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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要塞

吉普似乎经过了特殊的改装,车速一点儿也不比跑车慢。荒原里的行使就像是一艘船在无边的大海中行使那样,你所能看到的景色都是一样的。李谦突然有些佩服麦哲伦和哥伦布,他们能在大海那样孤独的航行一两年,别说一两年吉普仅仅只行驶1天多2小时,李谦就觉得自己快疯了。虽然身旁做着大美女,还有个十分酷帅十分对李谦口味的司机,可是在这小小的吉普里,李谦还是感受到了该死的孤独,原因是他和这两人层次相差有点大。海尔辛和小夏都是那种能一边把昂贵的葡萄酒当作啤酒喝,然后一边不断挥刀砍人的豪杰。而李谦那短短的18年生活,大概只在他那个不到30平米的房间静静地躺着,似乎只要一进那个房间,便能够了解李谦这个人一般。海尔辛和小夏也试图让这个内心很敏感的年轻人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来,他们谈论着美食和红酒,但1个小时后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对吃货看起来十分诱惑的谈话。在李谦的人生中,通常食物叫泡面,美食大概是偶尔不想吃泡面的麻辣烫了,至于酒?别说红酒了,连啤酒他都没有喝过。

李谦正呆呆的看着窗外了千篇一律的景色,海尔辛有点担心他在到达瓦尔哈拉之前精神就会崩溃,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在一年前一个性格较为冷酷的教授去接一个学生时,学生在回到瓦尔哈拉的过程中受不了路途的孤寂咬舌自尽了。海尔辛甚至想叫小夏用出美人计来分散李谦的注意力,只不过这个看起来十分棒的计划被小夏否决了而已。小夏的计划是把李谦的下巴给卸了等回到学院在装回来就好了,不过海尔辛终究还是没有同意这个比较残忍的计划。最后两人聊了一整夜,最后也没有聊出个什么好的结果,只得任由李谦去了。而李谦在那晚还以为校长和小夏在进行某种不见得人的运动,直接给小夏贴上了一个“师娘”的标签,所以用美人计大概只会让李谦怀疑是海尔辛的入学考试。

不过让海尔辛和小夏松一口气的是,行驶两个小时之后李谦便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不过这大概能让海尔辛和小夏松了一口气。为了不打扰李谦,海尔辛和小夏两人也没有怎么说过话,小夏大部分时间用“冥想”的方式,来加深血继能力的可控性,而对于海尔辛这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来说,孤独只不过是一个名词罢了。

其实李谦没有把他的注意力放在窗外那灰蒙蒙的景色当中,而是回想着自己18年人生中的点点滴滴,很多东西连他自己也回想不起来了,记忆最深刻便是那个天台和房间里的天花板了,那些大约占据了他人生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大约是装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那些事情也许会随着潮水静静的从李谦的记忆中褪去,也许会成为李谦回忆中的刻痕。李谦不会选择自杀或者哭闹着回去,他不会选择自杀的原因是这个想法压根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每天夜晚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他不会冲上天台然后跳下去一样。而回去,他已经没有可留恋的过去。回去,他又能干什么呢?高考已经错过了,对于复读的话,如果没有重要的人陪伴或者鼓励复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而他也不想去工打工,然后勤勤勉勉的工作一辈子。所以李谦对于回去的概念还不如就此扑街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土地上。

又行驶了两天之后,他们终于来到这次的目的地——瓦尔哈拉基地。这个如同古代巨大要塞般的基地。巨大的护城河能够让巡航舰和潜艇在里面自由的行驶,高达50米的不知名材质的城墙和上面各式各样的大口径炮管和高射机炮,这就是一个时刻准备进行战争的要塞。

吉普缓缓的前进到了城门之外,城门是由金属制成的,虽然李谦不知道是铁还是什么东西,反正不难看出是金属。门上刻画着一颗巨大的树,树顶上有宫殿,树根处是一个巨人……大概把整个北欧神话都刻在了这扇巨大的门上。

“那些洞是?”李谦突然问了,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感觉让他十分的兴奋。毕竟没有人能够喜欢上那片什么都没有的荒原,喜爱孤独者,非神即兽。、

“导弹洞。”

“你们是要毁灭世界么?”李谦突然有些后悔来到这里,这里的人无论看上去多么酷帅和美丽但里面装的都是一颗疯子一般的内心。

“放心啦,诸神之地要比中庭稳定得多。几千颗导弹而已,不会让这里变得更加荒芜。”小夏拍着李谦的肩旁,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几……几千颗……”

瓦尔哈拉的结构是类似于城内城的结构,在第一堵名为兀儿德的高墙和导弹坑,之后的第二道高墙名叫薇儿丹蒂,他的后面则是各种机场和工厂之类的东西,数不胜数的飞机与坦克停留在那里,李谦已经无力吐槽了。

在行进到诗寇蒂的过程中,李谦他们下了车,从薇儿丹蒂到诗寇蒂是一座长长的吊桥,吊桥下面是深渊,李谦看不见那深渊的底,只觉得那深渊在凝视他,让他各种发毛。三道墙都特别的高,但是只有诗寇蒂身后的建筑物能够在墙外看得见,在吊桥上可以依稀看见钟塔和欧式建筑风格的高楼。李谦三人走在吊桥上,小夏的高跟鞋和海尔辛的皮鞋踏地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像是一首简单的赞歌,钟声突然想起。李谦觉得自己来过这里,那是一个盛大的葬礼,无数的白色纸片随着风飘扬,躺在棺材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容,李谦走向前,想看清那个躺在棺材里的男人的样子,如同想看一看世界的尽头一样,李谦看见了,那是他自己。

“喂,你想跳下去么?”一声大喝叫醒将要掉下深渊的李谦,一切都是李谦的幻觉,没有葬礼也没有钟声,更没有随风飘扬的白色纸片,这里甚至连自然风都很难吹得进来。而他正在被小夏抓着他的衣服,因为他正还差一步就会坠入那个深渊。

“看来是灵视想象。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海尔辛问。

“葬礼、火山,黑色的龙和白色的蛇在撕咬,无数的死人正在渡过结冰的海洋。树在枯萎……”李谦呢喃,像在读圣诗一样。

“为什么说他们是死人?他们和活人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说完,李谦便昏倒在海尔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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