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前,秦不退刚满七岁,只因为家住在郊外山区,离市集有三四里路。秦不退的养父刘三开垦了一亩荒地供全家人的口粮。但是仅这一亩荒地还不足以填饱一家三口的肚子。也是闲暇时候刘三上山砍些柴,然后挑到集市去换些钱粮。
这天天气晴朗,秦不退第一次随父亲来到离家不远的若神山。这里是刘三经常来砍柴的地方。
若神山山势高大,树木茂密,也常有兽虫出没。刘三经常来这里砍柴,也是对毒蛇野兽多了一些防范意识。看刘三那架势,就好比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
只见二人此时正在一条碧幽小径直行。
“不退,紧跟着我,不要走迷了路。”刘三叮嘱秦不退,他一副慈祥的面孔展现了无限的父爱。虽说秦不退不是他的亲生子,但是他也并不因此而对秦不退疏忽于关心,相反对秦不退更加关爱。当然秦不退也是知道这一点,对此他很是感激“父亲”给他的这份爱。
秦不退听到父亲的叮嘱,应声道:“好的,爹。”
父子二人一直沿着小径走到一片密集的杉木林。这里的杉木足有三丈,当然也有不少小杉木。
“爹,我们就在这里砍吗?”秦不退看到父亲站住脚步望着这些杉木,便如此问道。
“是的,咱爷俩就在这里砍些杉木回去,平常这里雾霾连天,都很难来到这里,今天难得一个好天气,正好顺手砍些杉木柴回去。杉木柴比较硬实,烧起来火头旺且很耐得住烧。市集那些大户人家最喜爱这种柴,咱爷俩砍些回去,挑到市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刘三说着脸上浮现少有的笑容。艰苦的生活使得他不放过一丝维持全家生计的希望。
七岁的秦不退也是知道父亲的一片苦心,虽然他自己嘴上不说,但在心里很是明白。
刘三首先把携带的祭品整齐的摆在地上,祭品很简单,只是三个苹果加上一壶提前准备的鲜茶。他端起茶壶躬身一字撒开。而后嘴里小声低估“祈求山神庇佑,庇佑我全家安康,无病无灾,快快乐乐。”祭奠完毕,他起身走近一个八米高许的杉木树下,他把随身带的斧子用绳子系在腰间欲准备上树。
秦不退跨步走近父亲面前,道:“爹爹,为什么您每次都祭奠山神爷爷?”
“孩子,我们住在山神爷爷脚下,全靠山神爷爷保佑,再说我们在这里砍柴,必须要得到山神爷爷的原谅才行呃。”秦不退听完父亲的话若有所思。
看到父亲欲准备上树,道:“爹爹且慢,这次就让我来砍吧,您就在下面看着,看我三下五除二把那些柴枝砍下来。”秦不退说着早已经夺过父亲腰间的斧子走到衫树下面去。
“不退,别闹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把斧子拿过来。”刘三说着拦住儿子。
秦不退见被父亲拦住,道:“爹,我知道您怕我从上面摔下来,但是您放心吧,我如今也已经七岁了,您要是什么也不让我做,那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爹爹为了我们一家吃了很多的苦,就想为爹分担点什么,如今这点活我还是能干的,爹爹就不要拦我了,”秦不退忽地脸上闪过一丝开心的笑容继续道,“爹,您就相信我吧,我会小心的,好让我回家了在娘跟前炫耀一翻。”
刘三听儿子说完,他呆住了,彻底呆住了,眼眶里的湿润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没有再阻拦儿子,也许他还沉浸在儿子的话语中。等他回过神来,见儿子已经爬到衫树半腰处。
“不退,小心点。”
秦不退听到父亲在下面叮嘱,回声道:“好的,爹,您放心吧,等我一会儿把这些柴枝砍下来。”秦不退说完用手握起提前准备好斧子照着柴枝根部抡起来。
“咣、咣……”
一阵有节奏的响声落后,秦不退从树上爬下来。他高兴的走到父亲面前,想在父亲面前张扬一番自己的本事。然而父亲并没有按自己想象的那样夸赞自己,而是抚摸着儿子的后脑瓜子轻声道“我儿已长大了,”刘三说着眼里飘落一丝哀怨与不舍。
“爹,您怎么了。”秦不退见父亲陷入沉思便如此问道。
“爹没事,不退,捆好柴枝咱们回家去吧。”
“好的,爹。”秦不退说完帮着父亲收拾柴枝。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只有几束余光透过树林照在地上形成斑驳光点。刘三把捆好的柴枝用一根木棍穿起,道“不退,天已不早,我们这就回家去,你娘还在家等咱们爷俩哩。”刘三不知怎么回事,从来他都没有这么慌张过,此时他只觉得满心的急躁不安。
“好的,爹,我们这就走。”秦不退拿起斧子紧随父亲后面。
父子二人刚走了一刻钟的路程,却是刘三猛地停住脚步,秦不退见父亲如此动作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嘶、嘶”这是一头巨蟒,全身漆黑之色,头顶却生有两角,眼如灯,身如柱,看上去足有十丈多高,模样甚是骇人。黑蟒距离秦不退父子二人只有百米,此时似乎发现了父子二人,正向这边靠近。
刘三虽然在若神山行走了千百回,但是如此巨大的蟒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此时,他心里惊恐万分,他确实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无恙,尤其还带着自己的儿子。之前自己心里一直惶恐不安,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么一个巨蟒。不安归不安,但是刘三还是尝试着做最后的挣扎,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他也不能放过,生命的本能迫使他必须如此。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
巨蟒越来越近,刘三只是保持着身子不动,同时把秦不退挡在自己身后,并早已安顿好不要动。
秦不退静静的躲在父亲身后,他当然也见到了这一切,却是天生的一股倔强劲,他保持着不动的身子尽量使自己镇静。然而,此时,他清晰的听到有人在附近说话,他心里一喜,险些叫出声来,他在想可能是神仙爷爷显灵了,打发神灵来解救爹爹和自己。只听见附近的人声,
“师兄,这头黑冥蟒看上去盯上了那两个人,似乎要吸食他们。您看他二人一动不动,好像是被吓住了,我们救救他们吧。”说话的声音十分纤细,如铜铃般悦耳动听,显然是一个豆蔻少女。
“呵呵,师妹这是多管闲事,我们此时的目标是那头黑冥蟒,可不要为了他二人误了我们的任务,师父算定黑冥蟒今日必出现在这若神山,所以让我们来会会这黑冥蟒,黑冥蟒本身含有九灵之气,其实力可堪比炼灵介二灵的高手。就连大师兄以炼灵介三灵的修为都不能降伏此蟒,只因为它体内含有九灵之气,它的内丹对我们可是大补之物。师父只是要我们来会会这黑冥蟒,了解一下外界生灵的强大,好激励我们倍加修炼。纵然只是会会它,我们也不能疏忽大意,更别说斩杀此蟒,得到它的内丹。”说话的是一个少年。
“刘洋师兄说的对,大师兄,可别听师妹的,师妹一向善良,但是这时候可不是善良的时候,要是我们浪费灵气解救那两个人,那我们可就更没有把握战胜这黑冥蟒,师父虽说只让们会会此蟒,但也没有说不让我们斩杀它。若是我们齐心协力斩杀这黑冥蟒,然后我们师兄妹五人一同吸收它的内丹,那我们岂不是在今年的虚灵等级测试轻易的过关。”只听见另一个少年如此说。
“是啊,大师兄,这可是很划算的,再说着黑冥蟒也是珍奇之兽,今天正好让我们碰到,就一同拿下它算了,我们师兄妹五人联手难不成怕这头大虫不成。至于那两个人,我们就不要管了。”又一个少年附声道。
“大师兄,我们救救他们吧,也算是为自己积点公德。”铜铃般纤细的声音又说道。
“好了,好了,师妹不必再说了,什么公德不公德,我还是觉得三位师弟说的有道理,大事要紧,若是我们能斩杀这黑冥蟒,那好处可是多多的有。至于那两个凡夫俗子,也是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命该如此。正好可以助我们斩杀此蟒。”此时一个少年发话,只是听上去年龄似乎比较大一点,莫约有十七八岁。少年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大家且看那黑冥蟒,头顶生双角,隐隐透着光泽,我之前听师父说过一个有关黑冥蟒的故事,听师父说黑冥蟒进化前便在头顶生出带着光泽的双角。看眼前这头黑冥蟒,必是快要进化了。除此,黑冥蟒进化前必会吸食人的精血,而在吸食后,它不会马上进化,会有一个短暂的休眠期,休眠期间黑冥蟒灵气退化,实力大大折扣。而此时便是我们出手的大好时机。”
如此众人齐声称妙,然而只有铜铃般纤细的声音发出一声哀怨。
秦不退,他一直在听,只是,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他适才还期盼的神灵在此时变得模糊不清。本来他还想这下子爹爹和自己有救了,但是没想到,他听到所谓“神灵”的谈话尽是如此。此时,他知道了那头可怕的巨蟒叫黑冥蟒,“黑冥蟒”一个凶神恶煞的名字,让自己还未褪去稚嫩的心变得很颤抖起来。因为他在小时候,听过一些流传的故事,其中就有凶兽害人的故事。却是自己没有想到,故事中的故事尽然真的发生了。但是虽然如此,虽然很害怕,他想好了,今日是生是死,也会和爹爹一块。只是在他心底深处,涌现无限哀伤,如波如浪,冲击自己的心泉荡起带着悲痛的涟漪。他在想一个人,自己多病的娘亲,今日若遇不测,自己的娘亲怎生是好。
想到这,秦不退缓缓抬头,道:“老天爷,难道真是像他们所说的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