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天的暴雨。
轻抿口茶望向灰暗的窗外,倾听雨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的声音默默挪开手中的杯子。拂去额头上几滴汗珠略显惆怅地瞥向柜台上的七班合照,说不出的思绪在头脑中犹如一滩浓墨消散又重聚。忽然想起今天是同伴恰啦助的祭日不由得浑身一惊,回过神来背部早已爬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下了多久呢。这雨。
距离好友逝去的日子也隔了七八年,这个宇智波家唯一留下的血脉从人们口中相谈的话题人物变到逐渐被淡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天发生的事也只有自己唯一一个记得清清楚楚吧——看着那朵鲜红的生命之花从胸前绽放开来,摇摇欲坠的人随即如同枯枝败叶般倒下,那双赤色的瞳孔在一刹那猛地收缩,视线模糊地转向高空中,耳边响起的是小樱的尖叫和恶魔般的狰狞笑声。
真是嘲讽呢。
对于一个强大的家族来说的话。
“叩叩叩——”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而又真实的声音,疑惑地起身望去却未瞥见一个身影,内心的警惕瞬间提高了许多,稍有防备地从忍具包里抽出苦无谨慎放轻步伐,屏住呼吸后悄然将门拉开呈虚掩状态,伴随着越发清晰的雨声身形一闪躲入门后的阴影中。
“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变得陌生而焦虑。探身向前初入眼的是一头黑色碎发,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散发出异样的色彩,手中玩弄着的玫瑰带着少许露珠,在灯光下显得耀眼而又饱满。
——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在七年前就已经……?
瞳孔睁大望向来人,眼神里装不下的是疑惑和惊恐,似乎丧失了语言功能的舌头在此刻变得僵硬,仍然无法接受事实地愣在原地,脚底发麻地不肯迈出一步。
“出来吧。你在害怕什么?”语气里充斥着轻佻的意味。
……简直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恰啦助?”像雏鸟一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少年拉开门瞪向自己,脸上的神色全是鄙夷和猜疑。
“当然是我了……你生病了,吊车尾的?”
全身被暴露在灯光下无法动弹,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吐露出自己最大的疑问。
“可你不是……七年前就……?”
“是啊。我回来看看你。”
那么轻松的口吻,仿佛他只是上街去溜达一阵而已。
目瞪口呆地望向来者,头脑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停止了运作,只得呆呆地看着对方轻戳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疼!
但是却这么真实。
“作为拜访你的礼物。这束玫瑰送给你好了。”那双修长的手伸向桌上的花瓶,花样地在手里玩转几番随即将玫瑰轻轻一掷。
两双眼睛再次对上,但却从来者的眼神中看到了宠溺与无奈。
“再见了……吊车尾的,我没太多的时间。”
等等……!
我还没问完问题!
身体自然地有了反应,望着那人打开门的动作就冲进了雨帘中,那道摇摆不定的黑色影子在前方愈飘愈远,仿佛一个抓不住的影子般虚幻不定,在自己冲出门外的那一刻就悄然没了踪迹。
莫名的沉重与无力感席卷了整个身体,向右侧斜斜一晃就没了知觉,脑海中倒映的全是那人的身影,来不及思考就已倒在这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上。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揉揉惺忪睡眼望向四周,仍是家的样子,没有雨水,也没有那个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果然是做梦吗。淡淡的失落感充盈了大脑,将脸埋在膝盖里不愿对昨晚的梦作出评价。
他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吗。
当然了,死人是无法复活的,何必自作多情呢?
真是可笑啊,漩涡面麻,你居然会相信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去洗漱,一不留神却碰倒了桌上的一个瓶子——
伴随着四分五裂的声音,
视线中出现了一朵妖艳可人的鲜红。
还置身于梦境里吗?
亦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