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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狗叫

养狗的人,不知道您平时有没注意过一个现象,就是您的狗,有时、经常、或曾几何时的,总是会对着空气大叫。

如果发生这种问题了,请你务必做以下两件事儿,第一就是千万不要去劝您的狗狗,要让它继续叫,叫着叫着它就会不叫的。

第二件事儿,就是打开您家的大门、或是打开离那个狗对着叫的地方最近的窗户,然后招招手,像送客人一样,做一些手势。

但如果您不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大部分时候,并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也有万一。

因为我知道,一旦狗对着空气吼了,那这儿就一定有东西…

这是在我们行业里,经常闲聊的一种灵异事件,此类事件,在很多业内同行里,都有过调查,只是这类事件因为太多了,所以报酬不太高。

对动物的研究,也非常的多,有人说狗就是这样的,隔着门或隔着墙,在对路过的人或者隔壁的住户叫。

也有人说狗天生敏感,有时候楼上楼下一点儿声音的传动,就会让它找着方向大叫。

另外更多的人,就会相信是鬼魂了,因为在玄学里,狗这种动物,是非常能通灵的。

在古老的日本,就有专门忍者用狗作为通灵动物来和神灵鬼魂打交道的。

而在中国,几乎所有的偏门或是边缘职业,都会多多少少利用狗,来专门做一类事儿。

因为狗的嗅觉确实要比人类灵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类的嗅觉在咱们自身认为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想而知,狗的嗅觉那是有多强了,所以你怎么知道他不能闻到你闻不到的东西呢?

说得吓人一点,狗是能闻到鬼魂的味道的。

不信?我甚至可以半开玩笑的告诉你,你又不是狗,你怎么知道狗闻不到?

因此相信这类鬼神学说的人,就一直认为,一般狗对陌生事物,特别是人和动物通常都是抱有戒心的。

这种戒心的反应,往往会出现两种表现。

一种是最常见的,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示威叫喊。

另一种就比较少见,就是发出悲鸣,以示害怕…假如你家的狗,对着一个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气地带,发出悲鸣了,那就证明,在那个位置一定有什么原因,是连狗都害怕了…

我和原是兽医助理的姓乔的一位同事,这次去的出调。

目的地是在馒头山一带附近老小区的一个户人家,他们家里一直养着一条公的大金毛犬。

委托人要我们去调查的,自然就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说实在的,这委托报酬比较少,也就我们年轻的一辈肯过去,因为好多人觉得,相关文献报道非常多,是不太用怎么再做研究就能给出报告的。

只是一直以来这类事情时有发生,在百姓之中也常有骚动罢了。

再此,我特别说明下,我们这行的薪酬,其实是比较高的。通常一次出调,上头都会在我们特定的账户上,打上薪金报酬,真心是一周结算的那种,这可能是鼓励我们这种边缘职业的手段。

如果一次获得比较多的学术认可,再加上专门需要这类报告参考的机构是大手笔的话,那我们单次出调报酬就是比较大的四位数。

再加上基本上,我们是许多个案子同时进行的,因此一个月下来,如果经验丰富的调查师,人缘好的话,拿到高数值的五位数甚至有时候六位数都不是问题。

你想啊,现在那么多学术界的人,为什么专家还总是冒着风险去抄袭别人?因为这些文字信息和有着专门权威认证实的信息在太宝贵了。因此才值钱,我们报酬也相对丰富,可以说是信息时代造就了我们这批隐形职业的人。

回到这次的出调任务上吧,了解到这次的这户人家一家三口加一条狗。

大金毛养了也有两年之久了,这种品种乔兄告诉我虽然很大,很壮实,但实则是非常温顺的,有些性格还是挺胆小的。

狗还真是如此,越小的越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小区楼下养的最多的就是贵宾、吉娃娃之类的。

小小的狗崽子,但见到陌生人时候,叫的那个凶残程度,想必很多人都知道…

这家人的金毛是条公的,有陌生人来也会叫一叫的,但相对比价温顺,来客自然能分辨得清。

进门就聊狗,主人家孩子是个小女孩,也特别亲戚得和妈妈一起招待我们,男主人在工作,不在家。

我们一番了解的过程中,因为有兽医在,所以主人和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着的,也都差不多是这些关于养狗的话题了。

在聊到事件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这金毛养了那么就,突然就在上个礼拜里,时不时得会对着一个地方,发出哀鸣的声音。

这就好比是犯了错误,或者被主人教训时候的那种委屈。

叫声起初明显是叫陌生人的那种,然后总是对着空气叫几下迅速转为害怕,好像被恐吓了似的,最后就躲到沙发后头,凝视着一个方向看去…

待一描述完,我们也便知道大致问题所在。

于是乔兄,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和女主人还有孩子,讲述了各种版本的狗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的解释,当然,没有迷信的东西。

而我则是一旁观察着周围。

房子不太,差不多70平米左右,但看得出女主人勤劳贤惠。

房子比起我自己房间,干净整齐了好几个城墙级别了。

而且居家摆放也合乎情理,值得我注意的地方,就是狗对着叫的地方,则是客厅的一个墙角,正对着大门。

确实什么都没有。

在进一步询问后,我们也得知,那个地方以前也没摆放过什么东西,就放过一些装饰工艺品花瓶啥的。

然后住的是六层,也是最高层,因此楼上不可能有吵闹,同时这房子的邻居是在大门方向的对面,并非这个客厅墙角的一边。而且是当时老城区房子比较少见的一式两户。一层基本就两户人家,所以狗也不可能对着比较熟悉的邻居叫叫嚷嚷的。

对于乔兄说的陌生人的说法,似乎女主人并不是很认同,再加上六楼走动的人基本很少,难道有人经常爬六层楼散步?

因此,乔兄以非常专业的角度告诉了这对母女,狗的一些心理特征,不同阶段表现和其它方面的问题,这才让这对母女有些个儿安心了。

谈话间,乔兄看差不多搜集和了解完了情况,可以有个结论了,于是就招呼我差不多了。

我也示意,在回去的时候,女主人还是想留住我们吃饭,虽说我们这行有时候像社区大妈一样,会以专门的角色,做一些访查。

但我们总是会被热情招待,这也是中国人的传统礼节,只是年轻的我们,大多不懂客气,也就真留下来吃饭了。

女主人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乔兄就和我窃窃私语:“我说小张啊,我看女主人想留下来请我们吃饭,也是我的功劳,所以这论文啊,就你写吧”。顿时我一滴大汗留下来…也没说啥

毕竟这确实没啥钱,也就估计给我们个车马报酬吧,因此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是工作嘛。

没多久,便是一桌家常菜,边吃边开始继续聊了起来。

女主人吃着吃着,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问起了乔兄:“那医生,我问您一下,我家毛毛的这种对着空气叫的现象,要怎么才能让它不这样啊?”

乔兄一边啃着骨头,一边也告诉女主人:“是这样,其实狗一般来说,差不多自己会不叫的,因为这就和发情期一样,时有规律”。

显然,这个回答女主人确是有点勉强才认同。

“不瞒你们说啊,有时这种事情真的很让人害怕的,我们都在想,是不是那儿有不干净的东西了…呵呵呵”。见女儿不在旁边,女主人就半开玩得在餐桌上笑着讲了这些。

乔兄一边吃着,一边也笑着和女主人说:“阿姨,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别瞎猜了,即使有,也不会害人的,一般狗就是驱邪的,因此你的狗吼几下就行的,除非你的狗也怕了呗……”

“我去”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无奈了,突然吐出了这两个字。

乔兄一个机灵,看向了我,瞬间脸一下子涨起来了,心想:“我了个去,我们自己平时开玩笑讲这类话题太多了,这下在工作中,反而弄巧成拙了”。

是啊,确实本是过来调查信息的传播正能的,这下变得以公务身份来弘扬封建迷信,吓老百姓了。

接下来乔兄便马上转口,一个劲儿得结结巴巴和女主人解释自己是在开玩笑,我也插嘴说:“阿姨,我们平时也都喜欢这么开玩笑的,您别介意哈”。

可听众是女人,不用我多说,大家都懂的,这句话里的“除非狗也怕”,早就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使她神情苍白了。

“阿姨,没事儿我们先走啦,谢谢您的款待,下次我们会有其它同事再来做个回访的,再见”。

是啊,见事不成便开溜,年轻人不论做哪行,有时都这样,我虽然自认为有责任心,但是在尴尬面前,我也妥协。

这次的出调,显而易见是让户主有了害怕的感觉,搞不好还招来投诉。

回去的晚上,我一夜没有安心,拨通了乔兄的电话,没想到他也是因为白天这事儿正在苦恼自己的失误。

于是乎不管三七二十一,咱们先约了出来,一起找了地方,就在这次事主家附近的宵夜摊子,谈起了白天的经历。

说实话,乔兄担心和内疚的是自己的口误,而我则担心的是乔兄无心玩笑里的说法,万一是真…

乔兄是个专业人才,对鬼鬼神神的表面从来不信,但是经过几次出调,他的世界观其实在内心深处,是早已颠覆的。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表面不说罢了。

这种问题凭借我们的情况,确实无法解决,于是我便打电话请教了我的师父。

让人不解的是,师父听完了我的描述后,只是和我说了一句:“你别管这个事情了,不是你能管的…”。让我着实有点儿害怕。

乔兄也不太明白,一个劲问我:“你师父有没什么好建议,比如至少让那金毛别叫了”。

我知道,乔兄这么问,是在担心,自己的那些不扎实的专业知识理论不成立,从而怕丢脸才这么问的。

此时我也没心思管乔兄怎么想,只是说这事儿交给我师父去摆平吧,他应该有方法能教那狗不这么做,咱们就和女主人明天招呼一下,说回访人员是我师父就可以了,这也让事主感觉我们有售后服务,免得真投诉到委托人,那就不好办了。

于是,两人小菜几碟下肚,便各自回去了。

待回访那天,师父如实去了那户人家,可是这次却执意不让我跟着去,因此我还和师父闹了些别扭。

事后,了解到那户女主人,竟不断夸赞我们做事细心,而且狗狗的灵异事件,还帮着解决了,一个劲儿的和上面说,现在的年轻人,不仅有责任心,而且专业扎实,认真负责,懂得谦虚,解决的不了的问题,也不好于面子让前辈来处理等等。

这也是让我和乔兄都又是心虚又是不敢当…

只是这之后的一个月里,最让我惊奇和担心的,就是师父重病住院了…

我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询问师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隐隐约约只是内心觉得,是自己这事情,害的师父成这样。

没多久,师父便和上面辞职了,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外出跑的事儿干不动了,就做个咨询顾问,也没有留下什么太多的信息,自然就这么退出了。

而我在这之后几个月里,时常与师父有所走动,也在他的帮助下,解决了很多比较难的,甚至是所谓历史遗留的灵异事件研究。

转眼过去一年,我已经是一个能独立完成外出调查,并且带上了专业助理,成为了正式转正的灵魂调查师了,这也让师父为我的出师而高兴。

在那之后我的职业经历中,关于狗叫的灵异事件,我基本很少会去碰,特别是连狗都害怕的这种。

这也是在我心中,最大的职业短板和未知的恐惧。

后来的几年里,当我多多少少从一些其它前辈的见闻中,了解到一种解释,如果狗对着空气害怕,那是因为这个地方,附近有恶鬼路过…。

世有恶人,即有恶鬼,凶神恶煞,神鬼忌惮。

意思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做坏事到极点的恶人恶霸,即使是鬼见到了,也会忌惮三分,更何况是恶鬼…

对于这种恶鬼,多半是除,但即使除掉,除鬼的那个人,也终将折寿或大伤元气,甚至有的会大病一场…

所以一般都是路过别去招惹,自然就没事儿了,如果要去调查这恶鬼,就是招惹他了,自然没好下场,就是犯了大忌。

起初不太相信这些,虽然时间观里是有灵魂和磁场的理论,而关于恶鬼这种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般的理论,我还是有一些个不以为然的。

可每每联想到这些,我又会有一丝丝对师父的愧疚之情。

每每回忆那次事件,就会在猜测,是不是我们摊上事儿了,所以师父才不让我们再继续管下去,自己去处理,结果才有那样的结果,弄到现在做不了这个职业,并且狠狠告诫我勿再深究。

作为天真但富正义感的年轻一代人,其实在我内心深处,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放弃,甚至有为师父报仇的心态,但处于尊敬和之前师父教我的息事宁人和做人道理,我也就没有再打搅过那户人家什么了…谨听师傅的教诲…

这之后的职业道路上,我也学会了一点。

就是不论做什么事情,就是凡是都需量力而行。如果心有气而力不足时,那就往后退一退,这也是换一种方式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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