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变得冷清,没了看头,水浪和水仙两人走的也就快了些,水仙没有什么,水浪却感觉很是无聊,找着话题与水仙唠嗑。
“大姑娘,你还别说,刚才那圣女和你还真像。”
“嗯?你怎么看出我们像了?”水仙停下了脚步。
“就看她那神色,再看她那眼睛,又看看你,气质都是那么清冷,两人活脱脱的就是那月宫的仙女姐妹。”水浪笃定地说道:“不过圣女的那两只耳垂可是要晶莹多了,真的好像上去搂一搂。”水仙听了,不再理会,丢下水浪向前走了。
“欸,你别走啊。”水浪赶忙追了上去,以为水仙是在生他的气,忙又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起码圣女的双唇就没有你这么娇艳,我看着都...哎哟!”
两人这时正要经过镇上最有名气的食府醉香楼,然而两人的出乎意料,在这里,街上竟又一次变得热闹非凡。人群层层的包围在了醉香楼外边,就连附近的一些道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水仙问道,水浪闻言立即跳了起来,眼光向着人群中心探去,不曾想竟是在醉香楼外的人群中央见着了两个熟人。
“是镇上吴家的明豪和维豪两位王八。”水浪对水仙说道,正欲细言,人群中却传出了一道洪亮的叫喊声。
“今日家父幸得在此接待上善宗的上人,心里很是高兴,倍感荣幸,然而喜悦之际,又诚感居民们生活艰辛。所以,家父特请大家在此等待一会儿,不多时,待圣女用餐完毕后,我俩将代表家父在此宴请大家。”
“家父心善,责令我俩来者均不能拒,哪怕是路边的乞丐也可以分得一份食,尽情的饱餐一顿。”
语毕,人群中顿时一片叫好,一些无业游民和好事者更是大声欢呼,对吴家的这次举动很是幸福。吴家二少站在中间感受着众人的奉承,内心也很是享受。
“看来这里有个心善的家主呢。”待呼喊声有所消退后,水仙轻口道,似乎是对那素未谋面的吴家主产生了些好感。
这话水浪就不爱听了,他在镇里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又怎么不知道吴家人的品性:“哼!!不过是伪善罢了,平日里索要高额的保护费不断压榨大家,今日圣女来到,就扮起了好人,真是虚伪至极!”
聚在醉香楼外的众人想来是先前追随圣女而至的,吴家却是借机做秀,获取上善宗的好感,真是可恶。更可恶的是,水姐姐竟也是差点被他们蒙骗了。
水浪一时气愤,连带着音量也不由的提高了好几十度,醉香楼外的众人因此也听清了所有。
叫好声顿时便隐没了,全场一片静默。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吴家二少,吴家两少因此很是尴尬,渐渐阴沉了脸。
糟了!都怪我这嘴巴,怎么我这么不冷静了,水姐姐一句就是让我没了理智,看着两人阴沉的脸,水浪心中有了些害怕,想要走却又来不及了。
“畜生,休得在此妄作虚言!”吴大少吴明豪怒视着始作俑者,可是待他看清来人时,却又楞住了。
“啊哈哈,这不是我们吴家镇的商业小明星吗?”吴二少吴维豪先反应了过来,不由得讽刺地笑出了声:“好几年没看见你了,居然又回来了,怎么?又想来丢人现眼啦。”
“嗯嗯,要是我的话早就羞愧想死了!”吴大少接茬道:“这么久过去了还是没点长进呢,你这辈子就只能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了!”
“废物,吴家镇的废物!”两人齐声喝道。
水浪附近的众人这时都纷纷远离了他,水浪低着头,瞪大了双眼,两只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和吴家两位少爷彼此认识,而且都很熟,因为两人过去一直刻意针对他。
吴家两少是当地的天之骄子,一直以来镇里的人备受关注,四年前水浪创造的商业奇迹却是突然抢尽了他们的风头。竟是被一个他们眼中的小孩打败,两人心里感到了落差,便因此记恨上了水浪。
此后两人不断给水浪制造麻烦,日日伺机诋毁水浪,最后甚至逼得水浪离开吴家镇四处流浪,而他也由吴家镇里人人称赞的商业小明星变为了备受唾弃的废物懦夫。
多次受到羞辱,水浪心中又怎能不恼,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忌惮着两人的背景,不想白白的吃苦,还要害身边的人一同受累。水仙看出了水浪心中的痛苦和无奈,握住了水浪的衣角,想要给予一些安慰。
这时人群中的不少人也已认出了水浪,吴家两少趁机想要把水浪的名声彻底搞臭,不断诋毁水浪。
“大伙的宴会都要让你给搅和了,你真是没安好心。”
“你小子倒也有点商业头脑,但却是个色小子,钱居然都撒给了**身上,那女人过去倒也小有名气,但如今早已年老色衰,根本不成样子了,你的品味倒真的是好啊。”
“是啊是啊,那香兰自从生了个孩子后身材就大变样了,你居然还会喜欢。“
“哈哈,一个毛都没长齐就躺在女人肚皮上的废物。”
吴大少和吴二少两人一人一句,越说越带劲,人群也是唏嘘了起来,对着水浪议论纷纷,废物、败类之类的字眼一时不绝如缕。
水浪对此并不以为意,他从小走来,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没少经历过,只是...连水仙的脸色也微微变了,而且他们竟然说起他和那香兰的事情。
或者是两王八的话太可恨,或者是水仙的反应有些伤人,又或者两者皆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忍不下去了,立马嘲讽道:“哎哟哟,你们倒很清楚啊!是不是也经常去啊?”
水浪先是发出不屑的笑声,随即又变得恶狠狠的,粗口骂道:“你们两个衣冠禽兽,每次去羞花楼,我看的最多的可就是你们俩,你们感情可真是好啊,居然一起上,我他妈都渗的慌,恶心!”
全场登时一片哗然,不少女性直接是变了脸色,心中暗骂禽兽。
“哦!差点给忘了,你们俩兄弟感情这么好,天天黏在一起,该不会是搞到一起了吧?”
“你...”两兄弟直感到慌神,气都有些顺不过来了。
“你什么你,心虚啦?什么感念生活艰辛,大伙为什么辛苦,我们的辛苦钱不都让你们拿去了吗?”水浪不给两人还口的机会,忙说道:“欸,不要再跟我扯了,这些年我游南闯北的,就没见过有你们收保护费这么勤的。”
“大伙估计还没被恶人害死,就已经被你们给压榨死了。”
“随便开口就能宴请全镇人,真是富的流油啊,拿我们的辛苦钱请大家还能这么好意思呃,有脸吗你们?!”
效果是显著滴,吴家两少被骂得哑口无言,全都黑着脸别提有多憋屈了。人群中不一会儿就有不少人悄悄离去,再不愿吃这顿白饭。
留下深藏功与名的身影。
水浪一脸鄙视地转身准备离去,他也不能久留。
两人看着水浪的样子气不过,顿时恼羞成怒,竟是推开众人要动起手来,水浪察觉到动静,回头一看立马慌了神,四年前两人就已经练就了不凡的体魄,现在看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真让他们动了手岂不是死定了。
混乱之域不似中原,这里一切都没有律法,除非你有足够强大的后台,否则被打死了就真的只是死了。过去水浪可以跪地求饶,再花点钱财买个平安,但现在水仙就在旁边,他哪里还肯示弱,可是他又不想去死,他都还没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就在水浪挣扎间,水仙却是突然抓住了水浪的右手,笑道:“小鬼头,呆什么呢,还不快跑。”说着就拉着水浪赶紧跑开了。
“哎呀,别跑!”、“给我站住。”吴家两少见了,赶紧喝道,立即追了上去。
跑着跑着,水仙的蒙纱竟是迎风吹了去,天使般的面庞露了出来,青色的衣襟与发丝随风飘扬,尽管是在逃跑,却还是那么的优雅美丽,路边的行人看见了,全都呆住了,像是做梦般,仙子从天上飞临了尘世。
旁人也纷纷追了上去,竟是比之先前追随圣女的那波人还要疯狂,就连吴家两少都被挡住了。吴家二少的叫骂声这时便不断传出,因为刚才他俩有幸看了一眼水仙的真面目,心中大骇,竟是产生了爱慕之心,然而当下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心中实在是好不痛快,可在这时又有谁还会去注意他俩的身份。
按理说他们两人的速度远远快过水浪和一个弱女子,应该在之前就追到了,可不知为何,双方的距离却迟迟不见缩小,最后就再没有机会留下两人了。
一时间,水浪和水仙两人竟被全镇人追赶,大家都拼命地追着,疯狂地表白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被后方的人踢趴下。水仙回头看了一眼,似是感觉很有意思,竟是格格地笑了起来。
握着水仙的手,那是水浪第一次看见水仙的笑容,那么的美,就像盛开的水仙花。时间静止了,望着那飘香的青丝和如玉的脸庞,身后喧哗的叫喊就像是消失了,再也听不到了。
那一年他16岁,他知道她永远会是那朵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