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燕雀楼多了位15岁的姑娘,花名芍药,就居无忧阁。
丫头并不喜欢这个花名,读诗书,刘禹锡一句‘花开妖无格’,便道出此花颇有争妍斗艳的妒色之相。
慕容仪嗔笑,偏道:“丈人庭中开好花,更无凡木争春华。”
丫头倒也释然,不过一个称谓罢了,云闲释散,又何苦在意他人的说法?
柳眉微微挑,勾勒出镜中美人的风华,朱唇凤眼,这么浓艳的妆,丫头还是第一次着上,可她却一点也不喜欢,颇有种媚俗之相。
芍药的名声在市井中很是响亮。
丫头知道这一半的功劳,要归在慕容仪的才气上。
丫头也曾暗暗奇道:“师傅当初为何会答应教我一个青楼女子才艺?莫不是三千两银子,便成功收买了师傅的心不成?”
慕容仪捂嘴大笑,只说道:“从来都是教贵胄大家闺秀的女子,有些腻味了,这青楼女子该如何教,我仅仅是想尝试尝试。”
丫头莫名觉得好笑,她这位师傅素来脾气古怪,殊不知她是恣意洒脱,做事向来只看心情,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狡辩。
想当年虽大方出价三千两,可向来出入官贵人家的慕容仪怎会缺这一点银钱,还不是在安妈妈的软磨硬泡之下,那人才微微松口,只说愿意见见这位小女子,哪只慕容仪初次见着丫头,只觉这小丫头灵气逼人,正投她所好,二话不说便立马答应了下来。
自她挂牌以来,在安妈妈的掩护下,就没有接过一单生意,反正自己手头阔绰,房租也算按时交齐,安妈妈疼她,自然也是不希望她去做这样的行当的,由安妈妈作掩护,对上头也算有个交代,糊弄过关。
可正因如此,她却更引得众人好奇——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世人便越是珍惜,这样的道理,丫头似乎还不算懂。
芍药越来越有名,甚至有人出价千两,都没能请出这位佳人。
众说纷纭,只道:“芍药,貌若天仙,才艺具佳,比当年红牡丹更甚,有望接替夕颜成为燕雀楼下一个头牌。”
这样的说法逐渐在市井中发酵,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丫头和安妈妈也渐渐感到压力,对付难缠的客人本已算吃力,再来上头也越来越不好糊弄,日子便逐渐难过起来。
所幸这样的谣言传到了某个人耳中。
夕颜气愤难平,与燕妈妈联手,想着法的多番刁难安妈妈与丫头,房租昂贵,各种打压,生意在南偏店越来越难做,姑娘们叫苦连连,并在市井中造谣,只芸芸:
“芍药姑娘其实生性丑陋,才艺不佳,脾气古怪,还患有恶疾,鲜少见人,因而燕雀楼不让其接客,只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
这样的话从沐沐的嘴里说出来,只见她颇为不满,气愤难平,道:“姑娘脾气也太好了,由得这样的谣言在市井中散布,将来坏了姑娘的名声可怎么是好?”
丫头却不经意在唇边扬起了弧线:“我还真谢谢了有这样的谣言,要不是这样,我现在还得恼于该如何应付那群难缠的客人呢。”
“姑娘说的话,沐沐怎么听不懂呢?”
“你不用懂!”我微微一笑,只道:“有的人眼见着我未接客,便是不满,可眼见着我客源不断了,却又更是不满,这人啊,可真是矛盾的很!”
“姑娘,可是不愿意接客?”这话沐沐不敢明说,也仅仅是试探性一问。
丫头嫣然一笑,直视她,唬道:“瞎说什么?若是被上头听了去,青楼的女子不愿接客?你说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