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胜的话,刑山看向闻胜的背影,他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而奇怪的是,这种预感更多的竟然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他稍作迟疑就提起这块一千斤的石琐快步小跑跟上闻胜。
旁边有一些正在进行石锁训练的少年忍不住频频扭头看向闻胜和刑山离开的方向。听说过闻胜的一些新闻八卦的少年兴致勃勃地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有个家伙,竟然还直接贼兮兮地注意着角落的教头们,悄声吆喝着坐庄开赌,他急急鼓动周围的少年们押宝,赌刑山多久会被抬去医馆抢救。
刑山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他和闻胜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望着飞流直下的瀑布,耳边传来水流咆哮的声音,刑山终于证实了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而奇怪的是他心里的兴奋也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这才是我喜欢的修炼……”
不待闻胜开口,刑山提着石琐一个鱼跃跳进湍急的水里,来到了瀑布下。
“哈哈哈!好!”
仰头看了看,刑山大笑着撞进瀑布顶端冲下的水流,他浑身一震,呼喝着开始施展石琐训练项目的一系列标准动作。
“好小子!不愧号称黑石魔牛,竟然比我还疯狂。”
闻胜猛然看到刑山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一脸感兴趣的笑容,他的心里一阵乐呵:“原本是要训练你小子在河里逆流行走,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么有挑战的方式,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看着你怎样迎难而上,嘿嘿……”
当人沉浸于一件事情中的时候,总会感觉时间短暂,一晃而过。
这天已经是两个月后。
天气难得晴朗,但是傍晚时分,呼啸的寒风却执着地诉说着现在依旧是寒冬时节。
这里是一片沼泽地,刑山正在迈步狂奔,两块各重一千五百斤的金锁在他手里上下翻飞。
在刑山前进的方向上,空中高高低低地悬挂着直径不到一米的木球,脚下横七竖八地放置着各种荆棘拒马,时不时还有尖端绑着兽血小包的箭矢冷不丁地射过来,这样的情形,一般人恐怕光是想一想都会胆寒腿软,刑山却是精神抖擞,一往无前。
刑山的速度很快,牙山深处的云纹豹也望尘莫及。
只见他左闪右避,奔走跳跃,刚劲有力,势若疾风,却没有哪怕一次踩裂脚下那一片片薄薄的浮冰,那些荆棘拒马也形同虚设,对他构不成任何的阻碍。
同时,在这样的急速奔走中,刑山竟然一点点也都不会带动那些悬挂在空中的轻巧的空心木球!
这种身法修炼成就简直闻所未闻。
“好!”
闻胜背着手,正站在尽头。
看到刑山完美地完成了这项考核,他忍不住大声叫好:“刑山,你终于完美地完成了我设计的这个考核项目。”
刑山走到闻胜跟前深深施了一礼,恭声说:“多谢闻教头悉心教导,我才能在两个月里成长到今天的地步。”
“你也不用过于恭维我,这都是你自己勇猛精进,你的体能训练目标才圆满完成了。”
闻胜微笑着摆了摆手,接着说:“我有的那点东西都教给了你……三天后就是咱们少先营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一切都看你自己表现了,好好把握,我先走了。”
默默地看着闻胜一步步走远,回想起这两个月来和闻胜相处的点点滴滴,刑山在心里对这位爽朗的总教头充满了感激。
这些天来,他们两人相互间的坦诚以待已经让刑山完全接受了闻胜。闻胜就像义父刑虎一样把刑山当做最亲近的人,关心、呵护。
从提着石琐在瀑布训练到提着铜锁翻山越岭训练,再到提着金锁在沼泽地进行终极训练……每一次训练,闻胜都是用心良苦,想方设法让刑山达到最好的训练效果。
他做这些不单单是为着让刑山在即将到来的少先营年终考核,或者是明年春天西阳关黄衫军的武考取士体能考核项目中获得更好的成绩,他更是考虑为刑山未来的修炼之路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一想到以后闻胜不再陪伴自己修炼,刑山忽然间感到莫名的萧瑟。
这个时候,一条大黑狗从旁边窜过来,脆声叫着,摇起尾巴在刑山跟前跳跃撒欢,它一下子驱散了刑山心头的繁杂思绪。
刑山展颜一笑:“小黑!”
这就是刑山两个月前来少先营时,在山上救下来的小黑狗。当时它不过巴掌大小,现在才过去两个月,竟然已经长得差不多跟成年青狼一样身形了。真是神异无匹!
刑山一路和小黑赛跑着回到房舍,三个舍友赵志学、李富安和马风鹏听到小黑的叫声,一起笑着跑了出来。
“老大……”
三个人齐齐叫了声“老大”,这是他们和刑山“讨价还价”的结果,只因为刑山觉得被他们三个人叫师父浑身不自在。
“老大,快进屋……”
李富安这家伙身材矮胖,可每次拍刑山的马屁都能够行动在赵志学和马风鹏前面,他们两人争了几次始终争不过,只好无奈地放弃这种“意气之争”,让李富安很是嘚瑟了些日子。
这不,李富安正打招呼着就一溜烟小碎步走到刑山跟前扶着刑山胳膊往屋里走,这情形看在赵志学眼里,让他不由得愤愤地打趣:“胖子老三,就是侍奉王上的太监也没你这么动作麻利的……”
李富安听到赵志学讥讽自己的话,完全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拉着刑山进了屋。留下赵志学和马风鹏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跟着进屋。
四个人在屋里围着矮桌坐下,三个舍友定定地看向刑山。
刑山端起桌上的热茶一口气喝干净,抿了抿嘴巴说:“通过了!我今天终于通过了闻胜教头的终极考核。”
“哈哈哈!我就知道……不愧是老大!那样变态的考核也能通过。”李富安第一个站起来,夸张地大笑起来。
赵志学抬眼看看李富安,嘴角撇了撇:“浮夸!”
马风鹏摇头不语,李富安笑了笑缓缓坐下来。
赵志学眉毛一挑,随即舒展,看着刑山继续说:“老大,你这些天一直跟着跟着闻胜教头闭关修炼,连早课和自修也不参加,那些想做出头鸟的家伙们惧怕闻教头不好去挑衅你,就上蹿下跳地四处散布流言蜚语贬低你,简直不能忍。”
李富安接过话头:“是啊是啊……老大,你是不知道那个被你打成猪头的洪远山,前两天忽然带着几个瘪三跑过来说要挑战你,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底气。”
说完,他贼笑着挤眉弄眼:“还有啊,老大,肖姝菲大美女也几次三番地来问你的消息。我看呐,八成她是对你有意思哦……”
马风鹏忽然嘀咕起来:“肯定是对老大有意思了啊,不止肖姝菲对老大有意思,其他几个一起来的美女也对老大有期待吧……要不然洪远山那傲得跟公鸡似的家伙怎么会炸毛?还有那些跟着他背地里抹黑老大的家伙,明显都是把老大当情敌了……”
赵志学听到马风鹏的话,眼睛翻了翻,捂着额头叹气:“老四,你这些天是彻底被老三给带坏了……”
听到赵志学这话,马风鹏一脸无辜,也不言语。
李富安倒是乐得不行,二郎腿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抖个不停。
刑山爽朗地笑着站起来说:“你们呀……好了,都洗洗睡吧。”
“哎呀呀,老大,你怎么又来这一招了!”李富安急忙站起来,一把拽住了刑山的胳膊,拉他坐下。
李富安张大嘴吧语气夸张地说:“老大,我说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哦。徒弟们这些天没怎么见你,想得发慌,和你才聊这几句你就要睡觉……睡什么睡啊!咱们再高高兴兴聊一会,再聊一会。”
赵志学和马风鹏面对刑山无辜求助的眼神只是笑,刑山只好感叹遇人不淑。
刑山和舍友在这里嬉闹聊天,其他地方也有人在念叨着他。
牙山部落大祭祀巫星雨的家里。
少先营总教头闻胜,牙山部落长老洪雪莺,牙山部落长老丁云峰,牙山部落大酋长雷海,牙山部落大护法肖义,还有其他几位牙山部落的权势人物席坐一堂。
“三天后就是少先营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到时候,少先营里的小家伙们都可以在实战比拼的环节和刑山公平一战嘛。”
肖义环视众人,缓缓开口:“这两天,大家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开导下各自家里的小家伙们……老头我在这里承下你们这份情了。”
洪雪莺皱了皱眉头,轻声说:“大护法因为和刑云长老的情谊一再护着刑山,原本无可厚非,可是这样对于刑山的修炼成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雷海看了看洪雪莺,沉吟道:“洪长老说得不错,少年人就该不断在各种磨难中成长,我们在坐的这么多人,哪一位在少年时不是从重重磨难中攀爬过来的?”
闻胜忽地抬起头,一一看向在坐的诸人,随即望着肖义重重说道:“大护法,我相信刑山,他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同辈少年的挑战对他而言只会是修炼的助益!”
肖义看向闻胜,微微一笑:“你呀……以我和刑云的关系我会不为刑山的前途考虑吗?我只是不希望助长我们牙山部落少年天才们的不良习气。我们这些年也确实有些过于由着他们闹腾了……难道你以为在坐这么多人就你一个珍惜刑山这个天才?”
肖义摇了摇头,说:“你错了!我也珍惜,我比你更珍惜天才,我珍惜牙山的每一位天才。”
闻胜听到肖义的话低头沉思不语。
洪雪莺正要接话,大祭祀巫星雨拄着玉杖站起身来,其他人见此也都站起来看向巫星雨,他们明白大祭祀这是要对这次聚焦的讨论定下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