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矮个子长头发大眼睛鹅蛋脸并且爱笑有个可爱的梨涡的小女子。为什么故事一开始要描述自画像呢?因为我深信爱笑的孩子运气不会太差,所以爱笑且有一丢丢的漂亮的女子运气更不会太差哦!
都说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失业!这话在我实践了之后一点也不假。
母校在7、8月份显得特别燥热,尽管位置在北回归线以北,之所以把母校地理环境搞得这么清楚,是一次冬天早上升国旗睡过头,被辅导员叫去“谈话”。
当时是这样的……
“高中时期学过地理吧?”“当然学过,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老九门哪!”当然这是我心里嘀咕,能屈能伸的我怎么可能犯颜老师呢!经历过残酷高考的人,到了大学基本上全身心放松,放松的背后就是没任何长进!这是很可怕的!建议在上大学的和即将上大学的学弟学妹们,千万别学我!
“咱们这里是北纬36度,BJ时间!”辅导员李老师一字一顿,稀疏的头发上下晃,很是抢眼。
回想起老师们的谆谆教导,当时只当是紧箍咒,现在品味起来字字珍贵!要离开了,宿舍要让给学妹了!不是太阳直射的角度,可是还是要命的热啊!真担心踩着水泥地走着会蒸发掉。然而情侣们忙着告别。毕业季,分手季!而我很清高地孤身一人上完大学,没有这么多情感牵绊,拎着箱子哼着歌回家了。好像光荣退伍的士兵,明知道这次回去“失业”,但是衣锦还乡的戏要做足。
心念火车慢一些,再慢一些,在途中细数那份不舍。
大伯还在镇上老年活动中心打麻将,那哗啦哗啦的声音据说可以治疗老年痴呆症。堂哥开着车下班回家,路上可巧看见我,他摇下车玻璃问“梦瑶毕业啦?”
“嗯。刚回来。”
“在哪工作?”
我敢说他当时绝对是对我的关心!可我怎么那么尴尬呢……“在学…学校教书。”一霎那想起自己还是历史学师范专业。
“真不错!挺好!”堂哥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我默默走着,心里感慨这谎编的是不错。拉着行李箱,印象中那条街道暗黑冗长。邻居的小敏早早在楼下等候,见了我夸张地扑过来,“这下可以陪我过暑假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无聊!姐姐我要上班的!”她比我小几岁,我们都是独生子女,所以无话不说。就是传说中的闺蜜。她一面帮我拿行李,一面听我讲大学那些匪夷所思的事。什么大学是所美容院,**丝变女神,女神都有故事。那些真实的道听途说的,经我加工润色后,小敏吐舌头以后大学不敢谈恋爱了。末了,我还是宣扬真爱至上,真爱无敌,我们待嫁女孩子家家还是要相信爱情。小敏则又哭又笑,既失望又憧憬。
或许你觉得这是正常现象,其实我心里错愕。毕竟工作难找嘛!谁会一毕业得到好工作一直到退休?或许官二代富二代可以。绝对要纠正一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早点关注招教考试,早做准备,现在就不会沦落到拿谎话唬人。与其说唬人,更多的是安慰自己。
我就在表面风光,内心迷茫中度过了流火的7月。父亲是一名退休工厂工人,母亲是沉默少言的家庭主妇。我一直说她是安静的美女子。常常哄的她忘记催我上班忘记催我找男朋友,忘记催我结婚。嘴巴甜还是好处多多滴。不错的,女人还是要哄的。
我的父亲是懦弱的淡泊的,他居然为了为我谋职,跑去找他的侄儿,直系的旁系的好几个都当官有出息。然而他们都是好官,闭门谢客。
大家毕业各奔东西,很少人想到我。如果哪位同学突然来电,绝对会让我兴奋!父亲在客厅听到了我在房间的雷音。我故意在父亲面前大声讲电话,让他不要那么担心。这次是大学死党副班长吴言。我在大学最大的骄傲就是收获了好朋友一枚!我曾翘过几次课,她都手下留情没记我的大名“童梦瑶”。课后一起吃碗面,她爱吃面,所以身材滚圆。她知道我去图书馆看书了,我们吃面各付各的。这就叫友情吧!这次是她打来电话,说在网上找到一个代课老师的工作,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因为有点远在ZJ丽水。
“什么丽水?你怎么乱说呢?丽水明明在YN电话这边我吼着。看了看地图才知道,丽水和丽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白痴!“吴言电话里咒骂。我听着却很有趣。没错我们日常交流就是这么简单粗鲁。
女大不中留,孩子要去祖国东南边陲小镇献身教育事业(一直觉得教育就教育吧,还献身,这绝对病句)。父亲塞给我一沓钱,我不好意思要,都花了四年了,毕业了就不要了。终于拗不过我装好他们才放心。
临走的时候,小敏请我喝酒,说要一醉方休。最后还是我扛她回家。曾几何时邻里都认为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汉子”
“等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霓虹!”
天晴,微风,炎热。
车站人头攒动,那一道熟悉的目光看过来,我惊喜地向吴言的方向挪动过去。
火车慢悠悠地行驶,我躺在卧铺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些伤感的事情了。端午节母亲包的红枣粽,又糯又甜,感觉永远吃不饱。跟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些温馨的回忆只能藏在心底。一觉醒来,对面的吴言居然在看书,这死丫头咋这么会装?我不怀好意拿果冻丢她。
“干嘛?想打架啊?“果然吴言被我激怒了。
“呦!厉害了!来,来打这!”我指着头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去……”她一脸鄙夷。
“我还能去哪?跟我去南方喽!”我百无聊赖叹息。
“呦,跟我去南方,委屈你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的语气很认真。
“开玩笑!车票都买了谁报销啊!再说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突然觉得我离开了一个校园又到了另一个校园!”其实我也在警告自己,不许反悔,既然选择了远方,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
“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
“到了吗?”
“……”
南方?不知怎么说?闷热,潮湿,给人印象就是两个字黏糊。天快亮了,我和吴言拉着行李站在校门口,路两侧竹子郁郁葱葱,地下刚好是小河,水都是从山上留下来的。山明水秀,空气清新,连着后山,石板台阶直直修到山上,看不到尽头。却有一个精致小巧的亭子看得清楚。
“你看左边坡上那座亭子,‘翼然临于泉上者’美不美?”
“据说旁边有墓葬,才修的亭子。供人们凭吊‘慎终追远’……”吴言说话的语气断断续续,暴露了她的恐惧。
“你怎么知道旁边有墓?看来《考古学通论》没白学啊?”我只当她是理论指导现实,哪有什么墓啊!真逗!
“你傻啊!我来之前做了攻略!那里真的有!”她很笃定。我也楞了一下,怎么感觉竹林还窸窸窣窣的,发出一种不知名的鸟叫!我顺势捡起地上的木柴,跆拳道挨打没白挨!硬着头皮上!“我来保护你!”感觉自己像个大英雄。
传达室二楼站着一个人!收了衣服又回去了!我两面面相觑,为刚才过度紧张不值。原来是那人收衣服惊动了鸟,这才扑棱棱吓人!
“你刚才吓傻了吧?”我意犹未尽。
“开玩笑,我可是纯粹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者!”我就知道吴言绝不会承认!
“真是被洗脑了!”我嘀咕着。
大叔李大爷从窗户小洞看见我们,木讷开了门。我们等了一会,李大爷拎着一大串钥匙叮铃叮铃在前边走,笑盈盈领着我们去了新宿舍。当地方言说着我们听不太懂的话。我一直猜想玻璃小洞该不会是学生的杰作吧?后来新学期开始了,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房间是六楼顶层的阁楼,整齐的两排有十几间。严严实实乌漆麻灰,就算白天也要开着灯。李大爷在一扇门前停下,拿锁开了门。我注意到门外堆放着衣服鞋子旧书可能是前任老师不要的旧物。估计屋内好不到哪去,简直就是脏乱差,旧书,报纸,床单盖上厚厚的灰尘。随便动手理了一下,腰酸背痛,坐了两天火车,身体实在受不了。干脆找个干净的地方眯一会。吴言也同意了我的想法,她的房间就在我对面。门大开,彼此照应。这是新环境该有的戒备心。
天气非常热,感觉头上不停冒汗,我吧唧着嘴,睡的那叫一个香!还做了一个梦:隐约听到有人跟我说话“你好!请问校办怎么走?”
“不知道!”我半睁半闭着眼,却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楚,干净的T恤,白皙的脖颈,无邪的杏眼,柔顺的短发,刘海斜斜地偏向右边,漏出满是欲望的额头。额头这样说不太好?他当时还没有那么邪恶!现在还没想到好词,以后再说吧。
当我和吴言被来电惊醒的时候,才知道已经是中午12点了。简直饿死了!可是吴副校长吴有才老师召集新老师开会。
“吴言,等下我,我去洗把脸,热死了!”我拿了洗面奶,毛巾。洗完后肯定要涂抹,最好画个淡妆。
“您慢慢来!我先走了!”吴言已经拎着包锁了门。和我想象中一样,她总会在关键时刻“抛弃我”。
“这么急干什么呀?”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放下东西,准备拿钥匙出门。
“等你洗漱完毕,那边会都开完了!”她说话总是这么直来直去。对我,她总是很直接。
我一度猜测吴言和吴有才是亲戚,讲话套路都一样。分为好多个点,可以讲好几个小时。她正襟危坐,听得入神。克服饥饿,真是捧场!姐妹儿蛮拼的!
刚开始我的坐姿是鹤立鸡群,后来就弯腰驼背。不好肚子传来进食的讯号。应该没人听见吧?我偷偷拿眼瞥了周围新面孔,只有一个人盯着我看,天哪!这人就是扰我清梦的人!既然都没吵醒我,如果那会醒了还可以吃个午饭!现在早午饭都没吃,简直饿死个人!我的表情极为难受。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好像在暗示什么?我笨拙地摸自己右脸,天哪!好像是口水风干的残留物!恶心到爆!我极力恢复冷静,偷偷看其他新面孔,人家各自安好,根本没注意我!前边的吴副校长热情地演讲着,一切都平静如常。还好丢人有限,还好只有他看到如此狼狈的我。真是个克星!是的,就是他,后来故事的男一号,是我心里一辈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