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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红尘酒,浊世莲

“希罗!安娜!开门!”

嘹亮的呐喊声划破被月色笼罩而显得寂静的小街,弥迦平复了之前不得愿而苦闷的心情,站在破旧的房屋门前也不敲门造成吵杂的响声,喊了几声便在门外静静等候。

“狗大户来啦!”希罗始终没正经过的笑声从房内传来,随后便是几声急促的脚步,咔吱一声轻响,他看着依然撇着嘴角的弥迦,不由收起了笑容,招呼着他赶紧进门。

“怎么的?受气了?”希罗问着,再次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他招呼着从卧室中走出来的安娜坐下,自觉的打开了弥迦所带来的礼物发出惊叹:“不愧是狗大户……”

“哎?等等,怎么全是女孩子用的?我的呢?”希罗故意不去打开那长条状的盒子,对弥迦挤眉弄眼的调侃着。

弥迦看着他这副欠揍的样子却是忍不住嘴角上扬,作势要将那给予希罗的礼物给收回。

“谢谢,又让你破费了……”安娜看了眼那些比哥哥所拿要多的多的礼物,不好意思的向弥迦道谢着。

“等等,别拿走啊!”希罗将那沉重的盒子给抢了回来,随后对妹妹说道:“谢他干啥,他现在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

即使再怎么压抑也还留有的不快与苦闷被希罗这幅欠抽的模样给消了大半,弥迦看了眼不施粉黛却明媚照人的安娜转头望向希罗向他伸出右手摆出一副要讨回礼物的意思。

“干啥?咱哥俩谁跟谁,送出去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要回去?”希罗贱兮兮的说着,看到弥迦的脸色好转许多,他恢复正常打开了那极为沉重的长盒。

冷冽寒光乍满一屋,好剑!

至少没见过市面的三人是如此认为的,希罗不急于欣赏这把寒芒四溢的三尺长剑,而是先看了眼弥迦无声的道了声谢。

“还有安娜的。”弥迦撇过头不愿多受此礼,转头目含期待的望向安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到兄长所言,知道了这数袋里全是衣物,特给自己所买的安娜回应了弥迦的期待,抬起纤手翻看起来。

“……”袋内装有的东西皆是做工精细的华贵衣物。

安娜看向那些儒裙薄纱,忆起彼时俩人身裹污泥烂布逃亡的景象,沉默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与弥迦表达谢意。

她不是男儿身自不知兄弟情谊,尚未成年无人教育便更不懂男女之情,思来想去却只能用那唯一体验过的家人感来解释。

找出答案,自然是用那与答案相符的方式聊表谢意,安娜想着,从不曾在希罗以外用过那亲切称呼,不施粉黛却盛和弥迦心意的脸庞,眸含秋水难掩羞意的道了声:“弥迦哥哥。”

“……”

“……”

清脆如鹂鸟的嗓音极为娇柔的掠过两人耳畔,打破了之前庆悦的气氛,独留散发着明黄灯光的玻璃泡发出兹兹轻响,让整个场面显得更加尴尬。

弥迦被这声轻唤差点勾去了魂,他拿起手中故意携带至此的美酒长饮一口,乘着两人一个没回过神一个害羞低头的时间,假装不胜酒力说道。

“这酒好烈,辣红了脸。”

希罗的目光尽皆停留在那寒光长剑之上,心情复杂难顺,以为妹妹终于知了那欢喜之情,先前言语更是表露喜意的亲昵之举,如此作想,忍不住举止粗鲁伸手从弥迦手中夺来那溢香美酒,不问价格便是牛饮一番直至滴漏全无。

酒是美酒,人是好人,他感叹一番,对两人的注视不闻不问,如痴傻一般盯着那酒瓶上所镌刻的仕女持酒图笑了一声:“这酒难喝,甚是让人惆怅。”

希罗打一早就从弥迦的举动中看出了他对自家妹妹的求凰之意,但长久观来,发现他不似虚伪奸恶之人也就起了利用的心思,却不想时日一增,自己却是动了真性情,便散去心中险恶想与其交心。

弥迦是个好人家,如此一想,便就更不会去阻拦他那亲近安娜的举动。

就是早了点。

希罗嘴里说着贬低那无辜美酒的话,却心口不一地又从弥迦手中抢来一瓶,转为细细沾饮

无人回应,安娜的羞意更甚几分颇觉尴尬,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想以为弥迦不喜欢这过于亲近的称呼,如此一想却是越加想偏,虽看弥迦从没嫌弃过两人出生,但还是不自觉的会往此处思去。

丝毫不知这屋内气氛皆是因为自己所言才突兀改变的安娜,轻蹙起眉想要开口打破这僵持的气氛,薄唇轻启话还未至,弥迦却似有所觉的提前开口将安娜心中的误会给解除拂去。

“这一声哥哥唤的我心肝都要化了。”学了口希罗痞气,弥迦面含调笑之色不顾希罗尚在身旁,要求安娜再说一次。

不管不顾,希罗伏桌假寐似不胜酒力发出些许鼾声,噗的一声响鼻,他转了个身,姿势怪异仰在桌前,猴子屁股般酡红的双颊让两人应景而笑。

屋内唯一的两名男性都会错了安娜的意思,皆以为她之前的亲昵称呼是为了表达欢喜,而被误会的安娜却又真真不是两人所想那般,仅是为此表达谢意,符合思索出的答案才言出那语。

安娜不知弥迦为何要求她再次用那称呼唤他,却不做犹豫,展现出那纯真笑容再次柔柔的唤了声,应了弥迦的请求:“弥迦哥哥。”

“……”

残破的房檐在平日里无法遮挡雨水,自然也就无法遮挡那垂射至此的皎洁月光。

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安娜在月色的照耀下如前世所闻那叫作‘精灵’的不存在之物,她披挂一席绯色长发,面容期艾娇羞,胜似浊世净莲。

想了好许,将脑中所有形容美好的词汇竭尽寻出,连开头的音节都在舌尖打转起来,却又徐徐收回,弥迦竟是自觉词穷不知该如何回应。

“呃噶!”

极轻的鼾声骤然中断,余音较之先前响了几分,好似平地惊雷一般在整个客厅炸开惊醒了弥迦。

他整了整神色,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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