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一前一后,前边的背着南熙离开了顶楼。四周立刻恢复了平静,平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额头上涔涔的汗珠表明我需要吹吹风,好让心情平静下来。脑子里不停闪着她殷切的眼神,这孩子听到医院为什么那么紧张?还有刚才诡异的陌生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禁身子后退,一种可怕的想法简直击倒我。
张熙禹扶着我的胳膊“你怎么了?”
我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殷无忌抓着我的右臂“你疯了吗?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你要是跳下去…我…我也不…不活了!”
这家伙这么痴情?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倒让我感动了一番。我感激地看着他。
张熙禹早早下楼,去看南熙。
女孩子的房间总是温馨可爱,张熙禹和殷无忌找了个空地方坐下,看着我和南熙的对话。
“老师,对不起…”南熙脆弱的声音,击碎了我的心底,“孩子安心静养,你的意思老师明白…”
“我…”南熙欲言又止。
“你想吃什么告诉老师!你看张老师和殷老师很无聊呢!”我急忙打断她。
“是啊!殷老师帮你买!”殷无忌很积极。
张熙禹则一脸沉思状,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对话。
“要不是童老师,你会对学生这么好?”一句揶揄话,南熙破涕而笑,屋子里恢复了欢笑。
夜晚,空气湿冷,疾风。
张熙禹的白色宝马驶离,融在暗沉沉的夜幕中。殷无忌也驾着哈雷摩托车,回到学校。刚才这里还是异常喧闹,殷无忌强拉着我坐他后边,还把我的手搂在他的腰上,张熙禹双手插兜只“哼”了一声,随即给了一个重重的白眼。
我本能地松开手,尽管那个位置很暖。“我…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我不等他说话,转身上去躲在二楼楼道。
“学生不是已经安顿好了吗?”他不甘地在原地,“一起走吧!”
我从窗户看着他呆了几分钟,最后驾了车子,一阵隆隆声不见了。
哎,干嘛逞强呢?拦了几辆出租车,因为是饭店要交班,最终我只能步行。不一会儿,头发粘了雾气,摸起来湿漉漉的。不觉腿痛,靠着路边桂树,敲打着膝盖的同时,忍不住抱怨,我做事一向是我行我素的性格,现在居然要参考张熙禹的意见!干嘛那么在乎他的眼神啊?
突然手机响了,是张熙禹。我恢复平静“喂…”
“你还没回来?”
“路上。”
“值周老师可不能迟到哦!”
“知道!”
“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
“你…”
他话没说完,我挂掉了电话,把他的热心拒绝。一半是我倔强的性格,一半是眼前发生的事。
不远处网吧门口聚集了一帮人,一个身形高挑却瘦销的人一直后退,直到靠着墙壁,无路可退。其他人身形粗壮,凶神恶煞,手里晃着水果刀。
随着我步子移近,他的目光穿过缝隙落在我身上。像一只惊恐的小猫看到了希望,眼里的光随即暗淡。
“住手!”我狠狠地喊道。利刃闪过一束光停在半空。
“她是谁?”一个坏人问。
“不…不认识…”他别过脸否认道。
我停下逼近的脚步,没想到许星居然撒谎!坏人很快不在纠结我是谁,继续对他拳打脚踢。许星发出痛苦的“嗷嗷”声,这个平日里在校园霸道,呼风唤雨的不羁少年,此刻需要保护。
就在他挡住自己俊脸的那一刻,我攒劲跃起撂倒了几个。接着剩下的人疯狂向我扑过来,我很灵活地看准机会或躲闪或踢脚,就算是莽汉也吃了亏。曾经抱怨父母逼着我学跆拳道,像个男孩子。这会看来他们还真是高瞻远瞩!
“老师小心!”
这家伙终于承认我是他老师,我稍稍迟疑,胳膊感觉刺痛,衣服上很快印上一片红色。坏人头部吃了我一脚,嘴巴吐出秽物,便倒在地上。
“老师…”许星赶忙扶住我,“哎…呀”面对我的惩罚他抱头却不躲闪,上课看见他睡觉,怒不可遏的我总会拿书本敲他的头。
“老师…我知错了!别打了!你可是…全世界最仁慈的老师!”
“对你的仁慈就是对我的残忍!”我睁大眸子瞪着他,这眼神硬生生将他关心的话退了回去。沉默片刻,这孩子垂着手,似乎犯了错,等待老师发落。
天上星星依稀可见,我不打算理他,其实我等自己气消了,在问他怎么回事。许星跟在身后,好像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他们欺负…南熙。”又在呈英雄!见我没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说,声音变得更小了。“威胁我,逼南熙就范。”
我心理一震,坏人果然可恶!我突然想到报纸上图片,恍然明白许星可能被堵不止一次。
“为什么没报警?”
“我去警察局到没什么关系,可是警察问起来,南熙毕竟是女孩子。她…她不想让人知道…”
“难道南熙肚子里…”我虽然之前怀疑,看到许星点头那一刻,倒真吓了一跳。
许星扶住我,免得我倒下去。手机又来电,是殷无忌的声音“你在哪啊?吴校到处找你呢!”
“我…我很快就到。”
“老师!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来不及了,今天本来就是出来家访,遇到南熙,还有你…想必学校炸开了锅!我是值周老师,得赶紧回去。”我尽量避开孩子们的问题,把重点放在值周上。
许星弯着身子,拉着我的左手,不等我同意背起,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小诊所。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上了药果然感觉不疼了。披着他的校服,绷带被遮挡起来。出租车里显得很安静,临近下车,许星急急忙忙开了车门,一手护着我的头。“你男朋友很会照顾人啊!”司机边点钱边悠闲地说。
看着我走远,他“不用找了!”很快追上来,我将校服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