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姐,景姐姐给你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啊?”水浪突然问道,这时他正要随宁惜雨进屋去,却是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水仙叫他送信的事。至于刚才宁惜雨对他的一番责备,这时早已经在他的聪明应对下揭了过去。
“怎么又问起这个了,不是都说了不能告诉你呢。”宁惜雨嗔怪道。
“好吧,那你这次来混乱之域都是为了景姐姐吗?就因为她现在有危险。”
“嗯…算是吧。”
“哇,真的啊,原来他们所说的那个遇难的朋友就是大姑娘啊!”水浪突然想通了一点,顿时感到很是诧异。
记得霍老首日说书的那天,他一时兴起藏在小屏间里偷听了一会众修士八卦。当时有人爆料宁圣女是因为一个遇难而逃到混乱之域的朋友,这才临时决定过来参与夺宝,众人都为之而八卦,有人甚至怀疑那人是圣女的私下情人。实在是没想到,那人竟就是水仙,真的是意料之外,然而仔细思来,却又处处都符合情理,哎,怪哉怪哉。
“遇难的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一件小事而已。”水浪冒汗地摆了摆手,顿时又有了新的问题,皱眉说道:“话说回来,虽然宁姐姐你和景姐姐都是一样的漂亮、一样的冷傲,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你们像是一对姐妹啊,这长得也太不像了呐。”
“谁说我们应该像了,小弟弟,我们是结拜姐妹好吧。”
“结拜?”水浪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行吗?就许你们男人结拜兄弟,难道我们女人就不可以结拜姐妹吗?”宁惜雨气道。
“行啊,怎么不行,我没这么想呐,就是有些惊讶罢了,毕竟上一秒我还以为你们是亲生的,然后下一秒你就告诉我其实不是,我这点小心脏实在有些受不了。”水浪见宁惜雨有气,却仍然是气淡云闲,因为她气愤的样子也还是那么的迷人,怎么也无法叫他胆怯。
“可是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当初在吴家镇的时候,我也不见你们俩相认呐?”
“阿珂她现在正被燕族通缉,她担心连累到我,当然不可能和我相认了,而且我们当时也有互相传音的啦。”
“是吗,原来如此,你们就瞒着我……”水浪委屈地撇了撇嘴,又问道:“那这一段时间里,景姐姐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哎呀,烦死了,今天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我不说了!”宁惜雨被水浪问得不耐烦了,竟是耍起了小女生性子。
“多吗?这些问题我早就想问景姐姐了,可是她当时一把信交给我后就立马不见了,我连请她去青竹小舍玩一玩都没来得及。”水浪却也有抱怨。
“那你前几天怎么也没问过我?”宁惜雨认为水浪又是在狡辩。
“这个嘛…这几天我不小心给忘了。”水浪心虚道,他不想撒谎,可他总不能告诉圣女其实他是不敢吧。虽然自从知道了水仙和宁惜雨的姐妹关系,水浪解开了之前圣女莫名关照的疑惑,对此心安理得了些,可圣女毕竟是圣女,那份神圣的高傲总是会不经意间散发出来,水浪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现实,所以过去这一周也就不敢问太多。
“算了,白圣女在里面也该等急了,你快点跟我进去吧。”宁惜雨不太相信,但这时却也不愿再过多纠结了。
“那个…我进去不太好吧,人家白圣女又不认识我。”水浪却是扭扭捏捏,心中很忐忑。
“呵呵,小弟弟,怎么你竟是胆小了起来,刚才的那种劲头哪去了呢?”宁惜雨见水浪竟是难得地退缩了,当下不禁取笑了起来,紧接着又劝道:“来吧,没关系的,我已经和白圣女打过招呼了,这次正好把你给他介绍下。你呀,别人有这机会都是求之不得啊,你却反而还要拒绝。”
“好吧,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走吧,前面带路,哎哟——”装逼遭雷劈,水浪稍微嘴贱了一下,立马便是被宁惜雨小小地电了一下,苦了他的体肤。
哎呀,够刺激,这麻痹的,一下是电得我精神抖擞,脑子都不好使了呐,太上老君呀,没想到宁姐姐平时那么温柔,竟然是比大姑娘要狠多了,以后说话可千万要小心啊,防火防盗防圣女呐。水浪冒白烟的时候,心中不断吐槽宁惜雨,然而他的内心却其实是暖暖的,原来宁姐姐今天是特地为他而交际的,太用心了。
“好了,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要是你以后还这么口花花的,姐姐就要动真格的了。”说这话时,宁惜雨笑得很温柔,水浪见了却是不寒而栗,连忙改变了自己的姿态,迅速跑到圣女的前边,双手做出恭迎状:“姐姐,你先请。”
“对嘛,小弟弟要这样才乖啦。”宁惜雨开心地笑了。
走入屋内,里面的样子完全出乎了水浪的预料,在他的心目中,这间屋子的主人可是圣女白碧城,是上善宗的顶尖人物啊,就算只是个临时的住所,那它也应该是金碧辉煌的才对。可是这整个屋子竟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破床和破桌子,荒凉的很,比起他的青竹小舍都是远远的不如。
白圣女这时正独坐在桌子前,宁圣女的侍女莺儿站在圣女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圣女。
在水浪惊艳的眼中,白圣女恰可比拟那天山的雪莲花,纯净轻柔,虽然是生长在寒冷的雪地中,但她本身却是温暖的,她的美,摄于心灵。然而,现在的白圣女却是哀伤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深藏着抹不去忧伤,那么的憔悴,就像那被折去花瓣的雪莲,即将死去。
“宁姐姐,白圣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悲伤,难道就因为她被男人给抛弃了,可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还没缓过劲来吗?”水浪小心翼翼地问宁惜雨。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啊,白圣女对白云剑情深义重,为此不知付出了多少,可到头来却落得个一场空,这种心情你怎么能理解。”宁惜雨同情道。
“我能啊,当年我在大山的时候……”水浪不服道。
“好了,不要那么嘴硬啦,姐姐又没怪你。”宁惜雨嗔怪道,随即又面露伤感地说道:“当年白云剑的本性还不为人知,那时白碧城灿烂如花,邓吁儿光芒万丈,两人互相爱慕,简直是一对神仙眷侣。上善宗和合宗对两人都很看好,共同商量后便为两人定下了亲。然而现在白圣女被无情抛弃,身子却早已被玷污,哪里还找得到好归宿。”
“也是,男人嘛,大多是很看重女人的清白的,那些大势力的公子少爷就更不必说,啊!这么说来,白圣女她岂不是没人要了?”
“也不能这么说,白圣女是做不到移情他人的,她这次来东溪涧就是证明,想来又是在白云剑那受了委屈罢。”宁惜雨愈发伤感:“自从出了这样的事,宗内对她就不太重视了,若不是自身还有点实力,指不定还会因此受到什么欺辱呢,唉…我们女人呐,总是那么命苦…”
宁惜雨说这话的时候,白碧城似是有所触动,微微看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两人。
没待多久,水浪便一个人又从小屋里出来了。白圣女不想说话,只是稍稍和他打了声招呼,并答应了宁圣女会尽量照顾他,然后便是一言不语。水浪觉得无趣,便早早地要离开,让她们几个女人去说私密话吧。
临走之前,水浪在外面对着小屋注视了很久。
宁姐姐,你说的没错,在这个世道下,女人确实是命苦,如果还是个漂亮的女人的话,那只怕是更加无奈和悲哀了。
宁姐姐,世人都说你冷傲如冰,我却分明见你是那么的温婉柔情,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苦难,面临着什么的现实,才会使这样温柔的你伪装自己,筑上一道冰墙,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
宁姐姐,你和水仙又有着什么过去,怎样的情谊竟能令你爱屋及鸟到如此地步,让我能有机会一睹你的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