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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般若上香,方丈清远

舞萝与耿夫人约好了第二日一大早要去般若寺上香,于是早早的就起来了,上辈子在现代的时候她是典型的“晚上睡不着早上睡不醒”,自从穿越以后,生活作息完全和古人一样了,她觉得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都快忘了上辈子的事情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怀疑上辈子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的一个漫长的梦,正所谓“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了。

因为是去寺庙,舞萝不好穿的太过艳丽,于是还是穿了上次小家宴时穿的那件白色的衣裳,对于束发,舞萝个人十分偏爱细小的辫子,因此这次也毫不例外的编了很多小辫子,不过与往日不一样的是,并没有将发髻盘在头顶,而是盘在了脑后,用那些细小的辫子一圈一圈缠绕了起来,额饰也不再是流苏状了,而是由三根素色的锦绳串联着细小的珍珠组成,耳吊也是素色,衬得整个人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哇~姑娘您真是太美了!”木槿在一旁赞叹道,“真羡慕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舞萝苦恼的抬头望天,“哎~谁叫我天生丽质呢。”

木槿噗嗤一笑,“姑娘您可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古语有云,诚实是一种美德啊。”舞萝说道,“好了,咱们别闲聊了,与伯母约好了辰时初(现代北京时间7点过)在大门口汇合的,不能晚了,古人云,守时也是一种美德。”

“是是是,”木槿说道,“姑娘您就别再说什么古语有云、古人云了,都快把奴婢给绕晕了。”舞萝姑娘不是异族人么?怎么懂这么多汉人的东西?木槿不解的想道。

舞萝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喏。”木槿答道。

于是二人施施然的向大门走去。

舞萝本以为耿夫人绝不会提前到的,没想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跟夫人已经到了。

耿夫人远远的就看见了一身白色衣裙的舞萝,于是朝她招了招手。耿夫人身旁站着府里的管事嬷嬷娉婷,来到了府里好几天以后,舞萝才知道,原来聘婷便是管家耿温的夫人,耿新的母亲。

舞萝见耿夫人向自己招手了,于是带着木槿快步的走到了耿夫人面前,向耿夫人见了一礼。

“伯母,不好意思,舞萝来晚了。”

然后又向娉婷见了一礼,叫声了“婷姨”。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多礼。”耿夫人说道,“不是你来晚了,是伯母来早了才是。”

舞萝看了看眼前的马车,由两匹上好的战马所拉,配备着两名车夫,从马车的外观来看,内里应该也是十分的宽敞。

“咱们这就出发?”舞萝向耿夫人询问道。

“不急不急,”耿夫人说道:“伯昭和伯阳还没到呢,今日他们休沐,于是我也将他们两叫上了,这般若寺有一段距离,且又修建在山上,有他们两个一路护送,总比我们几个女人家来的安全。”

舞萝听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过内心里却是对耿夫人的说辞不太相信,在这上谷郡,谁还敢对耿夫人不利?不过不信归不信,能和男神一起去寺庙上香也是不错的,这下子他总不能再避着自己了吧。

二人没等多久,便见到耿弇与耿舒两兄弟从府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随从耿新与容生,每人手中均牵了一匹骏马。

耿弇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锦衣,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英武,耿舒依然是百年不变的白衣,这让舞萝不禁想起了一个武侠名词——“黑白双煞”。不过即使他们是“黑白双煞”,也是史上最帅的最俊美的“黑白双煞”。

二人走到耿夫人面前,均向耿夫人见了一礼。

“母亲。”

耿夫人点了点头,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既然都到齐了,咱们这就走吧。”耿夫人说道。

耿弇与耿舒均点了点头。

耿夫人、舞萝,以及娉婷、木槿四个女性坐上了马车,耿弇他们四名男子则翻身上了马。

由于是人生中第一次坐马车,舞萝不由掀开车帘看了看,她们现在还在城内,小贩们开始出来摆摊谋生了,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厮丫鬟们也出来采买了,街上显得有几分热闹。耿弇他们四人骑着马走在马车的周围,看起来还真是颇有几分护送的味道。

正巧这时候耿新回头了,看见舞萝在观察他们,于是偷偷的冲舞萝笑了笑,最近耿弇与舞萝鲜少见面,作为贴身随从的他,自然也很少能有时间与舞萝相处了。

或许是久不斗嘴的原因,舞萝也还蛮怀念在来上谷之前的时光,虽然这些日子与耿夫人相处的也十分愉快,不过她更喜欢那种快意江湖自由自在的日子,于是也冲耿新笑了笑。

这一幕落在了一旁耿舒的眼里,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舞萝是他心里认定的宝贝妹妹,怎么能冲别的臭男人笑得那么好看呢?就算那个臭男人是婷姨的儿子也不行。于是不高兴的瞪了耿新一眼。

耿新觉得被自己二公子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貌似没有得罪二公子吧?

舞萝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难道耿新哪里惹耿舒不高兴了?不过就算是耿新惹到耿舒了,也不是她能管的事,于是只好放下车帘,眼不见为净。

耿夫人见舞萝放下了车帘转向车内,对着她微微一笑,说道:“舞萝来到我们上谷之后还没有出门逛过吧?觉得如何?”

舞萝答道:“街道上十分安静整洁,小贩与买客们也是井然有序,可见太守大人治理有方。”

耿夫人嗔怪的对着舞萝说道:“你呀,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等伯昭和伯阳他们两兄弟下次休沐,我让他们带你出去逛逛。”

舞萝听耿夫人提起要让男神他们陪自己逛街,脸略微红了红,难道耿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不过她也并不奇怪,毕竟她与耿夫人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她也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心思,她原本以为耿夫人或许心底并不赞同她与耿弇,但刚刚耿夫人这么一说,她却是有些拿不准对方的心思了,于是说道:“其实不用劳烦他们,舞萝若是想逛街了,带着木槿就是。”

耿夫人笑了笑说道:“就你们两个女孩子出门,我哪里放心,还是等下次让他们两兄弟陪着。”

“伯昭与伯阳平日里那么辛苦,一旬才能有一日休息,若是再让他们陪舞萝一起逛街,实在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舞萝对着耿夫人说道。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就凭她的身手,出门还真是不用担心的。

然而耿夫人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继续说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他们两兄弟我还不了解?都是闲不住的主,要不是前两****让他们今日陪我去般若寺上香,估计这会儿又跑到军营里野去了。”

舞萝见耿夫人坚持,如果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更何况如果男神真的能陪自己逛街,她也是求之不得的,于是说道:“那舞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耿夫人亲切的拍了拍舞萝的手背,“来到了上谷,就把太守府当做自己的家,不用那么客气。”

舞萝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十分清楚,正是因为她的本分守礼耿夫人才能对她如此客气,如果她真的如耿夫人说的那样一点不客气的将太守府当成自己家,耿夫人怕是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般若寺建在山腰之上,从山下到寺门口皆是石阶,马车与马都上不去,于是到了山脚的时候,一行人便把马车和马放在了一家驿站之中,因为般若寺乃是上谷郡的名寺,上谷郡的一些官吏和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们若是想要焚香拜佛,首选必定是般若寺,而这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们出行必定会乘坐马车之类,马车上不了山,就算有些世家公子们想骑着马走台阶也是十分的困难,众人也认为这是对菩萨大不敬,于是都会将马车与马放在山下,为了防止马匹与马车被偷走,必须要留人在山下守候,于是就有商人看中了此间商机,在这里开了家驿站,专门供来焚香拜佛的人们寄放马匹马车等。

两个车夫留在了山下,其余众人均上了山,台阶十分的多,说是有万步也不为过,不过还好的是,众人爬到最后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舞萝觉得耿弇他们四个男子也就算了,居然连耿夫人她们三个女流都像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就十分的厉害了,也难怪上谷骑兵能够天下闻名了,因为上谷民风真的是……剽悍啊。

因为今日并不是所谓的初一十五,寺里的香客不是很多,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作为一郡太守的夫人与嫡子,在上谷郡的地位就不用说了,于是总会有人上前来给耿夫人以及耿弇耿舒见礼,就连寺里的和尚们,对待他们一行人也是格外的关照。

“阿弥陀佛,太守夫人与二位公子大驾光临,贫僧有失远迎。”耿夫人他们刚走进寺里,就有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僧迎了上来,看他穿的袈裟,应该在寺中十分有地位,不是长老就是方丈了,舞萝猜测道。

“哪里,方丈每次都如此客气。”耿夫人双手合十,对着方丈还了一礼,耿弇与耿舒也跟着耿夫人还礼。

耿夫人说完向舞萝说道:“舞萝你第一次来,伯母给你介绍,这位就是这里的方丈——清远大师,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然后又对清远说道:“这位乃是犬子的好友,是位异族姑娘,名叫舞萝。”

舞萝见此想着刚刚她的猜测并没有错,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就是般若寺的方丈。于是也学着刚刚耿夫人他们的样子,双手合十,对着清远说道:“舞萝见过方丈。”

清远也双手合十对着舞萝说道:“阿弥陀佛,舞萝施主不必多礼。”然后又对着耿夫人问道:“不知夫人今日是来上香呢还是来问卦?”

耿夫人笑着说道:“都有。”

清远了然,自从六年前耿府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耿夫人每年都会来寺里上香,而从这两三年又开始来问卦了,无一不是来替自己的大儿子耿弇问姻缘。于是说道:“那还是与往日一样,先去上香然后再去问卦,夫人意下如何?”

耿夫人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大师的安排。”

于是清远便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上香的佛堂,般若寺最大的特点就是上香与问卦的佛堂乃是分开的,因为寺里来的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因此很多卦文或许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寺里干脆就将上香与问卦分两间佛堂来进行,且如果需要问卦解签,在单独的禅房进行,保密工作做的十分的周到,因此就更加吸引了许多夫人小姐们前来求卦问卦。

到了佛堂之后,就有佛家弟子为他们端来了干净的水,耿夫人便上前净手。

耿夫人害怕舞萝是异族女子不懂得礼佛的规矩,于是一边上前给舞萝演示一边对舞萝解释道:“礼佛前应该先净手,然后寺里的小师父会递上三支香,上香的本身意义乃是修持戒、定、慧,恭敬佛、法。僧,因此上香一般都为三支。接过香后将香点燃,用两手的中指和食指夹住香杆,大拇指顶着香的尾部,将香安置胸前,香头平对菩萨的圣像,再举香齐眉,反复三次……“

舞萝听着耿夫人的讲述,这才知道,原来古时候上香还有这么多讲究,不像是在现代,说不定就是拿着三支香随便拜一拜就完了。

这时耿舒偷偷的凑到舞萝耳边说道:“有没有觉得我母亲变得特别啰嗦?我和大哥第一次跟着母亲来的时候,也是听她这样唠叨了半天。”

正好站在一旁的清远听见了耿舒的话,笑着说道:“阿弥陀佛,夫人不过是怕诸位不懂,既丢了面子又冲撞了菩萨罢了。”

耿夫人这时也正好上完了香,听到了方丈的话,不禁老脸一红,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从来都不重视礼佛,应该说几乎没有过,那时候的自己与现在的舞萝真的十分相像,而且性格比起舞萝还来更加的张扬,自认“我命由我不由天”,直到嫁给了耿况之后,才渐渐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六年前自己的大儿子又闹出了那样的事情,让她觉得心力交瘁,这才想起了要来上香礼佛,那时候她对这些上香的规矩也不是很懂,幸亏有清远在一旁指导,才不至于闹出大笑话来。于是站起了身来,瞪了耿舒一眼,这小子,连她都编排。

耿舒见被自己的母亲瞪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舞萝见此“噗嗤”一笑。

耿舒撇着嘴不乐意的看向舞萝:“舞萝妹妹~你居然笑我,太让人伤心了。”

“额……”舞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耿舒啊耿舒,你一个虚岁十八的男子这么卖萌真的好么?

耿夫人一把将舞萝拉到身边,“舞萝你就别理这个臭小子了,整天没个正形。”然后又冲着耿舒说道:“还不赶紧的去给菩萨上香去!”

耿舒不服气了,“母亲你说我哪里没个正形了?明明这么正经来着。”

耿夫人嫌弃的看了自家小儿子一眼,“你哪里都没个正行。”

耿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耿弇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给阻止了,乖乖的听耿夫人的话上香去了。

舞萝小小的在心底自豪了一把,还是男神威武霸气啊,然后也去净了手,在小师父那里拿了香,按着方才耿夫人说的流程给菩萨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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