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梁早朝,东州传来捷报。
“报,昨日夜里,东州军与州府通力合作,由振威校尉王槐荫领五万军士大破血巫邪教老巢,所有邪教教众,均处以极刑,待受封赏者六千余。”
梁皇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他面色不太好,坐在龙椅上问到:“振威校尉王槐荫可是王家的小子王槐荫啊?”
户部尚书王绍臣出来跪下,伏在地上说到:“微臣禀告圣上,那王槐荫正是吾家小侄。”
“嗯,朕知道了。命振威校尉王槐荫领东山军左路偏将,封安东将军。”
吏部尚书邢军台出列反对到:“陛下,臣以为不妥。”
“哦?有何不妥?”
邢军台面无惧色,“振威校尉从六品,地方军偏将乃是正三品,虽然剿灭叛党邪教有功,但是如此军功让他连跳七级,怕是难以服众。”
“左太尉何在?”梁皇问下面百官。
“臣在!”左太尉即是左家的家主左光崇,他岁年事已高,但是精神矍铄,气色完好,所以回答梁皇时,声音绝无半点抖动。
“光崇,我问你,军中可有连跳七级的先例?”梁皇一句话下来,声音越来越小。
“我大梁立国一千三百年来,跳级最多的一次是高祖年间,左青丘元帅从士卒直接被提拔为从五品,只是开国年间事态特殊,不好比较。”
“好了,再无需多言,就当朕卖王家一个面子了。朕已经时日无多了,若我明日便以睡不醒,你们就拥立景王为新皇吧。”
“父皇,这种话,您万万不可乱说!父皇治国之举,万民有目共睹,如此顺意之下,父皇一定寿达万万岁”朝堂上只有杨永夜一个皇子,突然听父皇在公开场合说起传位大事,他于情于理,都要讲出这句话。
“夜儿,客套话就不必多讲了,你回去好好想想,退朝吧。”
一旁的太监忙喊:“退朝!”
永夜退朝回来,看到红妆守在景王府大门口等她回来,十分欣慰。“妆儿,事情办得如此漂亮,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赏你。”
红妆躬身不起,“王爷,红妆有愧,不敢领赏。”
“随我走着说。”杨永夜一脚迈进了门槛,红妆紧随其后。
“属下三人并没有说动东州军和州府,发兵一事,我们也并不清楚,而且属下和冬至并没有找到饮血圣巫的踪迹,可以说是失踪了。”
景王停下来,红妆也跟着停了下来。
景王转过身来,说:“看来血巫教是被当作弃子了,王家不但丢车保帅,还成功替他们的少主邀了功,至于饮血圣巫,他们应该也没有消息,通报的时候只字未提。还是辛苦你了。”
“为王爷做事不谈辛苦!”红妆又躬身。
杨永夜回到书房,拿起一本兵书来看,红妆就候在边上。忽然,杨永夜放下书问她:“我说让你给我采的青竹呢笋?”
“啊......?”
“你不会忘了吧?”永夜调笑。
“嗯......是忘了......”红妆的脸一下就红了。
“哦,那就算了。”杨永夜继续拿起兵书读了起来。
北原天狼郡,伏龙草原,玄霜又一次睁开了眼,他犹如做恶梦惊醒了一般,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闻莺!”
闻莺是谁?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玄霜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他回眼望去,一片水绿。
“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没人告诉他答案。
风吹动着无边的草儿,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只希望见到一个人,然而,他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能说话的东西,只有偶尔飞过的苍鹰为他一直听到的风声伴奏。
晚上,他看到了无限的星辰,由于视野的无限,他看到了这一界的全部星空。他突然间就想起了小时候,师父教他观星,云桦师姐总会也在旁边认真聆听,辰灿师兄一直放言说自己会成为世上最亮的一颗星辰,石瑶师姐却会对着星空默默流泪......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
第二天,玄霜依然没有见到一个人。直到又一次夜幕的降临,他才从星空辨明了方向。
“原来,我一直在这大草原上画着圈,幸好及时认清了方向。”他沉思良久,“现在去哪里?”
突然他看见了那颗璀璨的北极星,光亮傲视几乎所有星辰。“去北方吧。”玄霜自言自语。
玄霜白天躺在草窝里面睡觉,看天快亮了就喝一口露水睡了,晚上他在跟着北极星的方向一路向北,如此过了五六天,玄霜未进粒米。虽然他已经不必经常进食,十几天吃一顿饭就好,但是身为人的食欲鞭挞着他,他从羊羔身边走过时,都要狠狠的咽下口水,有时他实在闲的无聊,就拿出剑来耍几下,在特殊的环境里面,他又有了特殊的领悟。
又向前走了几天,他已经感觉到牧草不再肥美,空气中的水汽也少了很多,果不其然,再向前走了两天,他已经来到了草原的边上,再往前走,就是戈壁了。
不过也有个惊喜在前方,当他开始纠结是否还继续向北的时候,他看到了民居。
玄霜叹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睡草窝了。”要知道,就算是大白天,牧草的根处也十分湿润,湿寒之气长期侵入人体的话,肯定会生重病。
玄霜看有一老伯正在田里劳作,他上前打招呼。“老伯您好啊。”
这老汉看玄霜的衣服虽然有些脏皱的感觉,但是用料的精细还是看的出来,“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
“我刚刚从草原里面走出来,想继续向北走,今天想借宿一晚。”
“小事一桩嘛,不过我家里没有空房给你住了,我可以带你去村长家。”老汉很热情,领玄霜向村长家走去。
梁都墨盒(景王府),这一日,景王依然沉迷兵书,他抬头突然问红妆:“妆儿,你最近胖了吗?”
红妆努力摇着头,“没有没有......”
“最近该管嘴了。”
“嗯......”
“没事少吃点还是可以的。”
“好!”
红妆笑的很甜,可惜,也笑不得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