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39°的高温,太阳仿佛要融化一切。
北河(河北),某乡镇
而昭阳却在工地跟着几个工友顶着太阳工作着。
昭阳正默默地低头和水泥,旁边的工友过来找他聊天。
“哎,昭阳,如果马云给你两亿让你食屎,你愿意吗?”旁边的工友开着玩笑问到。
“开玩笑,给我20亿我也不愿意。”昭阳笑着回答到。然而内心确是另一个答案。
不愿意吗?
开玩笑,怎么会不愿意。就算吃完自己受不了屈辱自杀,把钱留给妹妹他也是愿意的。
但是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当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出来。
“哈哈,你大爷的,你就装吧。”工友笑骂到。
昭阳不作理会,只是笑笑,就继续埋头做工了。
太阳缓缓的挪动自己的脚步。
滴答滴答…
汗水连成一条水线不停的滴落。
浑身的酸痛,昭阳也在默默忍受。
偷偷看看手机,眉头又皱起来了,还有两小时才下班。
饥渴难耐,昭阳走到一旁找到自己的大茶杯,仰头喝了起来。咕嘟咕嘟。足足喝了半茶杯,这才作罢。
昭阳转身正准备继续干活。余光瞟到那个矮矮胖胖,皮肤黑乎乎的包工头经过。不由得加快速度,急忙走到楼盘做工。想要表现好一点。
然而,包工头这次不是看一眼就走。似乎是认准了昭阳般,直直的走到昭阳面前。
“你刚才干嘛了?偷懒了?”包工头依然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盯着昭阳。
“没有,就是去喝口水。工头今天又去哪里潇洒了?”昭阳同样笑嘻嘻回答,因为包工头平时对大家不错,对自己也一样。
不过当工头笑眯眯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严肃无比,眯成一条线的双眼也瞪得椭圆,昭阳心里一颤:“不好。”
果然,包工头下一句话及是针对昭阳。只见他瞪眼吼道:“明明看到你偷懒,你竟然还狡辩,臭小子我看你明明是不想干了吧,既然不想干,那就赶紧滚蛋。”吼完这些,包工头依然在那里盯着昭阳。
“工头,不是,我没狡辩,真的只是喝一口水,喝完我就急忙回来干活,真的。”昭阳跑过去微微躬身回答到,同时递上一根烟。让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这样。说明他是真的急了。
“哼,不用再说了,东西收拾收拾回去吧。”工头一摆手打掉昭阳递上来的香烟,重重哼一声,就转身走了。
昭阳一看大惊失色,不知道平时笑眯眯的工头今天怎么了,不过现在可管不了这些,急忙跑过去,跟在工头后半步,身躯躬的更紧了,诚恳的说到:“工头,在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工作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烦不烦人,我让你滚蛋,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工头回头对着昭阳吼了一嗓子,有加快脚步离开。
昭阳则已经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瞬间仿佛失去力气,双手垂了下来。默默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却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猛的回头,追上工头说到:“工头。工资结一下啊。”
“工资?”工头反问到。
“对啊,我这虽然第一个月试用期但也有工资啊。”
“我们当初怎么说的?试用期一个月,干完发三千,干活期间,不能偷懒,不然不给工资。”
“我这已经干完一个月了,再说了我这就喝了一口水,他们喝水怎么没事?”昭阳不由得加大嗓门,反正以后不在他手下干活了。
“让你干完这个月,你干完了吗?啊?”包工头似乎更生气了,几乎是喊出来的,还吐沫横飞。
昭阳顾不得脸上的吐沫星子,也昂头喊到:“我当然干完了。”
包工头不知为何笑了,声音也小了几个调调“你什么时候开始干的?”
“五月一号”
“今天几号?”
“31号”
“你干完了吗?”包工头漏出一股子邪笑问到。
“卧槽,你玩阴的。”昭阳此刻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这是故意不给钱的啊。
昭阳越想越气,看着那贼笑的黑脸。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抓着他的领口喊到:“别给我说别的,赶紧给我发工资。”这次昭阳吐了不少吐沫星子,算是够本了。
“你给我松开!松开!!”这身高160的包工头似乎底气不足,说的有点慌乱。
“先把工资给我结了。如果你不给我,我就……”话没说完,昭阳就感觉大脑一阵剧痛。
昭阳一边举起手,欲要将长满茧子的手印在工头的脸上。
然而手还没印上,话还没说完,头顶突如其来的一股剧痛阻止了这一切。
昭阳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声音都产生回荡,仿佛听到包工头的嘲笑,知道自己被阴了,想反抗,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晃晃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再抬头一看,包工头的嬉笑,围观工友的冷漠,还有一个跟包工头像级的人手里还拿着带血的钢筋,发出一阵阵的冷笑。
沉默,即使不沉默现在也说不出话来。
委屈,即使委屈现在也不能落泪,为了最后一点尊严。
昭阳缓缓起身,默默离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反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总以为包工头会发工资,总以为即使包工头不讲理还有人会帮自己。
就这样默默离开了,再多的不甘和委屈也只能是默默藏在心里。
一路上胡思乱想,漫无目的的走,懵懵懂懂时,再看周围的景色心里却是猛地收缩,像是被针扎的一样。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但看周围的景色及其萧条,现在已经是傍晚,昏黄的光线,燥热的天气,再看前方两个坟头。所有的委屈不甘全部都被勾起来。什么男子汉,什么顶梁柱,通通都放下。
现在昭阳只是一个孩子般的红了双眼,情不自禁的趴在坟上大声嚎啕。
没错,这两个坟头里安葬的就是昭阳的父母。
哭了一会,昭阳不知为何突然重重一锤,捶了下坟头。只听他在呢喃着:“为何没有带上我,为何你们这么不争气?”
一边抱怨着,又不可控制的想起了那段令人落泪往事。
昭阳的父母可谓是老好人,可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在昭阳18岁的时候,先是自己的舅舅因做生意把家里的积蓄借光,后来母亲被发现肿瘤早期没钱医治的时候,所谓的舅舅却也没有还钱,自己的父亲东拼西凑也不够做手术的,没办法农民出身的父亲可借不来多少钱。最后竟然硬生生拖成了肿瘤晚期,肿瘤进化成晚期后,没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母亲去世后,舅舅这才是一点一点的开始还钱,不过也许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父亲也在一年后出车祸了。
车祸不一定就是死人的,然而重伤没钱的话,那才是真的致命。昭阳带着十五岁的妹妹挨家挨户的借,有的借钱的昭阳带着妹妹都跪下了。
不过即使昭阳想跪,他也没太多机会了,一家之主都快死了,即使救活也不能赚钱,十九岁的昭阳怎么能还钱?想到这就算是亲舅舅也没有接济一分钱。父亲在床上挣扎了一天,也永远的离开了昭阳兄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起往事,昭阳怎么不激动。对着天空大喊。
“啊啊啊!”刚抬起头的昭阳突然发现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昭阳抹抹眼泪定睛一看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空中一个戒指在那里静静地漂浮着,对这个挑衅牛顿的戒指,昭阳被惊的一动不动。
草地,戒指,双目圆瞪被惊呆的昭阳。这一幕仿佛照片一般,静止了许久。
“喳喳”周围的鸟仿佛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大叫几声飞走了。这几声才终于将昭阳从震惊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