可内心却因为龙瑾泽的越来越疏远,变得越来越封闭。苏爸爸和苏妈妈发现了这一点,怕她在英国越来越内向,便叫了在英国留学毕业的张雅,嘱咐她好好照顾苏夏。
这十年,改变了苏夏,她认识了莫兰,结识了一群初中好友,同时也更加外向,更加活泼。
望着莫兰,苏夏开心地笑了,仿佛忘记了她曾经在英国的遭遇,因为她有这么一个闺蜜,便已足矣。
突然,她燃起了学习的热情,她一定不能输给龙瑾泽!翻了翻手里的物理书,程谦均的笔记做得很详尽,重点都已经圈记出来。苏夏抬头看看莫兰,道,“兰兰,你帮我补物理,我帮你补英语吧!我们一起考进S大!”
“好。”莫兰爽快的答应了。
回到寝室楼,都不用看门上挂的“301”号码牌,苏夏就熟络地推开了门,一向高冷如冰的宋琴出人意料的开了口,“苏夏和莫兰回来了。”
一个寝室的剩余四人坐在自己床上,看见她们两回来了,寝室长柳韵先道,“你们两个,一个坐在程谦均后面,一个坐在程谦均旁边,什么意思?是想近水楼台,抢走我们大家的男神吗?”
离她们比较近的谢扇附和道,“我回寝的时候还听见程谦均叫你的名字呢!苏夏。”
另外一个人,何敏,眼角带着讽刺道,“你们以为你们两个坐在程谦均旁边就能攻略他了?我告诉你们,有我们在,休想!”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团结一心,一致排外。瞬间,苏夏和莫兰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哼!”苏夏冷笑一声,道,“假如你们现在只是说这些的,我麻烦你们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好好复习,而不是聊什么八卦!况且,这个位子并不是我们安排的,而是邱老师安排的,怎么,你们对她有意见?”
邱老师是班主任,她受到物理老师的委托,才同意此事,虽说点子是苏夏出的,但她只是为了莫兰,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坐到程谦均的后面。
而此时,莫兰也说道,“你们若真喜欢程谦均不妨自己争取,现在来找我们麻烦做什么?”
说罢,两个人坐到一起,莫兰为苏夏正辅导着物理,两个人静悄悄的,空气中凝结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全寝室的人看着两人沉静的表情,有些惭愧,可又不好上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